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酒席,大家散了。
邹阿春:星河,我想去看我妈,常姐你多留意一下。
陆星河:你放心去吧,我们今天不营业,全都在这儿陪着我妈。
阿春带了一些菜去敬老院。
邹阿春:妈,我来看你了,我给你带了点菜,你现在要不要吃?
邹奶奶摇头。
邹奶奶:春儿,我不饿。
邹阿春:那好吧,我给你削个苹果。妈,你先吃喜糖。
阿春把小马的喜糖喂给母亲,然后边削苹果边说话。
邹阿春:妈,今天是小马的大喜日子。小马你还记得吗?你给他算过命,还说什么金木水火土的。
邹奶奶愣住了。
邹奶奶:娶媳妇了,漂亮吗?
邹阿春:当然漂亮了,还很贤惠呢。媳妇家里开了红酒店,他以后就是老板了。
邹阿春:今天给他们主持婚礼的老爷子,是东海市的大人物,这场婚宴还是老爷子出的钱,那些菜全都是名贵的菜,还有佛跳墙壁呢。我给你带的是厨房准备好还没上的菜。
邹奶奶:我要吃。
邹阿春:那我看看冷了没有,要是没冷的话就先吃点。
阿春小心地摸了摸盒子。
邹阿春:有点凉了,我先去热一下你再吃。一会儿就热好了,你等着啊。
阿春去热菜了。
邹奶奶偷偷地抹眼泪。
阿春很快就回来了。
邹阿春:妈,菜热好了,来吃吧。
阿春把筷子递给邹奶奶。
邹阿春:妈,你怎么眼睛红了?刚才你哭了?怎么了?
邹奶奶:别人都结婚了,你还没嫁人呢。
邹阿春:妈,不用担心我了,星河对我很好,陆董和常姐也对我很好,将来我老了也不愁没人管。
阿春又有些迷茫。
邹阿春:就是不知道,星河以后也结了婚,有了孩子,陆董常姐还会不会对我跟现在一样好。
阿春叹了口气。
邹阿春:也许等孩子上了幼儿园以后,他们就不再需要我了。
阿春看着母亲。
邹阿春:到时候我也老了,就留在这儿陪着妈,反正除了陆家,我也没地方可去了。
邹奶奶吃了点菜。
邹奶奶:我饱了。
邹阿春:那就放着吧,晚上我给你热一下再吃。
阿春收拾好桌子,打开手机,把自己拍的婚礼现场照给母亲看。
邹阿春:妈,你看,这就是今天的婚礼。这个是小马,这个就是他的新娘,叫梅疏疏,漂亮吧?
邹奶奶:真漂亮,真好看。
邹阿春:这是他们在戴戒指,这是他们在喝交杯酒。
邹阿春:这个是星河,这个人好象是姓古,跟星河长得有点象。
邹阿春:这个是阿文,这个是小马的岳父,他最坏了,比彭老头还坏十倍,希望以后他不要再干坏事了。
邹奶奶看到小敏的照片了。
邹奶奶:这是谁?
邹阿春:常姐啊,就是陆董的夫人,星河的母亲,你这么快就忘了?上次还是她买的水果来看你。
邹奶奶一下子又定住了。
邹阿春:你也不用太过意不去了,他们都是好人,会原谅你的。
阿春又翻出了另外的照片。
邹阿春:这是跟伴郎伴娘一起喝酒的情景。
邹阿春:这是小马的养父崔教官,小马被继父赶出来以后,就是这位崔教官把他养大的。崔教官是警察,是好人。
邹阿春:看,这是常姐,这是陆董。
邹奶奶:他们在干什么?
邹阿春:老爷子要小马和新娘子给陆董常姐敬茶,说陆董给了他们两百万,这个媳妇茶也该给陆董献上。
邹奶奶手开始发抖了。
邹奶奶:小马给陆董献媳妇茶?
邹阿春:是小马的妻子献媳妇茶,都是老爷子要求小马做的。
邹奶奶:他们真给陆董献媳妇茶了?
