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住持:“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老住持忽然开了口,慢慢悠悠说道:
老住持:“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张力:“什么?”
张力有点懵,
张力:“您是在念佛经吗?”
老住持:“也许抛开那些具体问题,才能找到答案。”
老住持看看张力说道:
老住持:“这些年,本寺院一直平平安安,怪异之事只有今年才出现。老衲原先怀疑是近两三年入寺之人所为,上次听闻施主所说砸佛取珠等事,联系羊皮真经被盗换,又让老衲有了新的想法。”
老住持:“自施主上次离寺,实在是好好暗查了一番,却没有个头绪。”
老住持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老住持:“施主刚才一番话,也算因缘,给老衲添了启示。倘若你我二人猜测之事都是真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住持:“谋划密事,最怕人多口杂。既然那些贼人所做皆是滔天的罪恶,为何要繁琐程序,让那么多人参与进来?”
老住持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住持:“这样做,只会凭添风险,而不是如施主所说增加保险。”
老住持:“即便是为了增加保险,谁又能驱驰这么多人为他卖命呢?”
老住持见我要说话,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他,
老住持:“单单是香烛这一环,就要经好几道手。这绝非是下等僧人能够做到,让别人替你卖命,没那么容易。”
说完,老住持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力一眼。
张力:“您的意思是,操控这一切的,是寺院里有相当身份的人?”
张力略有所悟,又听不大懂老住持的话。
老住持:“盗换羊皮真经就不简单!”
老住持:“那藏经柜乃上好榆木打制,坚固厚实不易破坏,挂锁也是设了机巧的,非两把钥匙打不开。每年开柜取经次数屈指可数,无非是查验和维护,在场之人不下十个。若不是多人参与,怎能盗换了去?”
张力:“那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盗换的?”
张力听老住持讲盗换羊皮真经,像听评书一样,兴致勃勃,几乎快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老住持:“羊皮真经放在香樟木经筒内,筒口用蜡封严,一共七十七筒。”
老住持摸摸胸前的胡须说道:
老住持:“今年五月份做法会前,因了要换密封的蜡,老衲逐张真经看了一遍。”
张力:“五月份?您说的是阳历吧?”
张力忽然想到了刚才我发信息问他的两组数字。
老住持:“阳历五月二号,农历四月初八,浴佛法会。”
老住持接着说道:
老住持:“有三张羊皮真经被盗换,虽然贼人做假的手段高明,但绝瞒不过老衲的眼睛。”
张力:“那为什么不一次全部换掉?只换三卷?这也太奇怪了吧。”
张力想想说道:
张力:“难不成这香樟木经筒很大?”
老住持:“或许为了稳妥起见。”
老住持声音抬高了几分,
老住持:“盗换的这三卷羊皮真经,是品相最好的,历经千年沧桑而不残破。贼人先盗换这三卷,已是得了稀世珍宝,其它经卷若时机成熟,再盗换不晚。”
张力:“那这三卷品相最好的羊皮真经,寺院会有很多人知道吗?”
张力问道。
老住持:“知道这个秘密的,本寺院不超过五个人!”
张力:“啊?那贼就在这五个人当中。”
张力听老住持这么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又赶忙说道:
张力:“既然有了嫌疑对象,那要赶紧查啊!五月份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多月了!”
老住持:“知道秘密的人,并不一定是盗换的人。”
老住持微微摇头说道:
老住持:“一直在查,只不过没有结果。出家人讲究因缘,不能强求。”
张力:“您刚才说,谋划这些事情不是一般僧人,在寺院里有一定身份,敢问有没有最值得怀疑的人?”
张力考虑了半天,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老住持:“仅是盗换羊皮真经,可怀疑之人范围不算小,但联系施主所说勾结贩毒集团之种种,老衲愈发疑心一人。”
老住持说完,从炕上起身,站在窗前凝视屋外。
张力:“您方便告诉我是谁吗?”
张力太想知道这个重大嫌疑人了,但又不能让老住持为难,这毕竟关系到他们寺院的高层人物。
老住持:“现在只是疑心,按道理说,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守护正念。”
老住持轻叹口气说道:
老住持:“本寺院的事,施主就不用操心了。倘若有涉及本寺院的消息,烦请施主再告知老衲。不到万不得已,老衲不会让外人卷入进来。”
老住持已经确认三卷羊皮真经被盗,此时报案,警察介入,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这样一来,便惊动了外面的贩毒集团,破取一头,另外一头就会逃之夭夭。
所以,最好的选择该是两头同时下手,让那帮犯罪分子翅翅难逃。
但老住持掌握的信息,尤其是那个重大嫌疑人,会不会对破获贩毒集团有用呢?
张力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往前走很难说服老住持,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退回去又很不甘心,毕竟看到了一线曙光。而且,这时退回去,灵觉寺的线索就全断了,没有办法再探究下去。
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
老住持:“施主一片赤诚之心,定会安享福报。”
老住持似乎看出了张力的挣扎,转身过来,走到他面前说道:
老住持:“那人现如今并不在本寺院之中,即便告诉你他是谁,也无从下手。”
张力:“什么?目前不在寺院?”
张力听了更加吃惊了,想了想又说道:
张力:“那寺院里应该有他的死党吧?比如那个假托智空的僧人?不然的话,他怎么操控这一切?”
老住持:“难就难在无法知道他如何操控,关节点是怎样。”
老住持面露难色,
老住持:“如果参与的人多了,人人都有嫌疑,那就不好查了。最险恶的就是暗渡陈仓!”
张力:“暗渡陈仓?”
张力更加吃惊了,似乎想起陈和刚那帮人也会这么做。
老住持:“好比施主刚才提及卍字袋里的香烛。”
老住持坐在炕上说道:
老住持:“这本是寺院做法会常用之物,分发给信众,也是常有之事,可那些贼人偏偏搭上这个便利,去施行罪恶。这不是利用他人,暗渡陈仓吗?最可怕的是,连参与其中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帮了贼人的忙!”
张力:“那盗换羊皮真经的伎俩,应该也是同一路数。”
张力听到这里,已经基本上明白了老住持说的意思,这跟原先我们的推测并无区别,他接着说道:
张力:“用这样的伎俩,必须对寺院所有的关节了如指掌,只有这样才好钻空子。”
老住持:“正是如此。”
老住持点点头,
老住持:“因此老衲怀疑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张力:“您既然不愿说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
张力:“只是贩毒集团和寺庙之间关联紧密,我们也要及时互通有无才好。不然的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老住持:“老衲自会加紧盘查,施主不必多虑。”
老住持:“施主方便的话,可以留下联系方式。”
看来,灵觉寺这里没有再探究下去的必要了。张力问老住持要了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便告别出了灵觉寺。
张力沿着灵觉寺通往省道的路走,心里并没有想今天探寺的事情,而是想到了陈艳。
第一次见到陈艳,就是腊八节那天啊。算起来不过只是三天前,可是怎样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原来看红楼梦,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便说,这个妹妹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时只是觉得荒唐,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应该是作者故意为之,好像缘份天注定似的。
还有那西厢记里头,张生和崔莺莺一遇见便定情,岂不也是胡扯么?
如果不是腊八节见到陈艳,张力依然这么会认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陈艳的出现,让张力彻底相信了一见钟情。
即便多少年之后,回过头来再看这段感情,张力仍然觉得当初就是一见钟情。
人不能用现在的目光去审视昨天的自己,今日之我已非昔日之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张力鼓起勇气,给陈艳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她关机了。
张力心里一阵沮丧,只好给我打了电话,相约在我家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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