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些事有些人,注定要
绕一圈然后再重新遇见。
在车内见到温思雅,刘筝沐一点意
外的感觉都没有。
“刘筝沐,好久不见。”出于作为
长辈的基本涵养,温思雅象征性跟她打了
声招呼。
“好久不见。”刘筝沐靠在座椅上,自然
地回话说。
温思雅眼神微变,倒也没有失
态。
刘筝沐说:“是慕叔叔让你来的
吧?”
五年前刘筝沐开车带着慕白的母亲,慕磊的妻子景雪艳出游遭遇车祸,刘筝沐重伤,景雪艳当场死亡,出院以后慕磊容不下她,
五年后,刘筝沐并没有奢望慕磊对她有任
何改观,毕竟她间接或者说直接害死了他的妻
子。
见刘筝沐这么直接,温思雅也不拐
弯抹角,她问:“还记得三年前,我
给了你两个选择吗?”
记得,怎么会忘记?当初,正是这两个
选择逼她不得不离开慕白。
五年前,景雪艳离世之后,慕白
避而不见,温思雅代表慕磊给了刘筝沐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慕白,永远
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二是立刻与别人
结婚,断了一切跟慕白在一起的可
能。
那时,江晨曦满心都是对慕家的愧疚,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比起跟别
人结婚,她宁愿选择离开慕白,永远都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以为这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临走时,她请求见慕白一面,可温思雅
告诉她:“慕白并不想见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平静地接受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无论直接或间接。”
顾子深恨她,理所当然。
那天她在慕宅外面站了一天一夜,只想在临走之前再见他一面。
那晚阴云笼罩,风雨如磐,如五年后她回到慕宅的那天,她站在雨中看着
慕白的卧室一片漆黑,她等了很久很久,都不见他来见她。
她想,他一定是恨透了她,所以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刘筝沐,希望你不要怪我。”温思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人希
望发生五年前那件事,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会顺理成章地跟慕白在一起。可如
今,慕家人不可能接受你,所以今天来,我依旧给你当初的两个选择,离开慕白,或者跟别人结婚。”
江晨曦未坑声。
“刘筝沐,以慕家的作风,让你消失在这个城市,是易如反掌的事。他没这样做,而是让你选择,是看在过去你为慕白付出过的情分
上···”说到这,温思雅的声音软了
下来,“你一向是个聪明通透的孩
子,不用我提醒,你应该知道什么选
择对你而言是最好的。既然不能在一
起已成定局,为什么不考虑第二种选
择?不能跟慕白在一起,跟谁结婚不
是一样?”
刘筝沐依旧没吭声。
车内沉默了片刻,温思雅的声音
再次幽幽响起:“没错,当初雪艳出事后,我的确
花了很大的精力和心思只为让慕家人
接受我。当年,我丈夫去世的早
自不必提,我并
不奢求慕家人带我儿子能视如己出,
只想让我们母子有个停靠的港湾。所
以我必须要努力讨好慕家人··…那时
也有犹豫过嫁不嫁,后来想想,最爱
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嫁给什么人不一
样呢?”
刘筝沐料到了温思雅今天找到自己
必然是跟慕白有关,却没想到她毫不顾忌
地在她面前祖露她嫁入慕家的野心。
“我承认我嫁进慕家的确用了一
些手段和心计,可那是在雪艳离世之
后。慕磊的妻子早逝,以慕氏那样的家
族背景,必须要有个女人管理家室。
既然他注定要娶其他女人,我努力讨
他欢心,嫁入慕家又有什么错?别人
都说我嫁入慕家很风光,却不知我在
这其中做了多少努力。刘筝沐,人生在
世,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你想呆在
慕白身边,总该用其他东西交换
温思雅说完,车内又陷入一阵沉
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谁都没有再说话。
车外响起模糊地鼓掌声,晨曦的
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人群中许久。
温思雅说的没错,人若想拥有就
意味要失去,很多时候,失去是为了
拥有,拥有意味着失去,这世上没有
人什么都有,让你做选择,只是拥有
与失去之间代价的比较。
最后,她说:“如果一定要选
择,我选择后者。”
这世界多少人择良偶并不如意,
多她一个也不多。
温思雅眸子中划过一丝亮光,立
刻从她的包里翻出几张照片放
在刘筝沐的面前:“你能这样想,我很
高兴。这样,今晚刚好有一场饭局,
我带你过去,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本市富人圈里的贵公子,家境优越,事业有成,你看看你喜欢谁?”