邹阿春:是啊,照片我都拍了,当然是真的。
邹阿春:这是新娘的手花,被这个长得象星河的小帅哥抢到了。看,这里面有红色,大家都在抢红包呢。其实我也想抢,可是又不好意思,后来他们还给每个人发了一次红包,然后又抢了一次,我都没好意思去抢。
邹奶奶似乎没听进去,自己唠叨自己的。
邹阿春:妈,你看,这是酒席,这个就是佛跳墙,听他们说,单是这一罐汤就值几百块钱,而且席上还有这么多菜,看这个龙虾帝王蟹,一桌就有这么多。我在厨房拿菜的时候听他们说,这一桌就是一万,有钱人真的太有钱了。
邹奶奶抢过手机来,乱翻一气。
邹阿春:妈,你在找什么啊?要哪张照片我来找。
邹奶奶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乱翻,然后她翻到了那张小马疏疏给陆恩华小敏敬茶的照片。
邹奶奶:媳妇茶,媳妇茶。
邹阿春:妈,怎么了?这张照片怎么了?
邹奶奶落泪了。
阿春吓住了。
邹阿春: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要哭啊?你是不是认识这些人?
邹奶奶摇头。
邹阿春:妈,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嫁人,希望我有人要,可是我现在不能生育了,谁还愿意要一个又老又没用的女人?
邹奶奶:春儿,原谅妈,是我害了你一辈子。
邹阿春:妈,你这别样,我已经原谅你了,不然我也不会来看你了。
邹奶奶:你能原谅妈,妈不能原谅自己。
阿春突然有些回过神来了。
邹阿春:妈,你是不是已经病好了?
邹奶奶:妈害了好多人,我罪孽深重啊。
邹阿春:妈,你是不是真的好了?那,我去找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要是他们说你没问题了,我们就出院。
邹奶奶:我没有病,我是装的。
阿春又惊讶又生气,一下子站起来,眼睛红了。
邹阿春:妈,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要装病呢?
邹奶奶:这几年我的病已经慢慢好了,可是我不想再拖累你,至少我在这里面,你还可以出去赚钱不用管我。
阿春又心软了。
邹阿春:妈,要是你真的病好了,我们就出院,我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也有工作,我能养你。
邹阿春:我去找医生给你检查。
阿春又哭又笑,边走边擦眼泪。
邹阿春:医生,医生,请你们过来帮我妈看看,她说她自己已经好了,你们帮我看看我妈。
邹奶奶留恋地看了女儿的背影最后一眼,留下一行字,就从那走廊上翻身跳了下去。
随着一声尖叫,一阵吵闹,邹奶奶在血泊中痛苦地挣扎扭动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阿春带着医生来到母亲的房间,却没看到人。
楼下吵吵闹闹,阿春疑惑地往下看,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邹阿春:妈!
阿春边叫边摇摇晃晃地跑下楼去。
“邹阿春,你妈从楼上跳下来了。”
阿春顾不上地面的血和灰尘,抱着母亲大哭。
邹阿春:妈,你为什么啊?你不是已经好了吗?你要是不想离开这里我就留下来陪你。
阿春眼泪汪汪地自责。
邹阿春:我为什么不把你带去找医生啊?
大家把阿春扶起来,好言相劝。
“别着急,医生马上就来。”
“你妈会没事的。”
医生过来了,把邹奶奶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阿春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发呆,只是流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在告诉她自己已经好了以后却要跳楼。
邹阿春:到底是为什么?
邹奶奶被紧急送往抢救室,阿春在手术室外坐着。
她只顾着伤心,都没想起来要给陆家打电话通知一句。
敬老院打电话来了。
邹阿春:(接电话)喂。
“是邹阿春吗?”
邹阿春:是。
“你母亲在桌子上拿汤写了几个字。”
邹阿春:什么字?
“看不太清楚,可能是汤往右边流涂花了,写的是小,什么什么那个孩子。”
邹阿春:知道了,谢谢。
“那如果你母亲有什么情况请通知我们一声。“
邹阿春:好的。
阿春挂了电话。
邹阿春:到底为什么?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医生出来了,阿春看到母亲也被推出了手术室。
阿春赶紧站起来,抹了一下眼泪。
邹阿春:我妈怎么样了?
