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宴结束之后,郝钊和董勇才算真正闲了下来,一年没回家了,趁着这几天,也为家里做些事。
董勇有三天没回自己家,在他爹的大院里做苦力,因为偷着离开部队,他爹狠狠打了他一顿,有两三年都不好好搭理他,这两年,看他混的有模有样,表情才有所缓和,但是,心里的气还是多少有一点的,这不,一看董勇回来了,马上让家里请的家政阿姨们回家休息了,明摆着,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活儿,全交给董勇了。
郝钊倒是轻松多了,郝老爷子心疼孙子,什么都处理的好好的,但是老人家旧习俗还是很讲究的,年前的采办,全是亲力亲为,郝钊就是司机、保镖、马仔,老爷子看上的,他就负责结账、搬运,每年这几天,都是郝老爷子最开心的日子。
晚上陪爷爷吃完饭,郝钊回了自己家,这个点,白玉应该会在屋里等他的电话,今晚,郝钊要送白玉一个特殊的礼物。
白玉洗了澡,换上鹅黄色的珊瑚绒睡衣,坐在窗前的玻璃桌前,面前放着打开的电脑,他乖巧的像一个恬静的天使。
一阵提示音响起,电脑上跳出了郝钊发来的视频邀请,白玉开心的点开视频,但是,对面只是一个空空的椅子,郝钊不在视频里,白玉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不一会儿,郝钊穿着浅色牛仔裤和白色短袖T恤,抱着一把深棕色的吉他,出现在视频里,郝钊应该刚洗过澡,没有打发胶的头发,自然的垂在额前,再配上这样一身阳光的装扮,像极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精神小伙。
白玉惊喜的捂着嘴巴,仿佛快要尖叫出声了,就像一个小花痴,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情哥哥一样。
看到白玉这副可爱的模样,郝钊心里痒痒的,他凑近手机屏说:“宝贝儿!想老公了没有?今天我陪爷爷逛了一天,买了好多东西,还买了这么大的一个藤椅秋千,放爷爷院子里了,下次带你去爷爷家,咱们俩可以坐里面晒太阳。”郝钊双手展开,夸张的比划着那个藤椅的大小。
“郝哥哥,你这会儿真帅!”白玉红着脸,冲屏幕回了个飞吻。
“就这会儿?我之前都没帅过?”郝钊不服气的撅着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等着白玉去哄他。
“一直都帅,只是这会儿特别帅!”白玉讨好的向郝钊抛了个媚眼。
“这还差不多。”郝钊咧嘴一笑:“我高中时候,迷上过吉他,买了这把,当时我特喜欢它,还想过未来浪迹天涯,啥也不带,就带着它,后来去部队了,也忙,渐渐的,那份执念也淡了,从部队出来又开始上学的那三年,偶尔也弹会儿,却没有从前那种感觉了,昨天收拾屋子,给它校了个音儿,今晚,郝哥哥唱首歌,送给我独一无二的宝贝儿,好不好?”郝钊说完这句话,还俗气的在胸前比了个心。
白玉微笑着冲郝钊点点头,做好了认真聆听的准备。
一阵轻快的吉他前奏之后,郝钊带着磁性的声音,唱起了水木年华的那首老歌-《蝴蝶花》:“是否还记得童年阳光里,那一朵蝴蝶花,他在你头上美丽的盛开,洋溢着天真无瑕,慢慢地长大,曾有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化,痴守的初恋,永恒的誓言,经不起风吹雨打,岁月的流逝,蝴蝶已飞走,是否还记得记着他?……”
这首歌,白玉听过很多遍,但是第一次听郝钊唱,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像是在一同回忆那段青涩的年华,都说这世上,有两种东西最难留住,一个是年轻的容颜,一个是男人的心。白玉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屏幕里的人,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就像不清楚自己老了会拥有怎样的容颜,他也不知道郝钊对他的这份心,到底能坚持多久,至少现在,一切都像歌谣中描绘的那般美好。
* * * *
大年三十,万家团圆的日子,但是这一天,郝家的孩子们都很纠结,因为这一天,在外游玩的郝运泽带着小娇妻邱燕回家过年了。
