黑灰白

“对，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住在那间平房里，还能会是什么人？”

‘噔’浴室的花洒关上了，红禾和金稻闭嘴不说话了，两人起身给卫芒芒送衣服。

卫芒芒穿上衣服，红禾把她领到床边，给她慢慢的梳着头。

金稻坐在床边，看着卫芒芒的眼睛严肃的说“芒芒，今天是你第一次去……”

红禾白了金稻一眼，揽着卫芒芒的肩膀，轻声的说“芒芒，今天可能就要去了，我们拖不下去了，希望你能明白，咱们都是被逼的，也都是为了活下去……”

卫芒芒低着头，摆弄着发梢，她想试试今天晚上能不能逃出去，其他什么对于生命来说都太普通了，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于是她便‘不乐意’的应了。

晚上八点，其他人都聚集在了01号平房，她们的表情全是疲惫，有些人到现在也没有接受现实，缩在一角哭哭啼啼，吴薇薇也没有见过卫芒芒这样的，给她灌输些这里的安全思想，就去安慰缩在角落里哭了。

‘咣当’门开了，一个矮个的男人冲屋里喊“走走走！上车！”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平房的拐角，墨浓坐在驾驶座上正望着窗外吐着烟圈。

八个女孩上了车，不算太挤，但狭小的面包车内也被塞的满满当当。

矮个男人确定没有人落下，仔细把平房门锁上，坐在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墨浓把烟摁灭，一脚油门，面包车哼哼嗤嗤的往前移动着。

她们去的是这群人的地下酒吧，就在不远处，也就四百多米，面包车一会儿就到。

一群人下车，面前是一座没建完的居民楼，有的地方的钢筋还裸露在外面。

离谱的是这块还有地下停车场，且站地面积不小。

至于为什么这个栋楼被抛弃了，据说是有人暗中阻止，工人干活的时候总会被不知道哪飞来的石头砸到脑袋，有个姓张的工人就是干活的时候被头顶上的石头砸死了，干活的人是死的死，伤的伤，开始这消息还能压一压，但出事的人多了，兜不住了，就没人敢接了。

……

地下酒吧就是这片停车场，虽然环境比不上市里的，但规矩不多。

准确说这不是地下酒吧，是地下夜店。

从下车开始，卫芒芒就在悄悄的观察，她总是想问，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跑呢？

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进去，卫芒芒就看见了简陋的舞蹈和五光十色的彩灯，在一个小角里，有一个由塑料支起的小摊，一个女人在那卖酒。

这才不到八点半，‘酒吧’里的人已经很多了，吴薇薇把她们带到用一截截塑料布围成的一个个小屋。

因为地下停车场是有一个个柱子支撑的，在柱子之间钉块塑料布隔开就可以了。

塑料布上贴着她们的照片，吴薇薇把她们送到屋里，带着卫芒芒走到最后一张塑料布前，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保管好。

卫芒芒在扭头看着这周围，突然一个人进入了她的眼帘，身形修长，一头乌黑的头发，穿着很屌，主要脖子上还挂着那台黑色的照相机。

黑灰白，这个外号很符合他的穿着。

卫芒芒看见那人笑着和卖酒的女人讨价还价，最后他拎起一瓶啤酒，扔下了几个硬币，离开了酒摊。

黑灰白似乎不是想喝酒，他握着玻璃啤酒的瓶颈，望着一个方向，好像是感受到了卫芒芒的目光，他扭过头，看见卫芒芒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冲她笑了一下。

然后向这边走过来，卫芒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并排和吴薇薇站在一起。

塑料房距啤酒摊并不远，黑灰白走的很快，几秒钟他高挺的身影就挡住了卫芒芒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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