“很抱歉,你母亲伤势过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阿春把床单揭开,含泪看着母亲。
邹阿春:妈,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把床单给母亲盖上,看着母亲离自己远去。
“请节哀。”
阿春一下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请节哀顺便,老人家可能是不想再拖累你。”
阿春努力地抹眼泪。
邹阿春:请告诉我,怎么开证明?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护士带着阿春去给邹奶奶开了死亡证明。
邹阿春:(打电话)星河,我妈,她走了。
陆星河:阿春姐,怎么了?邹奶奶又不见了吗?
邹阿春:不是,是我妈,她好好的,跳楼自杀了。
星河大惊。
陆星河:为什么?邹奶奶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楼?
阿春又哭了。
邹阿春:我也不知道,她跟我说她病已经好了,我就去找医生来给她检查,可是等我一走,她就跳楼了。
陆星河:姐,你别哭,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邹阿春:我在一院,刚给妈开了证明。
陆星河:姐,你别难过,我马上就过来。
星河挂了电话,去找小马。
陆星河:小马,邹奶奶跳楼自杀了。
大家呆住了。
陆星河:阿春姐在医院,我过去看她。
马彦飞:怎么会这样?
陆星河:不知道,连阿春姐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马彦飞:那我们也过去看看。
陆星河:你不能去,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去了不适合。
赵灵:小马,你不能去,我跟星河过去看一下。
陆星河:走吧。
两人走了。
马彦飞:是不是我们没有请邹奶奶,也忘了给她准备饭菜,她心里不高兴了胡思乱想?
杨汐文:邹奶奶是阿春姐的奶奶吗?
马彦飞:不是的,是她的母亲。
杨汐文:我也去看看邹奶奶。
马彦飞:算了,阿文,敬哥不会同意你去的,还是留在这儿吧。
小马笑了一下。
马彦飞:就当是给我留条地缝钻。
阿春呆呆地坐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拍的照片。
邹阿春:妈,到底是为什么?
她看着那些照片,想着母亲最后时刻的反常举动。
邹阿春:妈,你真的病好了吗?如果你好了,为什么要跳下去?你要是没好,为什么说话又头头是道?
她记得母亲最后翻到了小马疏疏给陆董小敏敬茶的照片。
她记得母亲看到这张照片后才开始说自己病好的。
母亲说自己害了女儿,害了好多人,罪孽深重。
敬老院打电话来说,母亲拿汤写了几个字,写的是小?那个孩子。
阿春很认真地看照片。
照片上只有小马疏疏给陆董小敏敬茶的场景。
小?那个孩子,小心那个孩子吗?
照片上根本没有小孩子。
阿春又把其他的照片仔细看了一遍,米修美朵翔翔都在,却没有一个小孩子出现在刚才敬茶的那张照片里。
阿春又看了一次敬茶的照片,发现照片里有星河古涅生。
邹阿春:妈,这个人不是陆董的儿子,他比星河还小,不是他。
阿春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
邹阿春:妈,你太轻率了,就算你真有这样的想法,也可以跟我说啊,你为什么要跳啊?
阿春又哭了。
星河灵儿来了。
“阿春姐。”
阿春把手机关了。
邹阿春:你们来了。
陆星河:姐,邹奶奶是不是发现自己生了什么病?
阿春摇头。
邹阿春:我在厨房打包带的菜,带给她吃,她跟我说她的病已经好了,我就去找医生来给她检查,我说要是她真的病好了,就把她接回家里,可是等我去找医生了,她就跳楼了。
阿春无助地抱住星河。
邹阿春:她要是不想离开敬老院我可以让她留下的。
陆星河:姐,你别哭,邹奶奶可能只是病没好,一时出现了幻觉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别自责了。
赵灵:阿春姐,你别难过,邹奶奶她是好人,她会在天堂为你祈祷的。
陆星河:姐,要不,我们还是把邹奶奶送到殡仪馆去吧。今天小马的大喜日子,又是他三十岁的生日,邹奶奶的葬礼明天再说。
星河的话提醒了阿春。
难道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小?那个孩子,不是说小心那个孩子,而是。。。。。。
小马是那个孩子?!
