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喜躺在下铺踢了踢上铺的床板,抱怨道:“咱们到这里半个月了,钱都用光了。找不到活干早就该回家的,总说没脸回去。今天没有了钱吃饭和交住宿费,怎么办啊?”
瞿思贤躺在上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说:“记得她是在写字楼做文员的,去问问她能不能介绍咱们进厂?”
“谁呀?”
“寇鹄,那天晚上我救的姑娘。”
“哎呀!早就该去嘛!怎么到现在才说哩!”
“我妈常常教我人可以穷,志不能短。”瞿思贤叹了一口气,接着无奈地说:“唉!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也只能短一次志了。”
瞿思贤在厂门外伸长脖子向厂内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员工们纷纷跑下楼又往食堂跑去。他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在人群中寻找寇鹄的身影。
良喜站在瞿思贤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身穿厂服,胸带厂牌的员工们羡慕不已。
“寇鹄!寇鹄!”瞿思贤看到了从食堂出来的寇鹄,使劲向她挥手。
“唉!”寇鹄闻声定睛一看,立即高兴地跑出来。
瞿思贤看着即将跑到面前的寇鹄,说:“你先吃饭啊!等下被别人吃光了。”
寇鹄微笑着说:“我吃好了,我不是和员工吃大食堂,我和写字楼的上司一起吃饭的。”
瞿思贤恍然大悟,说:“难怪在人群中看不到你。”
良喜高兴地盯着寇鹄说:“哇!你好漂亮耶!”
寇鹄没有搭理良喜,含情脉脉地看着瞿思贤问:“吃饭了吗?”
“还没呢!”瞿思贤正饿得发慌。
良喜插口道:“一分钱都没有了,哪来的饭吃啊!”
瞿思贤一脸的尴尬。
“我去打一份员工饭给你吃。”寇鹄立即转身往食堂走。
瞿思贤尴尬地说:“谢谢你!帮我老乡也打一份。”
良喜说:“她好像喜欢你,记得叫她拿些钱给你,咱们没有钱交住宿费了。”
瞿思贤收回了望着寇鹄背影的目光,瞪了良喜一眼,责备道:“不要得寸进尺,多嘴!”
良喜委屈地说:“要不是我多嘴,你哪里有饭吃啊!不知好歹!”
寇鹄端来两碗饭分别递给良喜和瞿思贤,说:“我借了两个碗,菜和饭打在一起。”
良喜接过饭狼吞虎咽起来。
瞿思贤接过饭感恩戴德地看着寇鹄,随即又担忧地说:“我身上没有了钱,这饭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他扒了一口饭,夹了两片五香肉进嘴里,由衷地说:“嗯!真好吃!”
寇鹄说:“这又不是我的饭,是厂里的,还钱给我干什么。”
瞿思贤说:“那我也不能白吃老板的呀!从小我妈就教我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寇鹄露出了赞赏的微笑,说:“看来你妈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瞿思贤的眼睛潮湿了,喉咙硬了,此刻非常思念给了他无限母爱的妈,他强忍泪水吐出一个字:“嗯!”
“如果你不想白吃就努力一点,以后自己发达了多帮助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他们真的很可怜,听说晚上住在坟山上。”寇鹄眼里浮现一抹怜悯。
瞿思贤心里一喜,觉得寇鹄很善良贤惠,而且有智慧,认定她是正能量,是可结交之人。他停下筷子看着她,眼神里有感激,有欣赏,更多的是爱慕。
四目相对传情,两心相连相惜,此时无言胜有言。
“嘻嘻!别看了,喜欢他就帮他介绍进厂,顺便带上我啊!我们找不到活干,就快饿死了。”良喜把碗递给寇鹄,嬉皮笑脸说。
寇鹄的脸羞红了,接过碗筷,问瞿思贤:“你要进厂啊?”
瞿思贤答道:“是的,来了半个月还没找到活干,到处都不招男工。”
“我下午问一下厂长,你晚上来等消息。”
“好的。谢谢你!”
瞿思贤和良喜又跑了一个下午,仍然一无所获。
寇鹄看着瞿思贤期待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很抱歉!我帮不上你们,厂里只有一个开机的位置需要男工,老板情妇的哥哥要来做。”
瞿思贤彻底绝望了,为了维护男子汉的气概,故作镇定地说:“没关系,你也尽力了,谢谢你啊!”
良喜骂道:“他娘的!这么不要脸,为了自己的哥进厂去当破鞋。”
寇鹄说:“在你们没有找到工作之前,我每餐都会打员工餐给你们吃,你们不要迟到。”
瞿思贤感激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天天麻烦你。”
良喜高兴地说:“好啊好啊!你真是个好人!以后嫁给思贤了一定要去我家做客哦!”
寇鹄羞羞地低下了头。
瞿思贤见状心里暗喜,轻轻推了良喜一下,含笑道:“别乱说,搞得人家寇鹄不好意思。”
寇鹄含情脉脉地看着瞿思贤,说:“明天去照一张照片给我,我帮你做一个厂牌,再弄一件厂服给你穿。”
瞿思贤说:“我不是他厂里的人,为什么要带他的厂牌、穿他的厂服!再说我没上班他也不会发工资给我呀!”
寇鹄说:“你刚来不知道,这里没有工作、没有暂住证和本地户口的人会被巡逻队抓起来的。你带了厂牌,穿了厂服他们就以为你是进了厂的人,就不会抓你。”
瞿思贤感动地看着寇鹄,真诚地说:“你想得真周到!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后悔来了这座城市,因为我在这里遇到了你。”
寇鹄脸上泛出红晕,低下了头,说:“我没有能力介绍你进厂,感到很惭愧。”
瞿思贤和良喜绝望地坐在街边台阶上。
“暂住证?有没有暂住证啊?”几个穿迷彩服的男青年从一辆大卡车上跳下来,向街边闲逛的男女挨个询问后,统统抓上了大卡车。
瞿思贤见状想起了寇鹄的话,知道是巡逻队在抓三无人员,迅速捂住良喜的嘴,拽着他往墙角一闪,悄声说:“别出声!”
良喜惊得双腿颤抖。
瞿思贤悄悄地探头窥视着巡逻队的举动,见那辆大卡车开走了,才松了一口气,说:“看来咱们不能在街边过夜了。”
良喜问:“那去哪里过夜啊?咱们一分钱都没有了。”
瞿思贤轻叹一声,说:“去山上。他们应该不会去山上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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