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难得来集训,我就以做出更高的辛辣度为目标,结果辛辣变成辛苦了。耶嘿。」
「这句俏皮话一点也不好笑啊。」
接着,我们两人都把汤匙送入口中。映入我视野前方的色彩充满热带风味。
——在那之后的记忆,并不存在于我的脑中。
◇◇◇
山里的夜晚很静。这里有虫鸣,有风吹动树木,树叶磨擦的声音。虽然存在着种种大自然所自然演奏出的声响,我还是感到很安静。
平时不会特别留心,但我此时才实际感受到城市中充满多少声音。
我有点自以为是地想着:有时候像这样让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对于活着来说或许是很重要的事情。
一关上灯、躺到被窝里,就只剩从窗户照进来的淡淡月光掌控着世界的色彩。
在靛蓝色的世界中,有着朦胧而温柔月色,白金色的光线,以及柔和的色泽。
「……健先生。」
忽然间,睡在一旁的花穗的声音响起。
「你还醒着吗?」
「嗯,我还醒着喔。」
在这种时间。
在这个被包覆在棉被和黑暗之中的时间带,我已经很久不曾跟别人像这样子说话了。
「那个,健先生为什么会想成为奏士呢?」
「咦?」
「那个,作为搭档,我有点在意健先生之所以会想成为奏士的理由。」
——想成为奏士的理由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才发现这个问题比我想像中还要难以回答。
有过那种经历的我,为什么还特意以奏士为目标?
我想理由有很多,不过我也觉得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反抗、执着、憧憬、后悔。各式各样的语词浮现在脑中,但是那全部都让我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所以……
「我不知道。」
结果我觉得这是最正确的答案,因此我老实这么回答。
「不知道?」
「若要换个说法,就是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之类的?离家出走一年后,受到经济萧条的强烈冲击,我连个像样的打工都没有,差点流落街头。正当我想说至少能消愁解闷而在电动玩具店流连时,就遭到学院长绑架,而当我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入学了,这造就了现在的我。」
光听这段叙述的话,感觉半点自主性都没有啊——
「哎,不过这也挺有健先生的风格呢。」
花穗用好似在微笑,又好似略带无奈的声音这么说。
「那么,问了这个问题的花穗又是为什么会想成为歌姬哩?」
我抛回去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
「这个嘛,你想想呀,因为歌姬是全世界女生的憧憬呀。要是自己有那么点资质,那么无论是谁都会以此为目标哩。」
「这也对喔。」
的确,因为歌姬就是全世界向往的存在,或许女孩子根本没必要为此找出理由。
想成为歌姬却无法如愿以偿的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多不胜数。
「才怪呢。」
花穗轻轻地小声加上了这句话。
「才怪。这只是单纯的藉口喔。是开玩笑的表面话。」
寒寒率宰地,花穗在被窝中翻身的声音响起。她现在大概正看着我这边吧。我感到有道视线聚焦在我的脸颊处。
「因为我拥有的只有这个。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喔,健先生。」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是指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健先生不会对于为什么自己拥有这种才能——也就是作为歌姬或奏士的才能,感到很不可思议吗?世界上明明有这么多人,为什么有才能的是自己?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
这就是所谓的运气、宿命那一类的玩意儿吧。并非仅有歌姬跟奏士是如此。
例如说职业棒球选手。好比说小说家、漫画家、演员、歌手、配音员或搞笑艺人。
有一大堆受人憧憬的职业,都是有心从事也无法如愿的。
但是花穗用清晰的声音,用似乎带着确信的声音,或者该说是宛如祈祷的声音说:
「我觉得呀,这肯定不是运气或偶然,而是一种必然喔。因为我需要魔法。因为我需要幻想。因为我只能在这上面赌一把。所以就结果而言,我得到了歌唱的能力。我认为原因就是这样。」
一点一滴地,宛如夏雨拍打着窗户一样,花穗吐露出这些话语。
「因为事实上,我真的需要魔法。大概比周遭的任何人都更需要。」
花穗现在正在想什么呢?
我并不明白。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笑是哭,是喜是悲。
从她的话语中渗透而出的情感太过复杂,也因此太过率直,沿着我心中的集雨槽滑落。
「开玩笑的啦。」
花穗再度补上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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