刘筝沐勾起一抹嘲弄,从未想到她一个平民家的女儿竟然有挑选贵族公子哥的权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慕家人想让她离开慕白。
忽然感觉疲惫万分,她随便指了一张照片,便听见温思雅颇有兴致地跟她介绍:“这位是杨氏贸易的少总,外表英俊,待人有礼,沉熟稳重……”
刘筝沐并没有听温思雅用成语堆积出来的介绍,她看着照片中一张张陌生男人的脸,他们也许身份尊贵,也许事业有成,可世人万千种,优秀的
人那么多,她想要的也只是慕白一
人。
千叮万嘱后,刘筝沐才被放行。刚离开车,黑色的宾利车窗缓缓摇下,温思雅不放心地交待:“晚上
我来慕宅接你,切记,不能让慕白知道这件事。”“嗯。”晨曦应了一声,关门离
开。眼看着她走远,姚花雾才关上车窗,从包中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很快,对方接通,问:“谈话进行的怎么样?”
“我亲自出手还能有闪失?”温思雅说,“刘筝沐就算再生得聪明,还是年轻容易心软,我不过随便编造了几句哄了她,她就答应了下来。”
“你编造了什么?”
“编造什么?比如说我身不由己
嫁进慕家,我嫁给慕磊并不是因为
我爱他,比如说······我来慕家是没有任何目的的,都是被生活所迫,希望她也能想开些。”
对方轻笑了声,道:“妈,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越来越无人能及了。”
温思雅怪噴道:“有儿子这么说妈的吗?对了,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了?今晚可不能失手,等杨家大少爷跟刘筝沐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放心,对于有美女主动送入
怀,杨大少一向来者不拒。”
“那就好。”
挂了电话,温思雅心情愉快将手机丢进包里,让司机改道去了常去的美容院,虽然年纪大了,但在保养这块她非常注重,毕竟成熟的女人除了自身的魅力之外,还得拥有一张不易
衰老的容颜。
黑色的奔驰离开,不远处树荫下
的车窗缓缓地摇下,这是一辆独家定
制的宾利,从车外看不见车内,而坐
在车内的人却能将车外看的一清二
楚。
戴着监听耳机把刚才温思雅在车
内和刘筝沐的谈话内容以及电话内容听
得一清二楚的慕楠,问车后沉默的男
人:“哥,需要跟上去吗?”
“不用。”将耳机摘下丢到一
边,慕白声音淡漠,“回家吧。”
“好的哥。”慕楠应了一声,发动车
子,往慕宅开去。
温思雅的动作很快,下午刘筝沐回
到家后便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快递。
此刻,二楼卧室中,刘筝沐盯着桌
子上巨大的盒子已经发了一个小时的
呆
桌上的盒子精美,盒子里面的东
西更奢华,这是温思雅特意给她准备
晚上出席饭局的礼服。
在她答应第二个条件的后一秒,
温思雅迅速提出晚上的饭局,刘筝沐便
知道温思雅一早就给她设好了圈套,
等着她往里跳。
刘筝沐并不后悔答应温思雅的条
件,只要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威
胁她从慕白身边离开,她愿意结
婚,不管对方是谁,婚姻对她而言不
过就是一种形式而已。
这时,楼下传来声响,应该是慕白回来了,晨曦立刻从位置上站起
来往楼下走去。
慕白是一个人回来的,见她从
楼上下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走到沙
发边,脱下西装外套就要往沙发上
扔,刘筝沐的手立刻伸过来接住,
说:“我帮你吧。”
语气里带着会被他拒绝的不肯定。
没想到慕白没有拒绝,她便愈加大胆伸
手帮他解领带,动作因为紧张显得笨拙,心跳
也因为离他太近跳到时常。
她知道他在看她,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
让她手止不住在颤抖。
一分钟好似过了一年,好不容易帮他解完
领带,她甚至不敢看他一眼,立刻跑到衣架旁
帮他挂衣服,以平复自己内心的紧张。
再回过身时,慕白斜靠在沙发上,开了
电视,看财经新闻。
她犹豫片刻,走到他身边,主动交
待:“慕白,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会晚一点回
来。”
慕白仿佛没听见她说话,没理她。
慕白问:“你晚上在家吃饭吗?”
