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啪”地一声,电梯灯灭了,里面黑得不见底,漆黑的世界将人的恐惧和陌生感一点一点放大
没想到万年一遇的电梯故障被他们遇见了,宋染心里有点慌,她下意识地回头,却看不到马嘉祺在哪里?
宋染:马嘉祺?
宋染只叫了两遍,没有听到应答后,她竭力维持心底的慌乱,立刻按响电话警铃,电警铃电话那边有了回应,宋染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宋染:你好,这里是电梯出现故障了,麻烦尽快派人过来
客串:维修员:你好,可以问一下具体位置吗?
宋染:F栋11楼
宋染声音努力平稳,似想到什么
宋染:麻烦快点过来
通完话后,宋染摸黑走到电梯后面,她拿着手机,屏幕信号一格,电量为3,宋染借着屏幕丁点的光亮看过去
发现马嘉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角落里,他闭上眼,睫毛颤动,额头有豆大的汗留出来
宋染心一紧,蹲在他面前,推了推他的胳膊:
宋染:马嘉祺
马嘉祺费力地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回去靠在墙上,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在海里不断被破下沉的海绵,无力而恐惧
他想起那个潮湿的阁楼,阴暗的蜘蛛爬来爬去,窒息感上来,像是脖子被人扼住,呼吸一寸寸别被夺走,他挣扎着逃离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宋染蹲在一旁,看见马嘉祺喘不上气来,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额头的汗沾湿的他漆黑的睫毛,脸色苍白
她高中和马嘉祺同班的时候,听人说过他有幽闭恐惧症,她还以为是玩笑,原来是真的
看马嘉祺那么难受,一丝丝心疼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宋染的心揪成一团,不是之前的爱慕情愫,而是她很想做点什么缓解一下他现在的痛苦
如果可以,她想代替他承受这些痛苦
宋染犹豫了一下,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开口:
宋染:不要怕
马嘉祺紧闭着双眼,感觉自己堕入无边的黑暗里,似集装箱沉入深海中,四周封闭,任由海水渗进来,把喉,嘴,鼻,一点点溺去
黑暗中,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腕,温暖一点一点传过来,像羽毛,似阳光,他清楚地听见了一句温柔的声音不停地重复:
不要怕
马嘉祺费力地睁开眼皮,眼前出现一张线条柔和的脸颊,漆黑干净的瞳孔里独映着他的脸,似黑夜里抓到浮木
他顺着那只手,反过来,慢慢往下移,宽大的掌心贴了过去,彷佛熨帖着彼此的血管,厚茧摩挲着柔嫩的掌心,掌心在一瞬间相扣起来
维修人员在十分钟后迅速赶来,一束强照灯射进来的时候,两人仿佛大梦初醒般自觉松开手,马嘉祺挨着墙根站起来,抬手挡住刺眼的光,声音无比嘶哑:
马嘉祺:我去下洗手间
宋染则上了二十三楼找余西西他们,推开门,两人已经坐在那斗了二十分钟嘴,余西西见宋染来了,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岔开话题:
余西西:染染,快吃饭,你们再不来,菜就要凉啦
余西西:对了,我舅舅呢?
刘耀文手机刚好有信息进来,看了一眼:
刘耀文:他说他有事先走了,帐已经结了,让我们吃
余西西:刘耀文你抠不抠,怎么赔礼道歉还得我舅舅出钱?
刘耀文恬不知耻地回答:
刘耀文:还不是因为我爸疼我
宋染在想,像马嘉祺这样家世背景都好,人又有天赋,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轻狂肆意的人
人前桀骜不羁,身上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蓬勃叫嚣的体质,但实际上谦逊又稳重,会跟饺子铺的老板娘说“辛苦了”
会注意到天气凉了女生不能喝冷的牛奶,也总是在朋友聚餐时悄无声息地结好帐
这样的一个人,被赐予很多爱的都不奇怪,怎么会得幽闭恐惧症呢?
宋染又想起了他一个人住在琥珀巷,那栋很大但不会经常亮起灯的房子
余西西:宝贝,你在想什么呢
余西西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染回神,拿去桌边的果汁喝了一口掩饰,笑道:
宋染:在想你们终于和好了
马嘉祺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或者说是消失在宋染的世界里,宋染每天会翻好几次他的微信朋友圈,但他什么也没发,最新的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宋染偶尔会从余西西的话语里捕捉马嘉祺的零星相关,比如“听说刘耀文在飞行技术理论考试考倒数第二,舅舅却拿了第一”,“今天居然有个男生跟马嘉祺表白!
