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的白天,郝钊买了早餐送到董勇屋里,强行把人拉起来,喂了几口吃的,之后就各自在各自的屋里,睡得昏天暗地。
半夜三点多,郝钊按时从二楼的阳台,翻进白玉的卧室。
“宝贝儿!确定没事吗?楚凡说你不可以吃虾的。”郝钊靠着床头侧躺着,看着横躺在自己怀里的白玉。
白玉头枕着郝钊的腰,吃着面前餐盒里剥好的虾仁,心情好的不得了:“没事啊!爷爷养的河虾应该不属于海鲜吧!反正没事,要有事儿,这会儿早就开始不舒服了,真好吃,都不记得上一次吃虾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郝钊摸着白玉的后脑勺,像在抚摸一只乖巧的小猫:“没事儿就好,别骗我,要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嗯!不骗你,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呢!可不敢拿我小命儿开玩笑。”白玉揪着郝钊的T恤边,给自己擦了擦嘴。
“就是,咱俩都得好好活着,哪个都不能有事,不然和谁白头到老去。”郝钊捏了捏白玉粉红的耳朵,情绪低落的说:“宝贝儿!哥明天一早就回园区了,近些天可能都不回来了,你乖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哥哪天回来了,给你带炸鸡吃。”
白玉突然也吃不进去东西了,顺手将餐盒推远,把脸埋进郝钊的肚子上,半天都不出声了。
郝钊给餐盒盖上盖子,放在床头柜上,双手伸进白玉腋下,将白玉整个人提上来,搂进怀里,拍着白玉的后背,手小声的说:“要么?一会儿哥直接把你偷走算了。”
白玉窝在郝钊怀里,轻轻摇了摇头:“你回去好好上班,不用惦记我,过些天……。”白玉没有把话说完。
“过些天你自己去找我?”郝钊低头在白玉额头上亲了一下。
白玉不敢去想过些天的事情,他不知道郝钊知道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你要一直想我,不管我有没有去找你。”白玉说这话的时候,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找我。”郝钊握着白玉的手,轻轻揉捏着说:“冬天路滑,不安全,哪天你想去了,提前给我说,老公亲自过来接你。”
虽然‘老公’这个词,郝钊说了很多次,可是每次听到,白玉都是脸红到脖子根儿。
这个夜晚安静的出奇,可能是要阴天了吧!连只鸟叫声都没有,漆黑的卧室里,郝钊抱着白玉静静的躺着,谁都没有睡,谁也没有说话,像是时光停滞了一样,一直到路灯熄灭的时候。
郝钊以为白玉睡着了,痴迷的看了白玉好久,最后无奈的在白玉嘴唇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悄悄翻身下床,还认真的给白玉盖上被子,穿好衣服,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才顺着卧室的阳台,利索的翻了出去。
感觉郝钊已经走了,白玉慢慢起身,光着脚,走到阳台,望向窗外。
郝钊没有走,正站在楼下,看向二楼的阳台,却看到白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白玉在玻璃上画了颗心,又对着玻璃哈了口热气,那颗水汪汪的小心,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郝钊在空中画了颗心,做了个射箭的动作,将它射向白玉,又用手指了指白玉窗上的心,用手指勾了勾,捂在心口。
白玉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他向郝钊挥了挥手,之后迅速蹲下,背靠着阳台,任泪水在掌心奔流而下。
* * * *
大年初十,天空开始飘起雪花,郝钊和董勇踏着风雪回到园区,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一切都很正常,郝钊会在闲下来的时候给白玉发信息,白玉总会第一时间回信息,谁都没有提起那个清晨,谁都没有问,那一夜彼此在想些什么?