郝运泽虽然是豪泰的第二代掌门,但是能力确实有限,之前有郝老爷子亲手指点,勉强还能造点业绩出来,可是前几年,郝老爷子生了场大病,直接退居二线了,郝运泽就没再干成过一件事,最后引起股东的不满,强烈要求换人,要不是关键时刻,郝慧开始独挡一面,后果真不是很乐观。
郝慧接任之后,郝运泽真的当上了甩手掌柜,整日带着那个小了自己十多岁的娇妻满世界游玩,偶尔回家过个节,不过,这样也很让大家舒心,毕竟他两口子不在,贺淑媛来家里就自在点儿,就像这大年三十,郝运泽和邱燕在,贺淑媛就不会在郝老爷子家过三十,这可难为坏了三个孩子,之后三人一商量,中午在贺淑媛家吃饭,晚上回别墅陪老爷子,这样的大年三十,他们过了十次。
晚上,郝家别墅,三代人安静的围桌吃着团圆饭。
“老公你看这个虾,啧啧啧!就比虾仁大不了多少,谁买的?一看就是吃了过水面,淘来的次品,比上次咱们在海南吃的那个差远了。”邱燕一边嫌弃着,一边用筷子在盘子里扒拉着,还将几只个头小点的虾,从盘子里扒了出去。
“嘿!不吃别扒拉。”郝钊没好气地冲邱燕说了一句。
“啧啧啧!小钊,嘿谁呢?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邱燕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翻了郝钊一眼。
“长辈?”郝钊冷笑了一下:“这桌,长辈只有我爷爷,你算毛线?”
“你?”邱燕气得正想开骂,发现郝老爷子正瞪着她,赶紧闭嘴,可是心又不甘,指望郝运泽给她出气,马上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拽着郝运泽的袖子喊了声:“老公,你看!”
年年如此,只要郝钊和邱燕坐一桌子上吃饭,从来没有不吵架的时候,这也是郝运泽为什么一直天南地北瞎转悠的原因之一,可是邱燕已经向他求助了,不说两句,好像还挺不好意思的。
“小钊过分了啊!这桌上长辈就爷爷一个,那爸爸算什么?不是长辈?难道还和你平辈?”郝运泽丝毫没有因为郝钊说邱燕的事儿,要指责他的意思。
“哼!”郝钊剥了一只虾,津津有味的吃着说:“你也只能算半个。”
“噗!”郝珍和郝慧听到这话,都笑出了声,的确,郝钊的这个评价没有什么错,郝运泽有三个孩子,他只负责生,不负责养;他有一个亲爹,可他只继承父亲的财富,半点没尽一个做儿子的义务;他娶了三个妻子,第一任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没照顾好,落下病根,二女儿刚断奶,大人没了;第二任妻子,给他将前妻的孩子带大,又给他生了儿子,结果被他始乱终弃了;第三任妻子,人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他连给她出个头,维护一下的胆量都没有,所以郝钊说他只能算半个长辈,确实总结的很到位。
“爷爷,你养的这河虾真好吃,个头不大,但是肉质特好,还有没有了?明天给我妈送些过去。”郝钊剥了一小盘虾肉,越过郝慧,递给前面的郝珍说:“姐!这个好吃,你多吃点儿。”
听郝钊说这是河虾,还是郝老爷子自己养的,邱燕的脸色一阵泛红,多少有点挂不住了。
“有!还有好些,给你妈留的,我都包好了,你明天记得给带过去。”听到自己养的虾如此受欢迎,老爷子笑得很开心:“我给珍珍和慧慧留了点,还剩了些,你带阜城去,让那谁,最可爱的那个小家伙也尝尝,好吃,明年爷爷给你们多养点儿。”
“哦哦!爷爷,这么快就开始惦记孙媳妇儿啦!速度够快啊!”郝慧笑着逗老爷子玩儿。
“呵呵!都惦记,没一个不惦记的,嘉荣在驻防,一年也回不来几次,爷爷想关心,也够不着,那么远;你这儿也老大不小了,总不成个家,爷爷也急不来一个孙女婿;好不容易小钊这儿有着落了,还不得让我多惦记惦记啊!”
“爷爷,再不说我,说他俩就行了,我就是一花木兰,以一人之力,解全家之忧,从此,弃了红妆爱武装了,您就再不急我了哦!”郝慧说的很轻松,可是心里的酸涩,自己心里最清楚。
一桌人都不说话了,听着电视机里的春晚小品,可是谁都没有想笑的感觉,远处有人在放烟花,真难得,这年头,还能有过年放烟花的孩子,放烟花这样的乐趣,郝家的孩子,可能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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