通常宋染都是一边喂猫,一边静静地听着
周末,宋染给刘耀武上完课后正赶着要走,恰好刘耀文敲门进来,说道:
刘耀文:这周不用去学校排练了,一会儿直接去嘉祺家,他家也有琴房,你过去也方便
宋染:好
宋染给刘耀武补完课后下楼,发现余西西,宋亚轩他们早已在那等着她,一行人跟着刘耀文一起来到马嘉祺家
刘耀文按了两下门,没反应,倒是柴犬在院子里发出一声吠叫,刘耀文站在围墙里跳了两下,喊道:
刘耀文:六爷,去叫你爹起床!
柴犬朝着他们汪汪叫了两声,用脚划开玻璃门,噔噔跑上楼了
马嘉祺一脸睡眼惺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灰色家居服,眼皮耷拉着,神色倦淡,但表情不怎么好看,一副哪个不要命的敢叫爷的架势
马嘉祺缓缓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
刘耀文:你…
刘耀文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嘭”的一声门在他面前关上,差点夹到他鼻子,一句“艹”淹没在风中
五分钟后,马嘉祺换了一身衣服再次给他们开门,他很随意地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冷硬的下鄂往下滴
马嘉祺:进来吧
他的声音是刚睡醒的嘶哑,沙沙的
宋染跟在他们身后,她发现,他家的院子很大,二楼还有一个温室花房,但从外面看已经空置很久了
马嘉祺趿拉着棉拖鞋,领着他们进去,宋染对他家的第一印象就是空,大,冷色系家具,黑色沙发
灰色的自动窗帘拉得紧实,马嘉祺在客厅里找了好久的遥控器,抬手对着窗帘按了一下,光照进来,风和空气一并涌了进来
马嘉祺:随便坐
马嘉祺冲他们抬了抬下巴
宋亚轩整个人躺进沙发里,对着马嘉祺家里左摸右摸,语气兴奋:
宋亚轩:马爷,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也太爽了吧,没人管,还可以开party
马嘉祺笑了笑,没有接话
马嘉祺打开冰箱,大冷天的,从里面拿出一罐冰冻可乐,“嘶啦”一声拉环扯开,被扔到垃圾桶里,他举着可乐罐喝了一口:
马嘉祺:想喝什么冰箱里拿
宋亚轩:我靠,都是
宋亚轩凑过去一看,瞪直眼,冰箱里全是饮料,连一个鸡蛋和一根面条都找不到
马嘉祺:别的没有,就饮料多
马嘉祺欠揍地笑
一周没见他,马嘉祺好像又恢复了散漫,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状态,酒店那件事似乎已经过去了
一群人歇了一会儿跟着他上三楼,马嘉祺推门进去,声音冷冽:
马嘉祺:我让阿姨把琴房打扫了一遍
琴房很大,右侧放着一架德国1963年的黑胶唱片机,书架上的唱片种类应有尽有,马嘉祺独有的大提琴立在那里,练累了可以坐在软沙发上,旁边还有游戏机和投影仪
宋亚轩一把跳在沙发上,上下颠了颠:
宋亚轩:我不想练了,我想躺这快活一下
刘耀文:睡吧
刘耀文抓起毛毯往他身上仍,然后用力按着不让他动弹
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宋亚轩摁着他的头往沙发底下冲,声音含糊不清:
刘耀文:你妈的,老子一嘴毛!快成猕猴桃了
说是要拿冠军,可是他们连个正式歌都没有定,一群人意见不一,要找一个不那么抒情,又不太噪,而且还要适合改编的歌有些难度
刘耀文:刀郎怎么样?比较有气势
马嘉祺正擦着他的大提琴,闻言抬头看他:
马嘉祺:想找抽就直说
宋亚轩:谭维维怎么样
宋亚轩提议他喜欢的女神
余西西:太温柔了
一群人提了好几个,包括小众的外国歌谣,以及著名的乐队枪炮与玫瑰,thebeatles等都被否了
宋染:五月天的《倔强》怎么样?虽然唱度高,但我们是改编,可以玩点不一样的
宋染认真地说道
宋染:而且我们这不是青年歌唱比赛吗?他们就是年轻人喜欢的歌,热血,梦想,青春
宋染:我还挺喜欢听的
宋染一句喜欢脱口而
马嘉祺窝在沙发里,手肘撑着下巴,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
说完这句话的宋染瞬间后悔,心底暗叫不好,下一秒,刘耀文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语气兴奋地问道:
刘耀文:宋染,五月天诶,还是《倔强》!你怎么知道马少爷喜欢他们的,尤其是这首歌,莫非是你喜欢他,提前做好功课了
不要上升到小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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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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