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晚餐,八热四凉,在青言的安排下,搭配得荤素凉热均是精致而味美,又合着王延年的习惯,整了一盘份量十足的大骨头,肉多而有嚼劲儿。
此后,在范淹的授意下,林江雪和青言施出浑身解数,左一杯右一杯地劝酒。
王延年左手戴塑料手套拿起一块大骨头,右手举杯一饮而尽,范淹和俩媳妇儿殷勤地斟酒,大有不灌翻他就不干休的阵势。
王延年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并不揭破,而是来者不拒,一盘大骨头下去后,一瓶高酒精度数纯粮酿制的白酒已然下肚。
范淹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问道∶"老师,你上次说用变通的方法来解救我岳父,我有点想法,可是具体如何实施,就真的无法可施了。还请老师指教。"
王延年微微一笑,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范淹回答道∶"把我岳父拉入问情梦境。可是怎么拉进来,又怎样保证在流失这么快的时间里长久生活,我就无法可施了。"
王延年举杯一饮而尽,用手指点了点空酒杯,林江雪立刻斟满酒。
王延年叹息说道∶"若不是你们的梦境,我此时仍在沉眠,若不是有我在,你们的梦境只能维持十年,那是按照现实中的时间来算的,我的出现能让梦境增加三十年的寿命,我等于说是梦境的管理者,而你们则是梦境的拥有者,范淹则是掌控者。"
三人听得懵了,却不好意思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只有忍耐着听下去。
王延年笑道∶"有我在,可以保证林伍……你们的父亲活到你们梦境结束的那一天。"
三人大喜,马上感谢不尽,殷勤劝酒劝菜。
王延年再次连饮五杯酒,接着说道∶"至于引他进入梦境,我就无能为力了……"
范淹翻了个眼说道∶"不能引入梦境,说那么多不是白搭吗?"
林江雪脸色都白了。
青言神情却冷了下来!
王延年笑道∶"你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
林江雪立刻眼巴巴地看着他。
青言手一翻桌子上多出一只大碗,推到王延年面前。
范淹却是从桌子下面拎出一个二十斤装的大酒坛,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碗筷盘碟都跳了跳,吓得王延年跟着缩了缩脖子。
500毫升56度白酒,已经让王延年熏熏然,若是二十斤一万毫升60度白酒,王延年还不得醉死。
看阵势,不能再卖关子了,否则怕有被浸入酒坛之虞。
王延年也识时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场子回头要从范淹身上找回,不过现在,还是老实说了吧。
范淹忽然身子一冷,打了个寒战,可是看见王延年要开口说了,便不去理会,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说。
王延年说道∶"我出不得这一梦境,见不到现实中人,自然无法可施,但范淹可以,他既然可以制造梦境,自然就可以引人入梦,他现在只差一个梦境与现实的接口,这个接口嘛……"
六道利箭般的目光破空而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你好看的阵势。
王延年马上说道∶"这个无法口述,范淹你附过头来。"
范淹走过来,王延年用油腻的手指在他头上画了个鬼符,屈指一弹,喊了声∶"去!"
范淹感觉额头一阵麻痒,像是有什么要钻进去,下一刻,真的钻进去了。
范淹来不及感应具体是什么,他的俩老婆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额头,好像并无异常,可是看范淹的反应,又不像故弄玄虚。
她们只能祈祷,希望这两货不会是合起伙来坑蒙自己。
王延年见他们已经没了心思帮自己斟酒,怕白白浪费了这桌酒菜,双手击掌,送他们出了梦境。
林江雪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可是觉着自己紧靠一个火热的身体上,自己的嘴唇贴着肉呼呼的东西上,或许还没有从大骨头的美味中清醒,张嘴咬了一口。
范淹"啊"的一声惨叫,跳了起来,捂着脸,看向犹自稀里糊涂的林江雪,不禁感叹,以后睡觉时一定要离吃货的嘴巴远点,这次不过被啃了一口,下次说不定要被吃半张脸,想想就不寒而栗。
看来娶吃货老婆有风险,睡觉时需谨慎!
