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衣是被冷水泼醒的,站在他面前的人他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睛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
对方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听过,是个陌生的男人。
听声音,年纪并不会比自己大太多,但是对方的话却让他又惊又恐。
“你难道真的打算加入青龙会?”
这件事情他没有跟任何陌生人提起过,眼前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这个人是唐小七的敌人?
或许也藏身在司马家族里面,平时极少出现在他眼前,或许还有别的可能性。
司马青衣知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除非,死党或是闺蜜。
那也是极少出现的状况。
“你不出声,是什么意思?青龙会究竟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
接二连三的问话,让司马青衣很是厌烦。
他十分讨厌这样审判犯人的询问方式。
他是唐唐司马家的年轻才俊,多年以来虽然不受重视,但是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司马家利益的事情。
之所以答应尝试说服自己的家人同意自己的看法,也是觉得今后很可能整个司马家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华夏诸雄林立,司马家若想屹立不倒,就得与实力强盛的组织门派或是家族成为盟友。
他深刻地认识到,就算自己才智无双,家族拥有无惧他人的实力,可是谁又能保证这样的状况不会被打破?
通则变,变则久。
强强联手,已是大势所趋。
而在所有的组织里,唯有青龙会最为神秘而强大。
据他所知,如今青龙会里尽管暗流涌动,人心不齐。
可是,一旦出现一股力量将他们凝聚在一起,那么其实力绝对不容任何人侵犯。
就像十几年前一样,横扫八方,难逢敌手。
司马青衣相信这股力量的存在,他也有信心能让自己的家族大放异彩。
“与青龙会荣辱与共,是我坚定的信念。我如今落入你手里,那只能怪我失利。若是有一天我能逃出升天,那么必将百倍奉还。”
司马青衣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只恨自己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有这样的信念的确与众不同。可惜的是,你的梦想很可能会随着你自己的尸体永远掩埋于此地。”
那人说完,重重的拉上一扇铁门。
“哐当”一声,司马青衣便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徐敬没有把庸虎失踪的消息告诉唐小七,只是因为他也是才得到的消息。
现在天色还未亮,约摸只有凌晨三点的样子。
庸虎是个有仇必报的狠人,不但对别人狠,最自己更狠。
徐敬在喝下第五杯酒时,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唐小七的电话。
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唐小七。
唐小七的回应没有丝毫意外,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敬心里自然有他的小心思,可是他没有机会更没有能力来实现它。
他只有将它压在心底,希望哪一天能够生根发芽。
庸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只有拼命奔跑,一直跑下去,他要去找常先生。
一个可以帮助他解脱的“恩主”。
这么多年,庸虎能有今天的一身本领,也多半是常先生的功劳。
庸虎庆幸自己还认得路,尽管十分忐忑的心情,但压抑不住他内心的渴望。
三番两次地被唐小七的会众击败,他自己也整整昏迷了四个多月。
他讨厌失败者,他要成为像常先生那样出色的“恩主”。
庸虎奔进浓密的树林深处,脚步没有半刻停歇,即使他的衣衫被树枝划破,皮肉也流出鲜血,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能否在天黑之前找到常先生。
因为,天黑之后常先生一概不见人。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敢破坏这条规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数年前,庸虎就曾遇到这样的蠢货。
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教训。
那个人被活活扒下皮捆在一棵树上,被人用铁钉钉住,折磨了四天才咽气。
垂死挣扎的眼神,至今都让庸虎不寒而栗。
常先生出手的机会并不多,庸虎却知道他的功夫很不错。
能够掩藏住杀气的都是高人。
他在常先生身边,一丝杀气也感觉不到。
他完全想象不出有什么人能够有那么大的变化。
有时候,常先生像是个平易近人的绅士,而有时却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只要是常先生下令处死那个人,那么第二天这个人就会永远从世间消失。
绝没有例外。
庸虎之所以称他为“恩主”,其实他自己也是跟着别人叫。
至于说是代表什么,他一概不知。
现在离常先生的领地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四下里寂静无声。
不过,时间已经将近黄昏。
留给庸虎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记忆里常先生的踪迹,他猜想这里可能已经出现了大变故。
“按理说,常先生应该会出现在这一带。”
据他回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常先生狩猎的日子。
就算是收获满满,也会在丛林里架起火,挑选一只猎物来烹烤。
隔着远远的就能够闻到肉香。
可是庸虎没有闻到肉香,只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渍味。
反常的情形让庸虎进退两难。
他若是再往前进几步,那就是坏了规距。
但是他如果退回去,那么就得再等上一年。
远山上云雾缭绕,层林密布,庸虎抬腿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他在犹豫,他无法立刻作出选择。
西边的密林深处忽传来呼号声,庸虎听得出来,那是猛兽的吼叫声。
他虽然名字里带着“虎”字,可是在真正的老虎面前,也绝不会认为自己能应付得很轻松。
五六百斤的猛兽,就算他手里有武器,也绝计讨不到多少好处。
声音渐近,庸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门似的,头上冷汗直冒。
只见一只怪兽出现在庸虎面前,而它背上却坐着一个他认识的人。
“恩主”。
来的果然是常先生。
庸虎打量着那只怪物,长得狮子的模样却是老虎的斑纹,正张着血盆大口,冷冷地盯着他看。
而在常先生的一声轻喝之下,它竟然像一只大猫般听话,双爪按在地上乖乖地伏地身子。
常先生从它身上跳下来,眯着眼,对庸虎笑道:“是不是又闯祸了?你小子可是把我给想死了!”
