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爷爷走了

林毅，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却从京都，传来一个噩耗，爷爷病危，一辆挂京V·21111牌照的军用吉普车，开到这平原大地，来到家门口，一辈子没见过大世面的村民，纷纷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是多大的官老爷驾到了？

而让众人都唏嘘不已的是，从驾驶室走下来的，正是自己十年未见的哥哥！

此前，只听到村里传言说，哥哥只在京都待过一夜，便跟随一个老人，去了山西五台山。五年之后，便又被送进某原军～区，这之后，再没有其他任何消息。

哥哥，穿着常服军装，肩头“55式”军衔少尉肩章，那金黄色，那红色细杠，那一枚星辉，耀眼异常！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健硕雄魁，一脸庄容，没来由投射出一股肃杀之气，把以往以咒骂他们爷爷为乐的村民，小孩，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林毅，哭也似的扑进哥哥的怀抱，哥哥一把将他抱紧，林毅只觉得，哥哥已经淬炼成磐石一般的身躯了！

随后，哥哥推开弟弟，迈着极其标准的军姿，来到副驾驶位置，为一个老人开门，同样是常服军装，肩头却大不一样，88式肩章，除了金黄色底蕴，这次是，缀有仿刺绣金色枝叶和两颗金色星徽。

老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坚毅，看着有点喧闹的村民，微微皱眉，只冷眼扫过去，四下里，便鸦雀无声。

没曾想，人群中有个识货的主儿，大叫一声：“妈呀，中将！天爷啊，虚活了这么大岁数，临了，还真见了一次，顶天的大官儿啦！！！！！！！！”，随后那人，竟然疯癫一般，张牙舞爪的跑开了。

其他人，愣是吓得嘴唇，眼神，小腿都在颤抖，想跪，都抖得跪不下来，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上。

老人对此，见怪不怪，像没有看到这滑稽场景一般，徐徐走下车来，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皱巴巴笑脸，一手指向林毅，眼神别有深意，问道：“阿虎，他就是林毅，你的兄弟？”

声音不大，但却穿透人心，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到，那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林虎立正，铿锵有力，答道：“是的，首长大人！“

林毅自然不懂，g和国中将，有多大的能量，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老人接下来的话，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老彪子啊，这最后一口气，在最好的军～区731特种医院，都不舍得咽下，只是为了回到故乡，看一眼，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二孙儿？真难为你了！“

老人说着话，做着手势，又下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他们兄弟俩的爷爷，从车上抬了下来，爷爷躺在特种担架上，无比艰难的睁开干涩凹陷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林毅。

爷爷原本灰白的头发，此刻已经全白，身上几乎瘦得不成人形，林毅看着，只能无声的哽咽，上前紧紧握住爷爷，那皮包骨头的枯手。

爷爷点点头，满脸欣慰之色，接着蠕动嘴唇，最后喝了一口，林虎递上的蛇黄酒，嘶哑一声喝道：“老变态，老不死的，我先行你一步进黄泉，给你趟趟路！当年m。国的飞机大炮，都没要了你我这等不值钱的老命，而今，我死而无憾！一个林虎，已经让你，惜才如命的差点都跟京都司－令，拍桌子叫板了，痛哉快哉哈哈哈！！！你再好好看看，我这小二孙儿，就是你～叶剑桥，这庙再大，也装不下他将来的曜月光辉吧？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声声，爽朗，却又凄绝，又饱含沧桑，悲怆的笑声，戛然而止。

爷爷，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终于合眼，手中跟随了，他大半辈子的古朴泛黄酒壶，轰然坠地。

林虎，林毅双双上前，紧紧抱住爷爷，失声痛哭！

随后，那个爷爷口中的老变态，以不容置疑的眼神，看了林毅一眼，交给他一个被老人手磨到铮亮的派克钢笔。

然后马上让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的另一个军官少尉，开上车，一轰油门，走了？

林毅，极度悲伤中，心里咒骂一句，真是老变态，爷爷说的一点不错，人都来了，却连老战友的葬礼都不参加。

那两个士兵，却留了下来，过后才知道，他们是林虎的忠心铁杆。

三天葬礼结束，爷爷终究还是埋进了那个不起眼的黄土包，连个墓碑都不立，这也是他生前交代下来的，他众多的口头禅，让林毅深刻铭记的只有一句～这狗娘养的世道啊，兴也忽焉，亡也忽焉。王侯将相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到最后，不都逃不过这一抔黄土？都是虚名也，何必浮世！？

哥哥说，爷爷甘愿死于无名，即使他那变态老战友，两次东山再起，都是靠爷爷的出谋划策。即使，哥哥觉得，如果爷爷在那个位置上，能比那个老变态，强上百倍千倍不止！

爷爷前半生，戎马生涯，后半生本应声名显赫，在z治舞台上，成为响当当的权柄人物，可，他放弃了。

他做这些，只为了，保儿孙，一世平安。

黄泉下，他会看着，看着咱们兄弟，一步一步，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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