并没有奢望他会回答,本以为他会像刚才
一样当做没听见,却没想到他冷淡的应了一
声:“嗯。”
有些意外和欣喜他的回应,嘴角不自觉带
了一点微笑,问:“那我做晚饭给你吃好不
好?”
慕白抬头便撞上她的笑容,和以前一
样,嫣然不掺和一点杂质,仿佛在她身上从来
都没有出现过不快乐。那久违的笑颜狠狠撞进
他心里,提醒他面前的人是间接造成他母亲去世的凶手。
而一个凶手,竟然还能笑得如此没心事的
样子?
慕白面色沉下来,语气冰冷:“别在我面
前露出这样的笑!别忘了,你是个杀人凶手,
不配笑!”
那语气里都是厌恶,刘筝沐的心仿佛被狠狠
的刺了一剑,笑容立刻在她脸上消失得一干二
净。
手慢慢握紧,指甲刺痛掌心,她强装镇定
地说:“好,我不笑···…冰箱里好像没有什么
食材,我得去买,我去一趟超市,很快就回
来。”
说完,她迅速转身,落荒而逃。
玄关处的门被打开,又被关起,顿时,客
厅里只有新闻上主持人的声音。
慕白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碧黑的眸
中看不出一丝波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个杀人凶手,不配笑!”
一路上,慕白的话萦绕在脑海。
是啊,她是个杀人凶手,怎么可以笑?怎
么配笑?
刘筝沐一路心情低沉地去了超市,站在超市
海鲜区,看见爬来爬去挣扎的小龙虾又发起了
呆。
慕白非常挑食,却最喜欢吃虾。
在她没发现他这个爱好之前,大家都以为
慕白不爱虾,因为在饭桌上,他从来不
碰这个煮熟后鲜红浑身是壳的东西。
刘筝沐也喜欢吃虾,因为小时候有被虾壳卡
过的经历,所以每次吃虾之前都要先将虾全部
剥壳才肯沾着酱放心入口。
有一次被慕白看见了,便拿了一整盘虾放
在她面前,说:“帮我剥吧。”
剥虾是个简单却需要心细的活,好不容易
等她把虾全部剥完,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慕白却也极有耐心,等她剥完之后,理所当然的
享受美味。
后来,刘筝沐才知道慕白极讨厌剥虾壳,无
意间发现她有剥虾壳的“功能”,每次吃虾前
都非得刘筝沐把所有的虾都剥好才肯吃。
看着缸中挣扎着要出来的虾,她想,这些
年,她不在他身边,谁帮他剥虾壳?是不是没
有人的话,他也不再碰虾?
买生鲜的老板见她在大缸面前站了许久,
忍不住问:“姑娘,你瞅了那么久,到底要不
要买虾?”
刘筝沐指着缸里最几条最大的,说道:“我
要这些,越大越好!”
买完虾后,刘筝沐又简单的买了一些菜,都
是慕白以前爱吃的。
结账时,正巧有扇贴在墙上的镜子对着
她,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笑笑,
想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不是真的那么令人厌恶。
却不想被收银员看了去,那收银员被刘筝沐
笑的一懵,由衷地说:“你笑起来真好
看。”说完,怕刘筝沐不信,非常严肃地点
头,“我说的是真的!”
刘筝沐勾了勾唇,内心却一片凄茫,再好看
他不喜欢又能怎样?
