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馆木槐（五）

司机师傅的陕普虽然磕磕巴巴，好歹我也明白了八九不离十。每个历史悠久的城市或多或少都有些奇闻传说，翻来覆去离不开爱情、离别、背叛、守望、财宝这几个主题，没多大新意。一开始我听得没多大兴趣，月饼更是直接，歪头做聆听状，其实已经睡着了。直到司机讲到了藏书地，才引起我的注意。

换作两年前，我可能会问

南瓜：藏书地、私人图书馆，好相似！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太多，我已经不是当年宅在宿舍那个“不倾城不倾国的安静美男子”了。司机讲的这个传说和我们即将前往的私人图书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机场到图书馆也就四五十分钟路程，沿途看去，这座城市早已被霓虹灯和高楼大厦覆盖，只有鲜少的几栋古建筑还保留着千年古城的历史味道。

司机：到了

司机在一个酒吧前停了车

司机：这就是菊花园饮马池的旧址，酒吧白天不开门，晚上挺热闹。饮马池早就没了，马厂子也没了，只有市八中校园里还有一方青石马槽。

南瓜：师傅，问您个事儿。

我推了一把熟睡的月饼

南瓜：你们俩合伙串通晃点我好玩么？

司机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月饼眼皮颤动不止，显然在装睡。我心里有气

南瓜：你丫要是再装憨，信不信我扭头就走？

月饼睁开眼嘿嘿一笑，扬了扬眉毛：

月饼：几天没见，进步不小啊。

我懒得和月饼废话：

南瓜：师傅，您头发里面的针是我帮您拔掉还是您自己动手？

司机看我的眼神这才讶异起来，伸手从头发里拔出一根针，不多时已经拔出了三根。每拔出一根针，他的面部就会产生奇异的变化，整张脸像是荡漾的水纹起伏不止，直到第七根拔出，哪里还是个中年沧桑大叔，分明是个淡眉小眼，鼻梁略塌，颧骨高耸，嘴唇薄薄的年轻人。

月饼：我就说还不如直接告诉他

月饼打了个哈欠

月饼：费这么半天周折，真没必要。

李奉先：你好，我叫李奉先，异徒行者第四十七代接送人。

李奉先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我伸出手。

乍一听我以为这哥们儿叫“吕奉先”，心说吕布都来了，貂蝉也不远了吧！再加上又是什么“异徒行者第四十七代接送人”，一时间还以为这是穿越了拍武侠片。

月饼拎包下车

月饼：奉先，今天进去几组？

李奉先很猥琐地笑着

李奉先：两组，第一组上午就出来了，第二组下午进去至今没出来。哈哈，我还用手机合了影。

我清清嗓子

南瓜：你们俩把我当隐形的？

月饼：这事儿很复杂，下了车慢慢说

月饼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悠闲地吐了个烟圈

我拽着行李下车，李奉先一个油门就窜了，灌了我满嘴汽车尾气。瞅着月饼这时候还在摆造型，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南瓜：月无华，如果不相信你，我这一拳早就砸断你的下巴了。

月饼：你也要有这个实力才行

月饼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丢给我

月饼：如果你不相信我，干吗要跟来？

我接过手机，早就没电了，顺手连上随充：

南瓜：我以为你丫被下了什么蛊，要不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不能当面说。

月饼：怎么发现的？

月饼摸了摸鼻子，自顾自站在街边看着酒吧进进出出的人们。

南瓜：我有两台手机，分别联系你和编辑，昵称相同微信号不同。发给你的那段语音，是联系编辑的微信号，根本没有加你。你是在我昏迷时把我加上的吧？

我摆弄着手机，顺手拍了两张从酒吧出来的小姑娘

南瓜：吃火锅，衣服会有火锅味儿；吃烧烤，会有烧烤味儿对不？

月饼：那又代表什么？

月饼整整发型准备进酒吧

南瓜：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股子土腥味儿，和这个城市的味道一模一样。在一个城市待久了，自然就有那里的味道。更何况你丫这么冷静的人，发现了摄像头居然不调查，直接跑到这个城市？月公公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月饼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

月饼：一个来月没见，长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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