庸虎不敢上前,那只怪物的威武霸气让他不敢有任何越距的举动。
他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回答道:“是遇到点麻烦事,正想求恩主多加援助。”
在常先生面前,他没有不敢不恭敬的态度,生怕说错一个字。
在许多人看来,这个面善没有架子的人,可是庸虎见过最矛盾的人。
有人说常先生白天是神仙,晚上就会变成魔鬼。
这些庸虎只是半信半疑,况且这一次他来这里可是抱着必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
“一个人不但要敢想,更要敢闯敢拼。”
这是常先生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常先生睁开眼,给那个怪物一个“走开”的指令。
而后才对庸虎说:“你先把事情放一放,陪我走走吧。”
说着向来路走去,步子迈得并不大,可是他走得却很快。
庸虎走在后面,使出了他身体里残存的体力,这才勉强跟上。
要知道自己比常先生要年轻得多,让他想不通的是,常先生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体力。
穿过丛林,前面视野逐渐开阔,树枝间传来鸟鸣声。
远处的一栋房子里正炊烟袅袅,好像是在做晚饭。
庸虎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他也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
常先生领着他坐下来,就坐在那栋房子前的院子里。
桌上有茶壶跟茶杯,主人家从屋子里走出来,递给常先生一碗饭,又给庸虎盛了一碗。
菜也很快端了出来,简简单单的番茄炒蛋。
四个人都坐了下来,除去他们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望着这个孩子,常先生有说不出的怜爱,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庸虎也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儿。
在外闯荡,他从来不缺女人,但是唯独没有家。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加上他们的孩子,这样才有家的样子。
就像眼前一样。
“庸虎,你觉得这里好不好?”
他忽然问了一句,像是想问别的事情,却终究没有问出来。
庸虎愣了一下,说:“很好。”
只有这两个字。
他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让常先生失望。
“男人有了羁绊,就会心生恐惧,做起事来畏首畏尾。”
这是常先生对庸虎的教诲。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家的,他们要去拼搏,要去抗争。
只有这样他们活着才会有意义。
安定的生活不属于他们,只会与懦夫一起烂在臭水沟里。
“常先生,您…”
庸虎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已经哽咽…
“每个人都会经历些挫折,你若是总在自己画的怪圈里走不出来,那么你永远也不会摸到成功的门槛。”
常先生说了很多类似的话,都是鼓励庸虎要重新振作,绝不要生活在失败的阴影里。
当天夜里,庸虎与常先生同榻而眠。
屋外繁星点点,庸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数星星,他躺下来刚好可以看到小半天的星空。
常先生转过身,也仰望漫天星空,“听说你也数过星星?”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别有用意,他忽然问出来。
庸虎回答说:“是的,我数过多次,却从来没有数清楚过。”
“古人认为星辰代表着人间的生灵,我以前也对这方面作了深入研究。其实,每个人都有宿命般的星星。有时暗淡无光,有时又如流星般绚烂。可是,没有人想过这世上总有两颗同样的星星,就好像有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庸虎静听着,没有打扰常先生的话。
“也许在另外一重空间里,那个发光发热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而拥有同样躯壳的你本人,只是那个自己在此世的投影而已。”
庸虎也在想,自己可能也是一个投影,而遥远世界的彼岸,那里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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