刘筝沐提着菜回到北苑,一开门,就被一团
毛茸茸的白色肉团扑过来,耳边是“哈哈
哈”的喘息之声,她看去,竟然是许久未见的
lucky。
lucky显然还能认出刘筝沐的气味,在她脚边
蹭来蹭去,像一个欢迎故人回家的狗主人。
刘筝沐看了眼站在lucky身后的慕楠,点头算
是打了招呼。再警了一眼客厅,并没有慕白的
身影,不由想,难道他出门了?
慕楠看出她的疑惑,朝她指了指楼上,
道:“哥在书房。”
“噢。”刘筝沐摸了摸热情的阿拉斯加,问
他:“之前怎么没看见过lucky?”
“lucky因为生病,在宠物医院待了一段时
间。”慕楠说,“今天确定了完全康复,才带
回来了。”刚说完,lucky又扭头扑向他怀里,
嗷嗷撒娇叫着不停。
慕楠摸了摸它,安抚了一下,对刘筝沐解
释:“它这是在委屈,这些天,因为它不在,
都没人陪哥吃饭。”
说完,卓立似想到什么,问:“对了,沐姐,今天是你生日吧,生日快乐。”
刘筝沐诧异:“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
日?”
“每年这天哥都会让我准备很多烟花却
不放,积累了五年,整个仓库里都是烟花。所
以我想这天对于哥而言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
义,后来在查找沐姐信息时,看见过这天是
你的生日。”
刘筝沐恍然,她都快忘记了,以前她每年的
生日愿望就是放一次烟花,每年重复没有新花
样,她却不厌其烦。
有一年,大概慕白看烦了,问她:“没
有其他想要的吗?”
她摇摇头,坚定地说:“如果可以的话,
希望这一生每年生日都能放烟花。”
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喜欢烟花,只是百看
都不腻。
没想到这些他都记得……
一直以为他是恨她的,却为什么每年都为
她准备生日礼物?
卓立临走时,犹豫地问她:“沐姐,如
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让哥把仓库
里的烟花都放了,不然过了今年就得过期
了。”
…………………………
慕白下楼时,闻见了虾的香味。
厨房里,穿着围裙的小身影正专心的蒸着
虾。
lucky乖巧地趴在她身边,偶尔空闲时,她
会弯腰摸摸lucky的脑袋,低声跟它说话。
lucky敏锐地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條地从地
上爬起来,咧着嘴巴lucky地跑到慕白身边,
围着他团团转。
刘筝沐见慕白下楼,想朝他笑,却又想起
他之前说过“不许她笑”的话,立刻收起笑
容,对他说:“小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当刘筝沐将最后一盘蒸熟的虾端出来后,慕白已经在饭桌前坐下,坐在它对面的是蹲在
椅子上笔挺十足的lucky,看来,lucky已经习惯
了坐在餐桌上陪慕白吃饭了。
刘筝沐想起慕楠说过的“lucky不在,都没人
陪哥吃饭。”
难道每天慕白都是这样孤零零地一个人
在慕宅,每天吃饭陪他的只有一只阿拉斯加?
刘筝沐心一痛。
慕白见厨房许久没动静,看过去时,便
见刘筝沐端着大盘虾,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发呆。
他眉头一皱:“怎么?”
晨曦忙收起心绪,道:“没什么,我帮你
盛饭。”
说着,将虾盘搁在桌子上就去盛饭。
将盛了米饭的碗递给慕白,刘筝沐自己拿了
一只空碗,准备帮慕白剥虾肉。
她低头剥的十分细心,lucky见了,忍不住
凑着红红的鼻头过去闻,刘筝沐温柔地摸摸
它:“lucky这个可不是给你吃的。”
一人一狗看起来很和谐,让原本空寂了好
几年的慕宅变得热闹了一些。
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没人知道,只
是突然的转变让孤独久了的男人觉得不适应。
耳边传来慕白淡漠无波的声音:“不是
说要出去,怎么还在这?”