阿春全身一抖,抬起头来看星河。
星河很惊讶地看着阿春。
陆星河:姐,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事情了吗?要是有什么事情没去做的话,我去帮你办。
阿春又低头下来。
不可能的,小敏说过,她拿了星河小马的头发去做鉴定,两个人DNA根本不匹配。
也许小敏当时不小心拿到了老秦的头发呢?
星河跟小马长得根本不象,跟古涅生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亲兄弟怎么可能不象呢?
古涅生到医院去看罗拉,一手拿着手花,一手提着小马送的伴手礼。
母亲还在医院。
“涅生。”
古涅生:罗拉怎么样了?
罗西:好多了。你拿的是新娘的手花吧?(笑)被你抢到了?
古涅生:抢到又怎么样?我又没女朋友。
罗西:这可是好兆头,你肯定很快就要脱单了。
古涅生把手花直接塞给罗西。
古涅生:祝你马上脱单。
李秀慧:今天的婚宴办得怎么样?
古涅生:只能说是山珍海味,本来小马把婚礼的地点都定好了,结果老爷子横插一杠,非得要替小马把婚礼包办了。好酒好菜全都上了。我还听敬哥说,今天是小马的三十岁生日。。。。。。
李秀慧:生日这天结婚,这不合适吧?
古涅生: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是怕把结婚纪念日忘了才选的今天。
罗西:老爷子是谁啊?小马的爹吗?
古涅生:老爷子是东海第一人,他说话比市长还管用,他把电视台都请来了,就为了给小马做宣传。
李秀慧:这个小马这么厉害,竟然能让老爷子电视台都来给他贺喜。
古涅生:谁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说是一个警察从孤儿院领养的,各家老大看他聪明能干,还跟警察关系好,都想要拉拢他。
古涅生把小马送的伴手礼拿出来。
古涅生:好歹也是喜饼,罗拉,来,沾点喜气,早点好起来。
罗西接过喜帖来,边拆边问。
罗西:你都没打开,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
古涅生:他们有拆开了的。说是小马自己做的饼,样子挺好看的,你们吃吃看吧。
大家打开盒子来,一组漂亮的九宫格点心出现在眼前。
罗西:真的很漂亮,拉拉,来,尝一个看看。
古涅生自己也拿了一个饼来吃。
李秀慧:你在那儿看到陆先生了吗?
古涅生:看到了。真没想到,老爷子出了个馊主意,非得要小马跟他老婆给陆董敬媳妇茶,那媳妇茶能随便敬吗?可是老爷子是谁?说一不二,敢不给他面子,说不定明天人就没了。
李秀慧:那他们两口子真给陆董敬媳妇茶了?
古涅生:只能敬茶啊,谁不想活得长久一点?等着吧,明天这个小马吃软饭,认干爹的消息一定上头条。
罗西笑了一下。
罗西:陆董可是东海第一企业家,能给他当儿子,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古涅生:前途光明就算了吧。自己没爹妈,连自己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还一连给两个跟自己没血缘关系的老男人下跪,这样的情况换了我,我也丢不起这个脸。靠自己的能力养自己不行吗?
罗西拿了正中间那块点心拆开来。
罗西:呀,这个是巧克力,来,拉拉,我们一人一半。
李秀慧:你说这个点心是小马自己做的?
古涅生:不知道,他们在说。
李秀慧:做得真不错,都可以做出来卖了。
古涅生:跟我没关系,我回家去换件衣服,外面跑一下网约车。
李秀慧:你今天不上班?
古涅生:要不是敬哥说今天去参加婚礼就可以放假的话,谁会去参加一个陌生人的婚礼?
李秀慧:也不能算是陌生人,小马救了西西,还把她带回来,要不是拉拉需要照顾,就应该是西西去参加婚礼,你也算是代表西西去的。
古涅生:我可是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李秀慧:还是别说了,好歹是别人的婚礼,你要是连带着把西西拉拉的事情都说了,会很煞风景的。
古涅生:好了,我去拉客看看,这花找个东西插上,留给拉拉欣赏吧。
古涅生走了。
罗西:涅生抢到了新娘的花,说不定很快就要给大姨带儿媳妇回来了。
李秀慧笑了一下。
李秀慧:希望吧。不过涅生年纪也不算大,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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