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大榇,并没有在笑。
“姊真的是刺杀手杰克?”
“真的唷,”大榇朝206号房入跨进一步,“杀了八十个人。”
“就说是七十九个人了。”
姊混着叹息声说。
“不过,镜家的血,还真是可怕劣根性遗传呢,你们姊弟俩都是犯罪者。”
“住口,大榇,”我憎恨地说着,我无法忍受家族被贬低。“你再说的话,我会再揍你喔。”
“被揍的人是你吧?真是惨不忍睹啊。”
“大榇?”明日美不可思议似地看着大榇。“你的名字不是祁答院?”
“什么祁答院! -l
我不禁吼了起来。
不是,大榇?
祁答院?
我开始颤抖。
大榇是……祁答院?
怎么会。
怎么会。
我想起祁答院唯香的话。
这家伙。
我吐了口渗杂着血液的痰,明确地说:“原来你就是祁答院浩之。”
“你从我姊那听到什么。”
“我要杀了你。”
“你从我姊那听到什么。”
大榇……祁答院的声音变了调。
然后,枪口指向了我。
“哈,你是笨蛋吗?把枪指向不说话也会死的人也没用吧。”
枪声响起。
一根蜡烛被吹开,放在脚边的一根蜡烛则被炸地粉碎四溅,黏到我的脸颊。可以确定那似乎不是制作精巧的假枪。
“事情好像有点混乱,由我来掌握主导权吧,”沉默中,祁答院的声音在206号房内回响着。“没有异议吧?”
我抹掉脸颊上的蜡,取而代之的是鲜血。压着侧腹的左手早已是鲜红色,出血也没有停止的迹象,呼吸变得很急促,差不多到极限了吗。不,还早。拜托,再一会儿。
“你掌握主导权想干嘛?”
再次传来枪声。
藤堂友美惠的头裂开了。
不要……明日美喃喃自语。
“当然是把故事补足啊。”
“我已经大致听过你姊的事了,还有你祁答院浩之犯下的罪。”
你说补足?我对那种事没兴趣。我必须做的事是,让罪孽恢复它原本面貌的作业。
“那么,先从公彦的故事开始。”
祁答院站在烛火及门口彼端的黑暗中间显得特别显眼,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这家伙
也是同类。
7
“你的祖父祁答院旗清,以及他的部下藤堂草次郎和三九二芳明。这三个人沉迷于‘件’。没错吧?”
“我来补充吧,”祁答院回答,“三九二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只有他没有把‘件’当成‘件’的实体看。”
“……实体?”
“那个,那什么是件?”
明日美插嘴问道。
“嗯,所谓的件……”祁答院用下巴指指我,催促我说明。
“别笑喔,”我揉一揉蒙胧的眼睛,把话说在前头。“所谓‘件’,写成人字旁加上牛,是指人面牛或牛面人。这家伙懂人话,会做很大的预书,而且命中率是百分之百,”突然有些记忆错乱,我不予理会继续说.,“它好像是九州、中国地方(注84)众所周知的妖怪,不是有句‘立此为证’吗?据说那句话也是从那个衍生来的。”
没有人笑。
长舌的姊,沉默地凝视着祁答院,只有背部向着我。
“……那又如何?不过是民间传说吧。有什么关系?”
明日美仿彿为了打破沉默般质问。就连我在听祁答院唯香叙述时,也是一直抱持着疑问,究竟和这种怪谈有什么关联。
“所以,”我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向祁答院,“这家伙的祖父,和其部下对‘件’很着迷。”
“可是,鬼根本是假的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摇头。“他们是对‘件’这个‘思考’着迷,‘件”这东西并不真的存在。这是当然的啦,再怎么喜欢妖怪的人,若以为妖怪真的存在,就只是个笨蛋。”
“那么。”
“我知道,可是麻烦的是,补充说明‘件’的存在的文献高达五万种,”祁答院唯香虽然有举出几个书名,那毕竟不是记得住的。“另外,‘件’终于在数十年前,在社会上生根。做了天皇驾崩、关东大地震,甚至太平洋战争终战日的预言。”
“‘件’显然和天狗或幽灵等抽象的东西不同,是栩栩如生的东西,”祁答院补充说,“还有柳田国男(注85)派遗的学者,实际走访‘件’的所在地,亲口听到两位老人谈起,这样的记述留存。”
“那是胡说八道的吧。”
“是真的唷,山阳报社出版的《冈山县大百科事典》里有记载。”
“不管文献再怎么多,不可能会有长人脸的牛出生!说话要有点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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