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衣不知道怎样又去到下一个村,只到林子的水沟旁就遇到一个扛工具的老头,应该是绳子和扁担之类的,她关心不到了。
沈恩衣向他打听李叶桠的情况,那人听了也不停的摇头,并且十分不乐观的说:“下雪了,丟了人更不容易找。”
他说他刚从渡口那边堪探回来,鸡贾河的河水涨了很大,如果化雪了水会更大,可按目前的情况,不化雪船更加渡不了。
沈恩衣听了心更加慌了,她之前走过一个渡口有专人把船,而这个渡口只有靠过路人自己拉。一个渡口安全,不代表所有的渡口就平安。
每个渡口都有它的灵性,每个渡口都不一样。
虽然沈恩衣极力克制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但她仍千呼万唤李叶桠别去渡口。
到村里,有人可问她就不用大喊大叫了,并且把途中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当作她的救星,然而,好像是命运的神感觉给她的教训够了,于是,他就格外开恩,网开一面,叫了救她的人来。
沈恩衣在这村访了两三个人后,路旁的白房子就走出来一个年轻好心的妇人。她喊着沈恩衣说:“你在找什么人吗?”
沈恩衣不呼吸说:“是丫。”
她说:“跟你讲的人很像,昨天就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家房檐下,我看他穿好用好,不像讨饭的样子,啊,我当时还以为是我儿子的同学,于是就喊他进来家里面坐,但他不应。”
“那现在他去哪了。”沈恩衣迫不及待的问,感觉事有转机了。
“不知道!”她摇头,说:“早上我起床出来看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走了。”
沈恩衣感激的望着慈眉善目的妇人,李叶桠在她家屋檐下过了一夜吗?沈恩衣的心酸酸涩涩,谢了她就往船那边跑。
没跑多远,沈恩衣就看到一排树木的下面,李叶桠就在那儿默默的走了,估计他太累太困,走起路来十分吃力。
老天,感谢他还活着。
沈恩衣怕自己哭,于是不敢开口喊,她跑过去拉李叶桠的担子。担心受怕了一夜的李叶桠简直比沈恩衣还慌,但当他转过头来看见沈恩衣时,他就把脸涮亮了,马上激动的喊沈恩衣名字:“恩衣。”
“扔掉。”沈恩衣说。去抢那挑之前预备担回他家的圆白菜。李叶桠不肯,依旧死死的担着。
他就是这样傻傻的在雪地里守着这些圆白菜挨了近三十个钟头吗?一路犹犹豫豫,走走停停。
沈恩衣想象得出来他边走边等边走边冷边回头看的样子,她已经潋了脾气,锋茫,她能设身处地地体会他所遭受的所有罪。
沈恩衣可以不哭,但她须要厚着脸皮,马上,她就想到那个白房子好心的妇人。
于是,沈恩衣领着李叶桠去白房子好心妇人的家那求饭,白房子好心的妇人很同情沈恩衣的遭遇,她二话不说就领沈恩衣和李叶桠进屋。她家一共两个房子,靠路边的是木屋,里边的是风砖,已经贴了白色磁砖,看上去十分体面。
她把沈恩衣和李叶桠请进白房子,客厅有旺旺的炉火,这火救了李叶桠疆直的双腿。烤到火,她就给沈恩衣和李叶桠安排食物了。
“饭和菜都是中午我们吃剩的,已经没多少了。”她打算再煮的说。
沈恩衣起身去看,真心的说:“嫂嫂,我不饿,这些够他一个人吃了。”
大恩不言谢。
她就专门站在那给李叶桠添饭,李叶桠一共吃了三大碗,沈恩衣看得十分感动,恨不能跪下来给他们施与受恩的两个人嗑头。
别她时,沈恩衣送她圆白菜,她说什么也不要,两个人在院里推来送去,像打架一样,最后沈恩衣开口求了,她才勉强松手收下。
沈恩衣永远记得她。
离别时,沈恩衣一直想返回感谢的!但那时,她还小,许多事无施与和行动的能力,许多事只能在心中想,许多事只能在心中深埋!
以前,沈恩衣从未警觉饭对人的重要性,也总以为,父母给自己饭吃全是天经地义。
现在,她懂得了那些无偿给她衣食的爱是如此珍贵。
这些慧根,却是老天让她从一个不经意间与她萍水相逢非亲非故的好心人那里获赠。沈恩衣因此要记住这个人,并且感感激激一辈子。
以前,沈恩衣所理解的世界就是她和李叶桠家之间的这段距离。
现在,她知道世界还包括更多她所不经过的好心人住的地方。
别了好心的白房子嫂嫂,沈恩衣领着李叶桠默默珍惜的走着世界。本来走十里会有车,但沈恩衣身无分文,且气侯冰天雪地,估计车也没法跑了。
两人于是只得再默默艰难的将后面的十几里慢慢走完。
事情的结果是,沈恩衣自己把李叶桠弄丟了又自己把李叶桠找回来。个中的曲折心酸和歌的不负,李叶桠的父母很想问,沈恩衣却不说。
而沈恩衣很想说,她的班主任沈老师却不问。
接下来几日,沈恩衣浑浑疆疆就把期末试考了。
萧鹤说,当沈恩衣在电话里告诉大家她找到李叶桠两人并且平安回去时,李叶桠的妈妈不怨了。
她怡然自得的站到沈恩衣的奖状墙那里,没话找话的说:“小恩的奖状真多。”
萧鹤听了不响,萧鹤后来在所有子女面前说:“我不想理她了,高兴时一套,不高兴时又另外一套,人说日久见人心,危难见真情,我觉得她太浮夸!”
沈恩衣的父亲沈梁山呢?因为找李叶桠心急淋了许多场冰雨又吹了冷风,回来就病倒了,感冒外加发烧,他足足卧床躺了一星期。
顺其自然,沈恩衣的期考成绩出来了,是全班第五。
沈恩衣几次梦醒时分都止不住想:“如果我不是迷迷糊糊,愰愰惚惚!应该还会考得更好一点吧!”
考试时,两同学又来沈恩衣所在的考场秀了!”
同学们说:“唉,你们看看那两个人,像不像奸夫淫妇!像不像正待发情的两条死狗!”
沈恩衣听了默言不响,唉,世界怎可这样,搞来搞去,男的成了狗,女的成了猪!
她别过脸,管不得别人奸-淫,在她看来,那不过也是一双活体并木肤肤的大嘴动物罢了!
自己该怎么考还怎么考,丝毫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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