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危安谷不愿介绍村里的项目给洛西做,还剩下那一个点股份,基本和公司失去了联系,有什么事情也不再和他商量,原来为了集资洛西已经卖掉一边的房子,不到两个月,洛西等于把自己全部的积累在一夜之间都在牌桌上打得只剩半条命了。
这样公司不得不为洛西这件事,以他为界,做了一次分红计算,算出洛西在撤股前的利润,包括牧顺诚和于老三两边的项目,整整算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搞清楚,也打电话给洛西看了一下,洛西在办公室听了一上午,大概意思是,原来五十万是由牧家口这边项目分红出来,等于是于老三那边的项目洛西根本没得一分钱的分红,就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房子白卖了!
于老三回来之后,饭局洛西基本不参加,即算是去参加,因为股份太小,加上这次退股的事,饭桌的氛围也不对劲,最着急的是牧顺安,因为根据这种形式,将来于树任很有可能是下一届的村书记,而洛西如今这么一点股份,自己比他还多了三个点,继续同步他来持股,自己为暗,已经显得越来不合适,况且,洛西现在输了这么钱,如果将来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洛西会怎么去处理。
他思前想后,到了危安谷的办公室,说:“危书记,这次洛西退股的事情,对我们影响很大啊。”
“我知道,主要是对你的影响大,你现在对他不放心了。”
“他这种人,你是知道的,好的时候是好,如果将来没有收入来源,平时开销那么大,不说钱的事情,就是其他的事情一乱讲,对我们都十分不利的,我们也要想过的对策,这种情况,我自己都想退出来,将来做点小生意算了。”
“你想做什么呢?”
“现在工地那么多,将来退出了,我做机械租赁,做酒店,都是可以的。”
“归根结底你是股份的安全问题嘛,等过了明年,你直接让洛西把股份让出来,写到公司里就可以了。”
“还有一年多啊,现在这种情况,谁知道洛西会怎么搞?”
“其实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一年多时间,今年,明年,最多后年,就算我们半年分红一次,也只要几次的时间,你的钱,我们开会商量一下,由于老四到时直接给你吧,不通过洛西,到了分钱的时候,我和洛西讲一下,就没事了。”
“我觉得以洛西这个人的性格,他投了那么多钱在公司,虽然他确实是自作自受,但是在于老三的项目上分文没得,他想明白了之后,肯定是会不舒服的,如果到那里,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危安谷知道他的意思,一是怕他破罐子破摔,搞不到钱,就四处乱说,甚至做出出格的事情,把他们都拉下水,二是,现在把他支开,大家不和他在项目上、公事上来往,他可能也不会讲情面了,会吵着要,不过,现在他也还有一点点股份,也有一些钱分,虽然不多,吃是够了,不过,这点钱,他会甘心吗?哎, 这个小侄子,自己亲手把他拉起来,难道也要亲自被他坏掉吗?
洛西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梁哥设计了!
现在手里还有三百万,梁哥也绝对是知道的!
设计一个赌徒是如此简单,只需要他发狂,如同毒品一般,下坡的势能,会把你击得粉碎。
洛西虽然还是经常来梁哥的场子,同时,他又找到了危安谷想要买村里的高层安置房,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项目,这些钱就是废钱,不去投点实在的东西,也许一夜之间就没了。
危安谷没有答应,因为真正的征收户现在还没分房子呢,凭什么先答应他呢?
