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嘴角抽搐的说不出一句话，默默地守着花瓶，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啊，”电话那头是Andy，“那破考纲你背的出就tm超过很多人了，我学长和我们说，他们到初三还不看考纲，睡大半节课也正常的…”Andy絮絮叨叨地说，没多少进了我的耳朵。酸涩感充满眼眶，Andy越说越激动，我的思维停滞了许久，电话那头Andy的声音变得飘渺又遥远。
那个暑假天天和Andy通话，似乎也挺开心的。白玉兰的种子如同在心里扎根，生长。Andy天天缠着我，我们天天在通话中开玩笑，网线成了特殊的纽带，把我们绑在一起。很多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做，我想永远永远的和他这样相处，一个月过去，一堆作业还在包里，写到一半的阅读扔在桌上，次次补课时想起初三已临近，想起还未动过的作业，想起考试。每到下课，Andy发来的一条条消息把那些想法一扫而空。
夜晚，Andy发来了他的歌单。
“Marcela Mangabeira…”
“Lovin‘you 那张专辑更适合前戏诶嘿嘿。”Andy喋喋不休的开玩笑。
一个个夜晚，我们在听歌和通话中约会，像是在见面，又像是在草坪上背靠背，晚风中夹杂着丝丝花香…
假期快结束时，父母和义姐回家。他们诧异于阳台上多出来的白玉兰，玉色的花瓣如削玉万片，宁静的绽放，独属于白玉兰的清香在空气中散开。
“Jovan，来一局？”义姐扬了扬Switch游戏机。
义姐新烫的波浪发优雅的弯曲着，一瞬间，我感觉她和父亲不算很像。她算不上很漂亮，但有种温柔又成熟的气质，到大学以后，一定会很受欢迎。从母亲第一次带我见他们父女时，她牵着我的手带我玩游戏，带我去房间，我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受，她确实会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直到现在，父亲能有这样的女儿，这件事仍然让我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我们打了几局，我看着她激动地摇晃着主机，不禁羡慕她的轻松。是啊，她不用像我一样，甚至还有一堆作业的压迫。她始终把我当成亲兄弟，与我同样爱玩Switch，到周末便带我玩，时间久了，我们和其他兄弟姐妹没有区别。
游戏结束。
我开始补作业，电话再次响起。
“Jovan…”
“X的，让不让人补作业了？”
“你怎么了？我…”
“你都不学习的吗！”
我莫名的激动起来，心里似乎有火在燃烧，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缠在一起，十分纠结。
“你没事儿吧你？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开学我们都要上初三？我又要补作业，又要补课，还考的…”
我们越说越激动，Andy的消息一条条传来，我完全不想理会，按下删除键，关了手机，呆滞的看着窗外。一个多月以来，我有很多时间，全在和他开的那些玩笑中流逝了。
不久后，手机弹出接连不断的消息。
一段时间后，我冷静下来了。再次打开，好友申请多出了几十条，他还在继续发申请。
“Jovan，我不懂你怎么了，对不起，我确实太冲动了，才会吵起来。”
“我们冷静一会，慢慢说好不好，我可以改变自己，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只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和我分手。”
“我不想你离开，我已经爱上你了，我想听你说，听你吐槽，你不会这样离开吧，我想知道我们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会改变的。”
“是和上课有关，对不对？”
我开始一条条回复他。
“因为你用了很长时间。”
“你这是厌倦了？”
我想了想，继续编辑。
“对不起，我不是要对你生气。我要补课，我还要学习，我已经差的不挂科都难，我不想差到什么学校都考不上。天天和你聊，我什么都没做。”
Andy发了一夜的申请，我们用申请一条条坦白，我做不到放下他，几个月内，我们都爱上了对方。
同意申请。
不过几天便要开学，我连续熬了几个夜晚补上作业，走向初三生的教室。
我的预想终究没有实现。整个初三我就没考好过，试卷背后的几何基本是一片空白，满分五十的化学我甚至考到十几分…中考已临近，翻遍高中的录取分数线，谁也不能确定我会走向何处。
走在放学的路上，思索许久，我拨通了Andy的电话。一路上我们说了很多，从初中，到考试，到中考会有多难，再到填志愿。
“Andy有想过未来的学校嘛？”
“我是不会上高中了，肯定会选个法语专业吧。去工商外国语学院？去中本一类也不是不行…”
近两年为培养更多专业技术人员，而有了中本贯通。即中职教育与应用本科教育的贯通，可通过转段考试升为本科。未来会和很多高考生一样，上大学，有本科学历，殊途同归。
暮色早已降临，路灯在道路上撒下光影，看向前路，早已起了一片迷雾。不知不觉，我已身处迷雾中。
路灯也不只能算是自己经过的一个地标吧…怎么能比得上月光…
到家了。
路过阳台，意外的是，那束白玉兰长得很好，姐姐在泥土里倒了些营养液，白玉兰依然安静的盛放，在夜晚中，白的像盏灯。
比起灯，更像月光。
初三没有正常上下去，疫情再次爆发，考生都被关在家里上网课。网课期间，那些考试，网课，带给我的的只剩下了空洞的绝望。
我不是对未来的工作没有期望。
我不是没有梦想，直到现在，医药专业还是我的理想。我喜欢的是生物化学，医学，药学一类的专业，过去曾无数次的想过去当医学生，探究那些从未有机会深入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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