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过往

谢留昭当年看的清清楚楚。门主夫人，他的好师母，拿着一碗千年人参为主的汤药让墨阡昭喝下。他那一年丹药刚刚入门也知道，他师兄吃的药以滋补为主，千年的人参为大补之物，十有八九补不进多少不说，还与药效相克。他都知道的事，身为宗门门主会不知道吗？他理解门主，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孩子身体虚弱些能让他的师兄开心一点的话，他一定会做的，在他眼中那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那个孩子日后身体如何？与他何干？可是理解是一回事，不怪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他呀，是一个身在泥潭中的人。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乞儿，却还是欢喜，在他的师兄心上撒一把盐。那日他记得很清楚，师娘走后，他故作天真的问师兄，为什么这汤药与他吃的丹药药性相克，他要喝下去呢？师兄将他抱起，笑着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他看着师兄，那一刻，师兄依旧是无暇美玉，他没有说师娘什么不好，他分明知道师傅不会管这些徒弟的死活，他依旧耐心的安排他们吃住，认真地为他们检查灵根，挑选他们需要的书，甚至偶尔有时，他会做上那么一两道点心给他的师弟，除了病到起不来，他会每一次给师傅师娘请安(明明知道不需要的情况下)

他至今记得那夜的星子很美，他那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昔日讨饭时，路过酒楼听见的红楼梦中的一句唱词，无暇美玉遭泥陷。

也许从那夜开始，就有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也不知道，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面前那个人，让他从不屑难堪到同病相怜甚至有两份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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