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家的那儿点儿事儿（63）柳青家中见长辈

两天后的下午一个有军人站岗的大院门口，蒋多贤正充满敬意的看着站军姿的值班士兵，拎了水果的蒋艺德出示证件并得到验证之后被放行。

在有些岁月的院子里走了一会儿他们到了一户独栋的人家门口，蒋多贤看着整理衣襟的爷爷：“这里是谁家？”

蒋艺德微笑着：“我的老师家，也是你哥的姥爷家。”

蒋多贤不解：“我哥不是有姥爷跟小姥爷了吗？”

蒋艺德慢条斯理的跟她解释：“老必头是你哥的养姥爷，养父养母这个词你明白吗？”

蒋多贤会意：“那为什么要把我哥送到必爷爷哪里？”

“过几年再跟你说吧，”蒋艺德心有所想，“一会儿进去之后咱不问这个问题，好不好？”

蒋多贤神思恍惚：“好吧，我问我哥就是了。”

蒋艺德笑了：“也行，他愿意跟你说最好。”说着他按下门铃。

应门的是一位比奶奶还要年长的老妇人，银丝善面精神矍铄，蒋多贤倍感亲切。老妇人看见门口的爷孙俩，张开双臂苍铃带笑中含着责问：“你这腿真的好了？这么短的路走了这么久？！”

蒋艺德被抱在怀里：“师娘~我领着囡囡看了看景啊，进来一趟可不容易。”

“太……奶奶好！”蒋多贤仰头看着老妇人自报家门，“我叫蒋多贤，小名囡囡。”

“谁家孩子这么懂事啊？”老妇人松开蒋艺德蹲下身端详着她眼眶泛泪，随后把她抱起来老脸对新颜，“我叫杨开娟，你长得真像你奶奶小时候。”

蒋多贤想起来奶奶了：“爷爷一会儿还要接奶奶的吧？”

杨开娟抱着她往屋里走：“她中午饭后过来的，现在里面帮我备药呢。你哥刚到没几分钟。”

蒋多贤高兴：“我哥也在？！”

杨开娟把她放到客厅的地板上：“他可是我外甥，不来我打断他的腿！”

客厅里除了柳吉士还坐了两个人，看模样打扮应该都是政府部门的，杨开娟的话把几个人逗笑了。家里的阿姨接走了蒋艺德手里的水果，柳吉士起身过来迎蒋艺德跟蒋多贤告饶：“姥娘~我啥时候么来了！”蒋多贤已经站到了他的右手边。

杨开娟笑着看他：“我这是给你提个醒！”说完开始介绍，“这位就老柳跟我的得意门生，九岁抗战的蒋艺德。”

那位大腹便便，圆脸光头，精神焕发却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起身作揖：“蒋老爷子，久仰久仰，刚才还在跟士子聊您来着。鄙人印广贤，时任广电总局局长。”

旁边一位略瘦的眼镜男跟他相比气质收敛了许多，毕恭毕敬的起身鞠躬：“蒋老爷子好。我叫持正，坚持的持方正的正，您喊我小持就好。”

蒋多贤依然自我介绍：“叔叔伯伯好，我叫蒋多贤小名囡囡。”

“小持你这礼太重了，我受不起。”蒋艺德连忙扶住持正再看广贤，“老曾啥时候退休的呀？”

印广贤回道：“您退休的第二年他也退居二线了，现在身体也不大好，我今天来这里也是他嘱咐的。”

蒋艺德让他们坐下自己也坐下：“那我改天得去看看他。”见柳吉士没坐他纳闷，“这是在你姥爷家，我亲家母又不在你站着干嘛？”

“刚才我姥爷的一位属下上楼去了他房间，姓解。”柳吉士端详着持正，“持叔不是印局长的秘书，也不是解先生的助手，必定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就在我姥爷房间里。”

听着他的分析持正扶扶眼镜提起了兴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在西餐厅做服务生这些年，接触过很多使馆的人还有接待他们的政府工作人员，对衣着品阶还是有了解的。”柳吉士坦诚告之，“你这一身看着朴素，却也不是印局长身边人能配得起的，更何况你在他身边一点儿都不拘束。”

印广贤听着他的解释频频点头：“柳家人啊。”蒋多贤一旁认真的听着学着不说话，持正有点儿测试的口吻问他：“那你觉得我是谁的助手？”

话音刚落，几个人稳重的下楼声传来。蒋多贤循声望去只见年过七旬鹤发童颜柳青在前，一身正气姓解的下属在侧，最后面则是一位五旬往上的男人，国脸丰鼻慈目垂耳，龙骧虎视雍容雅步四平八稳的往他们这边踱。

