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车子的速度并不是那么快，刚好可以看到红杉镇早上的阳光。珍娜开着车窗，眯起眼睛。金色，带着一丝暖洋洋的余晖撒在她的脸上，很舒服。

“没睡好吗？”查克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攥紧了她的手指。他明白珍娜做出的选择有多艰难，也可以体会到她的痛处。离开这里所解决的只是浅层问题，那些死亡带来的恐惧和悲伤，也许永远都不会消散。

“昨晚做了个噩梦，天呐！”她用一只手捂住了额头，又挑起眉毛，继续说道：“也许我快疯了！”

“还早呢！”查克笑起来。

他打开收音机，里面播放着一首西班牙语的歌——“El Mismo Sol”

珍娜跟着唱起来，查克也摆动起身子。

“我们该有个孩子。”查克微笑的看着珍娜。风抚起她金色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却触手不及。

“什么？”珍娜转过头来。

“孩子，珍娜，你有想过吗？”

“有，但是，查克。”她看着他的侧脸，伸手轻轻扶住，继续说道：“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我知道，这不过就跟养只小狗小猫一样！”

“查克！”

“好吧，抱歉，我的意思是，也许孩子会让咱们看起来更像一个家庭。”

“现在不像吗？看起来不像？”珍娜皱起眉。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查克耸耸肩，说：“你看，每次谈论到孩子，你都会这样，你好像很激动！”

“我很激动？”

查克不再说话。他长叹了一口气。

车子进入了血衫路。周围的树变得高耸入云，把整条公路压得漆黑。

“好了，我的错。咱们这样也挺好。”查克抿起嘴。

珍娜揣着胳膊。抱着那副小孩子脾气。

“拜托，珍娜。”

“查克！有人！”珍娜大叫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公路间直直的矗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查克猛地踩下刹车。车轮冒起白烟，整辆车撞向了那个人影，伴随着一声巨响，车子翻滚起来，直到撞上了路肩的红杉树才停下来。车体已经变形了。

“珍娜！珍娜。”查克看向副驾驶的珍娜。她正以极其扭曲的方式坐在车顶，两腿伸出了窗外。

“我没事！”她试着扭动了几下身体，随后从车窗爬了出来。玻璃碎片割破了她的鼻梁和脸颊。鲜血顺着鼻子流下来。

查克抬起腿踹了踹车门，好在车门变形不是很严重，在他第三次踹在门把时，车门弹开了。

他的肩膀脱臼了，手心里传来一阵麻木感。

珍娜拿起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那人没事吧？”珍娜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没看到那家伙！”查克倚在车门旁，肩膀的疼痛让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该不是被撞进了森林里吧？”珍娜弯下腰朝着漆黑的森林里看去。

“我的手臂不太对劲。”他干脆坐在了地上。

“看上去好像脱臼了。”珍娜脱下衣服。从后备箱里找出两把扳手，将它们熟练的固定在了查克的肩膀。她的职业似乎帮上了忙。

周围的压抑似乎开始蔓延，森林的黑暗就像一层雾那样开始像公路中央聚集，随后那漆黑的人影再次站在了公路上。

“你还好吗？先生？”珍娜问道。

那人开始向这边走来。他穿着破旧的卫衣，头上戴着连衣帽，以及一条蓝色的牛仔裤。

“怎么可能？”查克皱起眉，说：“我撞在了他身上，可他看起来就刚从家走出来一样完好无损！”

“先生？你还好吗？”珍娜再次问道。

那人抽出了身后的霰弹枪，端起，上膛。

“不！珍娜！”查克不知哪来的力气，飞快的窜起来，手臂的撕裂感让他刚起身的时候打了个趔趄。

咚！一声闷响扩散进了树林里。震散了周围的黑雾。

他双脚离地飞在了半空，鲜血就像一朵清晨的玫瑰那样在他的胸膛绽放。

查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大睁着眼睛，胸口的血窟窿正冒着鲜血。

“不！”珍娜撕心裂肺的大喊着跪在了查克身旁。

他急促的吸着气，喉咙里的血水涌出来。

“你不会有事的查克。”珍娜五官扭曲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珍娜。”

“我在这！天呐，查克！”她哭出声来。

“珍娜。”查克缩紧的瞳孔看向了天空。他一遍一遍的嘟哝着：“珍娜…珍娜…珍……”

他握着珍娜右手的手臂无力的倒了下去。

那人影愣了愣，随后消失在了公路上。

森林上空徘徊起珍娜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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