青言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强忍着笑意和尿意,冲向卫生间。
林江雪不好意思地来到他身边,拉着他半弯腰,看他脸上的伤口。
只见范淹腮帮子下,有个伤口,自己细碎的牙齿留在上面清晰毕见,里面渗出血迹,粗眼一看,像嫣红的梅花,近看,则像朱红色的印章。
林江雪一拍手,高兴起来,她说道∶"昨天让你写了卖身契,今天就给你打了个印戳,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啦!凡事要听我们的,家务事你来做,我们的话你要牢记在心,老婆永远是对的,如果老婆错了,请参考上一条,我俩意见发生分歧,那是你没有做好……"
范淹捂着脸上的卖身印戳,想到未来悲惨的生活,不由得生出一阵恐惧,恨不得仰天大哭一场。
自己怎么一时嘴贱,就答应了结婚呢?不结婚,啥都好好的,一结婚,眨眼间成了卖身奴隶,看样子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青言出来时,听到了林江雪的宣言,自然热烈拥护,她走过来扯住范淹的耳朵,说道∶"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乐意喽?要不然我们都听你的,白天三从四德地伺候你,一日三餐为你做好,为你掸床叠被,冬暖被窝,夏扇扇子,洗澡搓背,洗衣拖地,晚上任你摆布予取予求,可好?"
范淹听得差点哈达子流了出来,这个好,还是青言懂事,知道男人想要什么,他差一点就答应了。
然而他虽然低头垂眉,可是他那全方位视觉却捕捉到青言目光里的不善,哎吆,这个比林江雪更狠,还不如林江雪那么直白地说出来,居然设置了陷阱让自己跳,如果自己不慎跳下去,悲惨的后果可想而知!
范淹立刻摇手,一脸坚毅神色,坚决地说道∶"这个绝对不行,我怎么会舍得让两位娘子劳累?还是阿雪的提议好,青言,你也未免太下看为夫了,我会是那种人?"
林江雪和青言与此同时地"哼"了一声。
林江雪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子的人……"
范淹一脸感激涕零,点头附和。
青言接道∶"不过,你心里肯定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俩相视一笑,显然配合得比较愉快。
范淹急忙举手发誓∶"我范淹既然娶了两位为妻,绝对会心疼你们爱护你们把你们当成最心爱的宝贝儿,绝不会让你们吃苦受累,低三下四,如果谁要对你们不利,先从我身上踏过去,我誓死不会让你们受一丁点委屈……"
林江雪和青言同时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温柔地依偎过来,看来特吃甜言蜜语这一套。
范淹偷抹了把冷汗,看样子是过关了,好在昨天写了两万字的情书,肉麻得让旁人无法忍受,好容易过关,此时说来才能随手拈来。
他心里悲愤地呐喊,到底是谁娶谁嫁,怎么看着像是自己嫁了过去,倒插门似的?
转念又想,不过入赘能有两个如花似玉情意相合的老婆,哪怕苦点累点,也是值得的!
林江雪用甜腻的声音问道∶"老公啊,那个接引咱爸进入梦境的法子,你学会了没有?"
范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
她们紧张地看着他,若是他说个不行……哼!
范淹没有说话,他慢慢地张开嘴,调动身体内积蓄深厚的困意,打了个哈欠。
青言和林江雪感觉自己好像被他那张嘴吸了进去,虚实混乱交错中,她们一眼看见了问情梦境,将落未落之际,眼前一黑,她们却又回到现实。
她们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差点就落了下去,应该成功了吧?"
范淹苦笑着说道∶"感觉差了那么一点,肚子饿了,我们吃点饭再来。"
林江雪拿出手机,惊讶地说道∶"都中午十二点了,走走,赶紧去吃点东西,回来继续。"
青言"啪"地打了他一下,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可以叫上来,今天不出结果,不许出这个门!"
范淹和林江雪乖乖地答应一声。
青言去打电话叫酒店送餐上门,林江雪打开套间门去烧水沏茶。
范淹静坐在床上冥思,他将师父传予的模糊门法反复揣摩,又拿刚才的试验来印证对错,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眉目。
他再次拿呆坐等水开的林江雪作为试验,无声无息地打了个哈欠,这次连反应都没有。
范淹让林江雪扭过头看着自己,两人相距五米,他再打哈欠,有了反应,惜乎还是差一点没有成功。
范淹身体内被压抑的困意,经过两番撩拨之后,蠢蠢欲动,想要喷发而出。
此时门铃响了,青言一问,是送餐的服务生,打开电梯门,让他上来。
不多时,从门后的监控屏幕上,看出一个年轻帅气的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乘坐电梯,来到办公室门前,他礼貌地敲门。
青言上前打开门,服务生推车入内,面带微笑地打了招呼,揭开盖着的餐盒。
服务生忽然脸色一变,从餐盒里拿出一把手枪来,指着青言,厉声呵斥∶"不要乱动,去,和他们两站到一起!"
青言华容失色,举起手,慢慢挪向范淹和林江雪。
此时,范淹忍了将近三分钟的哈欠,再也无法忍耐,受那人一激,声色俱全地打了出去。
刹那间,仿佛整个房间回荡的都是他打哈欠的余音。
服务生正全身心戒备,见范淹有异常,举枪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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