蒋多贤眼看着蒋艺德、印广贤还有持正都拘谨的站了起来，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只是最后的爷爷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杨开娟已经过去搀扶柳青了。

柳吉士冲持正笑了笑：“最后面那位就是你领导了。”说着他已经往三个人那里迎去，“老小孩，你可是下来了。”

“臭士子，”柳青笑的一脸褶子，“来，这位是解阴阳，你解伯伯。这位……”

没等他说完柳吉士半开玩笑的冲最后面的前辈行礼：“这是哪里来的特型演员啊，简直一模一样，不去拍戏可惜了。”

从政多年随着官阶的升高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多是恭敬拘谨，甚至看自己的眼神都在遮掩闪躲；即便是家人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但就在此时此地此刻，柳吉士简单的眼神里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平等。老人宏声爽朗的笑着伸出福手：“你就是老柳心心念念的外甥了，百闻不如一见。”

柳吉士伸出右手相握用了力气：“您现在是在工作时间吗？”

老人家平易见人的笑着：“不是。”

“那我就说了。”柳吉士放心的嘱咐，“虽然只在屏幕上看见您，现在的您跟几年前相比劳累太多，可得注意身体。”

“我听说你为帮蒋老爷子一家，挨骂受累，脸也破了相都瘦成这样了。”老人家端详着他，“你帮小家，我为大家，一个道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一样！”柳吉士脑袋摇得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这可以随时撂挑子，想撂就撂。数字先生，臭屁明星早就想撂了！可您这不能撂，所以不一样。”听着柳吉士的话蒋艺德老脸泛红，印广贤跟持正更是刮目相看。

老人家一双福手握住柳吉士的右手拍了拍：“柳吉士！好！我记住了。”说完松开双手。

孔玉巧也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柳青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有柳吉士前几年的两寸证件照。一家人相互介绍之后她拿着照片给杨开娟和蒋多贤看，蒋多贤来回在照片还有柳吉士本人之间来回比对：“除了矮点儿，瘦了点儿，其余都一模一样。”

杨开娟扶扶老花镜：“还真是，他刚来认亲的时候我就找这照片，总算找着了。”说着递给柳青，柳青跟周围的人也看，“嘿，臭士子，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众人也点头。

“你个老小孩，我又没法冒充你，”柳吉士被这些人看的无所适从，“你长得随我妈，我妈随你，我不就随你了嘛。”几位老人家笑的开心。

老人家问他：“听说你是派兴传媒学院毕业的，怎么想起来跟剧组了呢？”

“既然碰见您，我也不怕别人说我什么告御状，什么涉政了。”柳吉士把握住机会，“我这都是被网暴给闹得，端盘子混口饭吃都是歪门邪道了，不得已才跑到蒋老爷子家里去的。”

蒋多贤跟了一句：“脏水电话都打到我家里去了。”

杨开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的？”

蒋艺德点头称是：“这个事儿我知道，剧组里也有人接到了。”

“我不求别的，”柳吉士抱拳，“就希望您能帮着加快相关立法进程，哪怕有个指导性意见也行啊。我这脾气无所谓，估计新闻您看到过，好些因为网暴诬告受不了人没了的。”

蒋多贤又插了一句：“我哥毕业证还在学校里呢。”

“真的？！”柳青生气的瞪着外甥，“没钱你找我要啊，你个臭士子！”

柳吉士回怼：“老小孩儿，这证别说没钱，有钱也不能拿。拿出来就没这个事儿了，我还等着跟他们秋后算账呢！”

持正想说什么被老人家拦下先开了口：“现在社会发展速度太快，法律法规相对滞后。新闻我也看了一些，我向你保证，会有的！”

柳吉士追问：“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吗？”

老人家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用不了那么久。”

“哎呀，夙愿已了，夙愿已了。”柳吉士乐以忘忧的捋着自己胸口，“你们聊吧，我跟姥娘他们出去买菜了，晚上舅舅他们说回来吃饭。”

孔玉巧扶着杨开娟起身：“师娘走，我跟你回屋换衣服去。”

杨开娟摸着她的手：“上一回咱俩一起买菜是啥时候啊？”

孔玉巧使劲回想：“我刚结婚的时候。”

杨开娟叹口气：“一眨眼，都成老太婆咯。”

蒋多贤把奶奶刚才拿来的相片还给她：“太奶奶，相片。”

杨开娟道谢：“谢谢囡囡，你等会啊。”蒋多贤点头之后坐在了柳吉士身边。

柳吉士看姥姥跟老嫂子去换衣服了，也不想打扰长辈们就想着领蒋多贤到另一头看书。印广贤看着他起身要走拉住了：“先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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