刘筝沐看过去,慕白是对她说话。
虽然是很正常的询问,但对于她而言,听
起来有驱赶的意味。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将最后
一个虾剥好,她说:“是啊,我得走了,虾肉
也剥好了,我上楼换个衣服就走。”
说完将剥好的虾肉的碗放在慕白面前,
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的刘筝沐看着桌子上还搁着温思雅
帮她准备的礼服,不由觉得心烦。将盒子丢在
一边,她随便找了一件外套穿上便下了楼。
经过客厅时,刘筝沐并没有看见慕白,只
有lucky趴在地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饭桌上
还搁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细心帮他剥好的虾
肉,也未曾动过半分,lucky见她下楼,嘴巴上叨着球要她跟自己
玩。
刘筝沐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安抚道:“今天
我有事得出去,等我回来陪你玩好吗?”
慕宅门前,温思雅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刘筝沐走过去时,候着的司机礼貌地替她打
开车门。
弯腰进车,不意外看见了温思雅。慕家现
任当家主母亲自来接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她
极为重视,实则不过怕她不守约罢了。
温思雅本是笑脸盈盈,待看见她的妆扮,
不由收起了笑容,问:“刘筝沐,你怎么没穿我
帮你准备的礼服?”
刘筝沐只说:“不想穿。”
温思雅脸一黑,脾气上来,却看见刘筝沐面
无表情地侧颜,硬生生压下了怒火,说
道:“刘筝沐,你也知道今晚的饭局很重要,都
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不是应该稍微打
扮一下,显得重视?”
刘筝沐却回她:“既然阿姨说那些都是有头
有脸的人物,想必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外表这种
华而不实的东西吧?”
“……”温思雅被这么一堵,竟说不出
话。
她看着身旁的女孩,一直热认为她并没有
外界夸的得那么厉害,什么天才少女,双Q极
高,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青涩丫头,随便哄
哄就任人摆布,对人言听计从,倒没想过她也
有伶牙俐齿之时。
温思雅收起“慈蕩”的神色,语气重了几
分:“丫头,你忘记这次饭局是你自己的选
择,如果不顺利,你只能选择离开慕白,所
以,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否则······”
“否则你们又要用手段逼我离开?”刘筝沐
说。
温思雅说:“不是我要逼你离开,是慕家
人容不下你,既然这样,你何不知趣一点,慕
家人的手段,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反抗,只
能乖乖听话。”
她当然知道,五年前,他们趁她在最绝
望,情绪最失控时让她离开,这么卑劣的手
段,现在又想故技重施了吗?
刘筝沐笑了笑道:“是啊,慕家人的手段,
我五年前就体会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
初你们在慕白不知情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让我
离开。所以才导致慕白找了我五年,如果我把
五年前我离开他的原因告诉他,你认为会有怎
样的后果?”
刘筝沐一句话让温思雅面色巨变,她面色铁
青地瞪着刘筝沐,道:“你别瞎猜,当初是慕白
不想见你,才让你离开的!你害死了他的生
母,你认为他能原谅你吗?”
任由刘筝沐再坚强,那句“你害死了他生
母”依旧戳中她的心,双手在身侧悄无声息地
握成拳,她声色平静地反问:“既然这样的
话,不如我们找个时间,问问慕白五年前出事
是慕家人要我离开,还是他?”
当初,刘筝沐离开慕白的原因,除了心怀愧
疚之外,还有便是温思雅告诉她,这一切都是
慕白提出的要求,因为他恨她,不想再看见
她。
那时事发突然,她情绪起伏厉害,完全丧
失了所有的判断能力,只觉如果她的离开能让
慕白心情好一点的话,她愿意一辈子不出现在
他面前。
所以她躲了他五年,也让他痛苦了五年。
这一次,她既然回来,并且得知真相,就
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刘筝沐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她静静地说
道:“我父亲离世,母亲也在两年前去世,我
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不怕。我爱的人是慕白,只有慕白。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威胁
到我,而他是慕家太子,没人敢动他,所以
阿姨,不要白费心机。”
此刻,温思雅才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并没有
她想象中那么好掌控,这个丫头倔强固执,如
果是她愿意做的事,不需你说太多,她便尽力
而为,如果是她不想做的事,就算你是如来天
仙也不能说动她半分。
就如她说的,她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不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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