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是小名,姓苟,叫苟二柱,工友们图省事,直接叫成了“二狗”。憨厚的他也就成了二狗了。
本来年前老早就买了火车票,过年回西北老家和父母妻儿团聚过年的——还是年初出来的。可到了上车的日子才知道:回不去了——出江城的火车停开了。退了票,便窝在出租屋里了:二狗是在建筑工地干活,工地放假了。
昨天晚上一个人弄了盘花生米,拍了个黄瓜,喝了二两——过年嘛,总归要喝点的,不想竟喝迷糊了——电话铃声吵醒了,睁开眼,摸到手机,是一个工友打过来的:“二狗,也没回去成吧?”
“嗯,没车了——没回去。”二狗答。
“那去二郎山建医院工地干活不?”工友问,“现在大量需要建筑工人,这两天法定假一天500,之后一天300——干不?管吃住。”
“干啊!可是——咋个过去呀?”二狗问。
“你还在老地方住吧?等会儿——我问一下再打给你。”不等二狗回话,工友挂了电话。
二狗赶紧起床,刚洗完脸,工友电话就又打了过来:“二狗,赶快收拾被褥带上,到路口街边等着——我们老板的车一会儿就到,咱一快坐车过去。”
“嗯嗯……”二狗忙回话,那边又挂了电话。
不敢马虎,慌忙把被褥塞进蛇皮袋,又找了两件换洗衣服一并塞进去了,扎紧袋口,往肩膀上一扛,急匆匆锁上门奔路口去了。
二狗蹲在路边,目不转晴地盯着来车,一支烟工夫,一辆江铃面包车摁着喇叭停在跟前了,工友从车窗探出个捂着大口罩的头:“二狗,上车。”
二狗麻溜地把蛇皮袋子从车屁股塞进去,盖上后盖,移步从侧面挤上车:好家伙——七座车足足拉了10个人……
到了工地,车老板把一众人领到临时搭建的工棚,刚安顿大伙住下,施工组长就来了,大着嗓门叫嚷:“谁是钢筋工?”
“我是。”二狗也大着嗓门应道。
“还有谁是?没有了啊——好,钢筋工跟我走。”施工组长说。
二狗跟在施工组长的屁股后面,一路小跑着到了“钢材加工区”,从桌子上抽出一叠图纸交给二狗:“先看图纸。熟悉待加工件。”
二狗翻看了一会儿,轻车熟路,这活儿不难。就回应组长:“可以了。”
“真的——不敢马虎,虽然工期紧,工程质量一点不得马虎。”组长不大放心呢。
“嗯,放心吧,不会马虎的。”二狗答的自信。
开工干活——偌大的钢材加工区,只有二狗一个人。抻、拉、捆、扎了一番,组长看了又看,瞅了又瞅:“嗯!不错——是个老手。”
中午饭送到工地了,盒饭:米饭,一荤二素。二狗早饭就没吃,摘下口罩狼吞虎咽地一阵打扫,有滋有味地填饱了肚子,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干开了。不一会儿,组长领了七、八个人来了:“这个……苟……二狗同志,你们的副组长,工作安排听他的。”来的突然——升官做了副组长了。
组长把二狗叫到了一边,如此这般了一番。二狗领会:临危受命——这个副组长就是领着大伙干活的主。
分派完活儿,按部就班。加工区顿时热闹了起来……
吃完晚饭,趁着大伙儿休息的空,二狗新官上升放火了:“工友们,咱们……虽然是在这儿干活挣钱,但是质量千万不得马虎……质量第一,安全第一……下午那个谁……王师傅就弄了个不合格品……”
没当过领导,话说的结结巴巴:“下来大家伙儿共同努力……坚决杜绝不合格品产生……”
顿了一下,又说道:“工期相当紧张,大伙儿看……愿意加班的提出来……组长说了——加班费按双倍发,我们不光挣钱呀,江城现在急需要用这个医院呀!”二狗说的有点动情了。
“领导,没说的,你安排吧——我们加班。”大伙儿应道。
“那好,那就继续干——咱们干到十点下班。”当领导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连“家长”都没混上的二狗,挺受用。
正说着,组长又领着十来个工人来了:“二狗……苟组长,这些也都是钢筋工,都归你管。”组长又转向大伙儿:“这是钢材加工组的苟组长——你们的工作由他安排。”得!成组长了——直接把“副”字去掉了。
二狗扯着组长的衣袖拐到一边:“我当组长——你呢?你干啥呢?”
组长瞟了一眼二狗:“我管你呀!”——这个,才是领导。
白炽灯下,再次热闹了起来,二狗前前后后地忙活着……
到了十点钟,二狗宣布收工,竟然没一个人听他的:大家伙儿依旧忙着手里的活计。再看看土建工地,灯火通明,上百台挖掘机在那儿正拼命地撒着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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