郝钊每晚都会在睡前换一身休闲装,抱着吉他给白玉发视频,每晚的睡前歌谣都不一样,但是都能让白玉听了之后,睡个好觉,做个美美的好梦。
正月十五,这是春节的最后一天,郝钊和董勇带着职工忙了一天,晚上又在职工餐厅和回不了家的员工们一起吃汤圆、包饺子,等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再给白玉发视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对不起宝贝儿!今天好忙,不过老公一直都在想你,吃汤圆了吗?吃了几个?”郝钊今天没来得及洗漱,他怕太晚了,白玉会等不及先睡了。
“我吃了饺子。”白玉露着小虎牙,笑得甜甜的:“我妈让我吃汤圆,我说有牛肉馅儿的没?没有我就不吃了。”我妈瞪了我一眼,给了我一盘饺子。
郝钊笑着指了指白玉:“顽皮了哦!不过,这个咱们可以试试,下次我问问赵姐,那牛肉馅儿怎么弄的,学会了,老公给你包牛肉馅儿的汤圆吃。”
“嗯!学会了以后,咱们自己包牛肉的、鸡肉的,还有,用爷爷养的河虾,咱们包虾仁馅的汤圆。”白玉眼中闪着光,仿佛看到了未来,两个人坐在餐桌旁,系着花围裙,包着各种馅儿的汤圆。
郝钊也笑得很开心,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被白玉的笑容一扫而空:“宝宝今天想听什么歌?还听水木年华的吗?”
“老公!唱一首《别哭,我最爱的人》吧!”白玉隔着屏幕,深情的望着郝钊。
郝钊低头调着琴弦,听到那句‘老公’,郝钊感觉心被揪了一下,他抬头看向白玉,白玉正微笑着看着他,没有丝毫的异常:“好。”或许是自己多虑了,郝钊在心里想。
一阵前奏之后,郝钊望着白玉,深情款款的唱着:“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换不回的枯萎,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这首歌,好像刺到了郝钊的某个泪点,他在唱,他也在流泪,白玉在听,白玉也在小声的跟着唱,一边唱,一边流着眼泪。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今天流过的泪,未来应该不会再流了吧!未来应该会是幸福的吧!今天,两个人的心都这么苦,应该能为未来换回一些甜蜜吧!这条路真的不好走,走通了,应该能看到和大海一样湛蓝的天空吧!
* * * *
正月十六,白玉吃完早饭就回屋子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手机不能带走,所以他要在屋子里给郝钊通个电话。
郝钊刚开完晨会,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白玉的电话让他有点吃惊,这段时间,他们从没有在白天通过电话。
“喂!小可爱,你被保释了吗?是不是需要老公去接你?”郝钊心里有些窃喜,也有些不敢相信。
“郝钊,我今天要走了。”白玉的语气很平静。
“宝贝儿!别吓唬哥行吗?”郝钊的手攥得很紧,好像快要将手中的文件捏碎了:“等我,我去找你,我会很快,一切等我到了再说,行吗?”郝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白玉没有和他开玩笑。
白玉笑了一下说:“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是要回来的,我说过我要和你白头到老的。”说完这句话,白玉控制不住的哭了。
“宝宝,告诉我怎么了好吗?不,先别说,等我到了之后,咱们慢慢说,好不好?”郝钊几乎带着祈求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老公,好好上班,飞机就要起飞了,你赶不到的。”白玉哽咽着说:“我和我爸有个约定,他送我去外省一段时间,不让我们联系,他说过了,如果等我回来后,我们还爱着对方,那就算他输,如果我们有一方放弃了,那就算我输,郝钊,郝哥哥,我们不会输,对不对?不就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或者一年、或者N年不联系吗?我们不会忘了彼此对不对?我们会白头到老对不对?我们会一起包牛肉、鸡肉、虾仁馅儿的汤圆吃,对不对?”白玉说到最后,已经开始放声大哭了。
郝钊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样,他知道,就算挂了电话,二百码的速度,他也赶不过去的,他想到那天白玉点的那首歌《别哭,我最爱的人》,现在,他的爱人正在哭的撕心裂肺,而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一遍遍的回答着白玉的问题:“不会,我们不会忘记彼此,我们不会分开,我们会白头到老,我们会……。”
董勇原本是来找郝钊商量事儿的,一进门,就看到满地散落的文件和疯了一样,靠着桌子,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对着手机说着车轱辘话的郝钊,不知道他这样有多久了,董勇强行夺过手机的时候,手机那头的电话早已挂断、关机了。
董勇心疼的快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唤醒郝钊,只能咬着牙,看着郝钊发疯,直到他彻底累了、说不动了、静静的躺在地上。
董勇背靠着墙,坐在地上,看着躺着的郝钊,这是他猜到的,也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回到那个,郝钊没有遇到白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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