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后,一位俏丽柔弱的年轻女教师夹着备课本走进来,见到镇长的马脸与两张陌生的面孔,手中的书竟差点没拿稳。这显然没有逃过司科特的眼睛,他不露声色地问道:“你是柳生雪小姐?”“是……是我。”司科特伸手指指椅子:“请坐。”柳生雪摇摇头,声音跟本人一样弱质纤纤:“我犯了什么罪吗?”“也许吧。”司科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今天中午你到玻利家去做什么呢?”“我……”柳生雪咬着下唇,把书本放在办公桌上,半晌才道:“难道不可以去别人家吗?”
“不,当然可以。不过你为什么看见我们的时候要跑呢?据我所知,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早,就是回家吃饭,路程也不远,时间应该很充裕。”“我……”“撇开作为教师的职业道德不谈,单说你本身,也不是适合撒谎的人。”司科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实话吧,你的眼睛里隐藏着整件事情的真相。你什么都知道,对吧?”“别再说了!”柳生雪心慌意乱地捂住胸口,一只手按着桌角,“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就算我知道过程,作不作证也是我个人的权利,你们不可以强人所难。”司科特霍地站起身来,把沙祖、马修斯和柳生雪全都吓了一跳。沙祖以为他动了怒,谁知司科特却挥挥手道:“我不喜欢纠缠不清,我们走!”不理会沙祖和马修斯是否能跟得上,转身大踏步离开办公室。“先生,请等一等!”柳生雪忽然喊道。司科特回过头,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真相的,我也同样不会听你的忠告。”
“先生,我的确不能把事实告诉你,而且也请你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了解真相。总之,”她顿了顿,似乎在想应该怎样措辞,“我希望你们不要调查这案子了,不是我低估了你们的能力……我向你保证,它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就算调查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毫无用处,因为这不是你们能办到的……”司科特莞尔一笑:“我在十四年的政治生涯中曾接触过几十宗最高机密的案件,完全听得懂你是什么意思。孩子,你很善良,我知道你也无能为力。我也给你一句忠告:在我们来调查案件的同时,你也多了一份难得的机会。如果珍惜生命,就请你把握好它,逃离这个镇子吧越远越好。”柳生雪凄苦地笑了笑,低下头道:“可能我还会逃回来的。”说完,她转身离开。沙祖和马修斯面面相觑,听得一头雾水。
柳生宙洗完了一大摞盘子,摆放好,一转头,就看到了母亲单贞,两人鼻子几乎碰到一起。
“妈妈,”柳生宙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你来啦。”“你累啦?那今天就别去了。”母亲似笑非笑地道。她手里拿着几卷黄纸,看来是要去丈夫墓前拜祭。“我必须去,”柳生宙摇摇头,“那是我爸爸。”母亲神情有些恍惚,喃喃地道:“好吧。”两个人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司科特和沙祖。八目相对,都有些不知所措。“柳生太太,我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司科特先开口道,“为我的司机那天莽撞的行为。”
柳生太太平和地笑了笑,跟上次唾沫横飞的泼妇简直判若两人:“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
“过去的事有时候也必须要提,比如刚发生不久的两宗杀人案。”司科特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柳生太太淡淡地反问道:“你们认为我是杀人凶手?”“你曲解我的意思了。”司科特指指她手中的黄纸,“再比如您要拜祭已故三年的丈夫。有些事情不论过去多久,如果有必要的话就都得提一提。我们开门见山,第一个死者马鲁洛先生跟您之间有过多次争执,是吗?”柳生太太抬起手腕看看表,用商量的口气问:“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吗?”司科特点点头。一行人走出中华餐馆,柳生宙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母亲身后。“老实说我的脾气的确不太好,动不动就张口伤人,但对待马鲁洛这种游手好闲,成天只会骗吃骗喝的二流子,我怎么骂他都一点儿也不过分。”“他总是白吃不给钱?”“那倒不是。他如果赌赢了,可以在我店里花掉几百澳元,而且这种情况下通常他很高兴,说不定还会给服务员小费。不过一般来讲,他的手气都不是很好,总是一文不名,来我的店里吃一些便宜的菜,然后就死皮赖脸地赊账。我已经对他很宽容了,对其他的顾客我都是当场要他们把账付清。但话又说回来,他往往会在连续赊账以后突然阔绰起来,一次付清以前的欠款,最长的间隔也不会超过两个月。鬼知道他的钱是打哪儿弄来的,反正最终要消费在我的店里,我也懒得理会是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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