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从他出现的那一天起。
“权诚!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是我这一周第五次站在这个门口,从静静地等待到烦躁地抽烟再到忍无可忍地敲门最后到刚才我差点将权诚家的门踹烂。
我知道他不想见任何人,包括我。
“权诚!权致远都死了这么久了!你难道要为了他一辈子就这样了吗!你再不出来我真找人轰门了!”我气愤地踢翻了门口的垃圾桶,垃圾桶砯哩哐啷得滚出好远。
我究竟在气什么?是权诚吗?不是,是我的无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眼睛涩涩的,再一次靠近门,手就撑在门上,想开口,但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因为我的内心在抗拒着。
我也想挣扎,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权诚再这么下去了。
我提起一口气,用有些喑哑的声音说道:“权诚,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关于权致远的,你出来,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门里还是没有动静,我甚至有些灰心了,刚才鼓起的巨大勇气仿佛一瞬间就要泄气了。
“咔哒”门锁打开了,我抬眼终于看到了权诚的脸,尽管那张脸现在并不好看,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拥抱他。
他没有推开我,只是用疏远又虚弱的声音说:“权致远…”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松开了手,“你要是想知道关于权致远的消息,就得先把自己打理好再和我出去吃一顿,我们才能坐下来好好聊。”
他只是点点头然后进了洗浴间。
趁着他洗澡的功夫,我把他的屋子收拾了一番。
水声停了,不一会儿他已经穿上了常服走了出来,似乎是没适应外面的光线,他伸出去挡了挡自己的眼睛,眼底红红的,皮肤也因长时间呆在室内变得有些苍白,发尾还滴着些许水珠。
我急忙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他没有表现出抵触,我就顺势引他坐下给他吹头。
待打理好他的一切,我才把外套递给他。
“走吧,先去吃饭。”
我选择了一家常去吃的店要了一桶蟹煲粥和一碗开胃清汤。蟹煲粥是这家招牌,鲜而不腥,香而不腻,料也是实打实的足。
然而权诚并没有想动筷子的意思。
“你不吃我是不会说的。”我将筷子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蟹肉吃。
我满意地笑了笑。
看着他将一小碗粥喝光我才放下心来。
他抬起头看着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想我此时的笑容一定很苦涩,我低下头,手机屏幕闪了闪,是一条短信:See you again.
发信人是杨宇。
我抬起头看向了权诚。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权致远杀了他的父母。这是事实。一开始我就是把他当成杀人犯来看待的,但随着我的调查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从她母亲的尸检结果上看,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以权致远的当时的年龄不具备杀人的能力,但凶器上的确是权致远的指纹,而他的父亲又酗酒,虐打成性,也就是说,权致远很有可能是被父亲强迫杀害自己母亲的。”我看了一眼权诚,他皱着眉头,眼里充满了惊愕与痛惜。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父亲死的那一年就是你们相遇的那一年,你还参加了他父亲的葬礼。据他们村里人提供的信息,权致远在他父亲死之前每天都穿得严严实实,街坊邻居都知道他父亲经常殴打他,所以就算权致远是出于正当防卫不小心杀死了他父亲,以他的年龄和经历最终也会被无罪释放。”我顿了顿,“也就是说,就算他杀死他父母是事实,但从法律上来说,他是无罪的。”
权诚瞪着眼睛看着我,眼睛湿湿的,“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又能怎么样?他永远回不来了…”
我挪开了目光,看向了窗外,“也许吧…但至少能让你安心。”
“锵锵锵”突然传来三声打锣声,“恭喜您成为今天第66位到店的幸运客人!”
我和权诚同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戴着玩偶头套的服务员,其中敲锣的是一位高个子女服务员。
她冲权诚说:“您可以获得一次许愿机会!这是您的愿望牌,请将您的愿望写在上面,等会我身边的这位服务员会带您前往愿望树,只要将愿望牌挂在愿望树上,您的愿望就能实现!”
我盯着这两个形迹可疑的服务员,觉得他们的身形似曾相识。
我以为权诚不会相信这种东西,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愿望牌上写字了。
当他填完愿望牌递给另一位服务员时,我明显看到那位服务员抓住了权诚的手。
我刚要起身,女服务员就将她那颗巨大的玩偶脑袋凑过来顺手把我按回了座位,“这位客人请稍等,许愿过程不能有任何的打扰,否则就不灵了。”
我眼睁睁看着男服务员拉着权诚消失在我的眼前,不知何时权诚的手里攥着一只桔梗花。
一瞬间,我释然了。
错了。
是我错了。
但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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