不过他吵啊,危安谷第一次感到了危险,没有办法,只能等房子主体差不多时,为了洛西的吵闹,提前开始抓阉,让大家来挑房,挑房的日子一到,分成三批,130的房子,110的房子和80平的房子,那三天,整个村部楼人满为患,大家高兴地来试试手气,什么没结婚的老处男啊,排在最前面,那是侄子请他来抓好位置的!也什么刚出生两岁的小孩子,老爸带着儿子来,让他抓,反正就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红尘之身。
不管抓到什么位置,大家心里都是高兴的,有些人天天来,因为什么户型的房子都有,三天之后,村部计数了一下,果然还有一些没抓到的,这时,危安谷打电话给洛西,问他需要什么房子,洛西又买了台车,这次车子只买了个五十来万的,他对安谷说:“我就弄两套吧,一套大的,一套中的,小的不要”。
“差不多一百万,你去准备钱吧。”
“别人都已经抓走了,钱我带了,你告诉我栋号。”
危安谷叫牧可可拿来表格,让洛西去挑,不到五分钟,洛西就已经挑好,从车上拿出钱,直接到财务去交钱去了,危安谷心里想,他也知道怕!这总算还是算好吧。
这一阵子,其实洛西又输了五十来万,你说他心里如何不急呢?手里的全部资产都不到一百万了,没有项目,光是赌钱,今天不知道明天。
下班回来,牧可可正在做饭,老公回来了,看着老公吃饭,她说:“老公,我想生孩子。”
“太危险了,算了。”
“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要是不拼死为你留下一个孩子,我将来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你别说了,哪有你说得这种事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活着根本没有意思。”
“可可,从我们认识那一天开始,我就是希望和你每天这样幸福地过着,一天也好,一年也好,一辈子也好,我认了,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不开心,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冒这种生命危险,你听我的。”
“医生跟我说了,我现在身体一天天变坏掉,这个我们都是知道,以前一个星期去医院一次,现在三天一次,过了今年,只怕就是我想,也没有机会了,算我求你,让我就算是死,也能看到我们的孩子。”说完她端起了老公的碗,为他又盛了一碗饭。
“……”老公端着饭碗,手微微发抖,没接上话。
“我这辈子,再不求任何人做任何事,就这件事,你答应我,我死也甘心,好不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为你做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可可,你别老是把死活挂在嘴上,我希望你积极点,孩子要不要无所谓,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幸福,我就知足了,孩子我们将来可以领养一个,只要是自己带大的,一样的亲。”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不想骗自己,我不想骗你,不管你对我多好,我们多么希望活得好,我知道,来日无多,我不能让你带着根本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一起过,那样,对我们都毫无意义……就这么个事,你答应我,算我再次求你。”
老公啥也没说,吃了饭,洗了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呆呆地看着电视,很晚才回床睡觉,这时牧可可早已睡了,结果他看一牧可可根本没穿衣服,见他上床来,就说:“亲爱的,我都准备好了,日子我都计算过了,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这辈子也感受一下做妈的喜悦,哪怕是一分钟!”
老公这时再也忍不住,他抱着牧可可不停地哭,一个大男人,委屈的像个孩子:“可可,我们会好的……”
牧可可此时也哭着,有什么比现在还幸福的呢,这么久以来,她其实对死已经看开了,迟来早到,半年一年,对她来讲根本没那么重要,她唯一要的,就是当一会儿妈,看着全家在一起,老公给孩子喂奶粉那种温馨的场面,哪怕只有一天,她也要去憧憬,去实现,为此,她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她给老公脱下最后一点衣物,喃喃地说着:“求你了……”
自从牧可可怀孕以来,每天五点半,老公都准时回家,如果哪天要去医院,老公就一刻不离开,整日陪着她,做饭,洗衣,为她洗澡,为她熬粥。
父母劝她打掉,她不肯;医生劝她打掉,她不肯。
如果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那就不要留着遗憾离开,牧可可心里只留着一个信念。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牧可可的肚子也如春笋破土一般,看得到一个尖尖的凸,她高兴得坐在办公室过着悠闲的日子,计算着不到四个月的临产期,对于医院的透析,现在的感觉,那不是病,那不是昏迷,那是一种对她的包容,是它,让她一天天见证着变成母亲的希望。
她正喝着牛奶,热乎乎的,这时电话响起来,电话那头是派出所打来的:“请问人是甘鑫的妻子吗?”
“是啊。”
“你爱人,一小时前,从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经我们勘察,是场意外,人已经去世了,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过来做一下交接。”
“啪。”一个清亮的声音掉到地上,牧可可昏了过去。
正在旁边村部楼办公的牧艾,赶紧把妹妹送到了医院,打电话通知父母去现场,并把甘鑫的父母也叫上。
甘鑫的父母在现场哭得死去活来,牧可可三天没有醒来,根本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直在医院做血透,打点滴,保命。
半个月以后,她才缓缓地从医院走出来,坐上牧艾的车子回到家里,回到家里,她连三楼也不敢上去,就看着自己老公的手机,然后拿出他的照片,天天发呆。
肚子没了动静,一个月以后,做完血透,牧艾带她去检查,由于牧可可长期悲伤过度,胎儿早已没了心跳,孩子已经胎死腹中。
只能引产,又经历一场生死离别,牧可可看着死去的胎儿,她已哭不出声,也不去上班了。
上班还有什么意思呢?
中断了两年多的接着妹妹,这个事情又落在了牧艾身上。
两个月以后,医院通知牧艾,现在牧可可必须骨髓移植,才能活下来,如果同意,医院就开始准备手术,家属准备费用。
为了这次手术和术后的维护,牧艾的父亲把三楼卖了,终于在一个月以后,牧可可的手术成功的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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