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呃,不对吧,”我显得有点惊慌失措。“喂。”
“嗯?”
“不对吧,哥,不应该是这样吧。我说佐奈被强奸了耶,那是非常痛心的事吧?所以你别只是『咦——』啊。”
“我没说『咦——”。”
“你刚才明明这么说啦。”
“我是说『喔——』。”
“都一样吧,”太阳穴的青筋发疼。“总之啊,哥你不会觉得难过吗?”
“难过?”哥语带疑惑……应该说是讶异,然后说出“公彦你还挺纯情的。”这种话中有话的台词。“我当然知道难过这种情感,并不打算否定它。不过啊,我觉得因为难过而去报复别人是不对的。”
“……”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公彦,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应该一个人默默承受难过,刻意去找别人麻烦,或是怪罪别人都是非常愚蠢的。你要伤心是你的自由,别把别人卷进去,那不是对方的罪过,公彦……是你的罪过。”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喂,别假装你听不懂。”
“什么……”
“还装啊。”
“装?”
我全身发抖。
“那我就直说吧,我不认为以替佐奈报仇雪恨为名,猎捕女孩子的行为是对的。”
5
在那之后,经过了约够我泡七杯碗面的时间,藤堂友美惠的眼皮还是紧闭着,于是我将206号房上锁(装置了从HOMAC卖场买来的坚固挂锁),离开医院。
我急忙开车回到公寓,澡也没洗就直接躺到床上,但是身体明明累到不行,意识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
……为什么。
我的脑中充满这个疑问。
哥怎么会知道我的行动?他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又不是什么预书家。在我们家族里,明明只有姊才有特权使出刚才那种透视别人内心的攻击。
我勉强地睡着了。
连佐奈也没有梦到。
我就要像这样,渐渐腐败下去了吧。
可是,我不认为腐败有什么错。
6
再发狂下去也没有用。
一味地逃避也于是无补。
……面对现实吧。
明日美在封闭的房间内如此发誓:心中的某部份则想着,没有比对自己发誓更愚蠢的行为了。
可是,有什么解决对策吗?能让明日美摆脱六年来身陷地狱的对策。
就算想逃也没有用,不管逃到哪里,他一定会追上来。而且不是一次解决,若用一般表现方式来形容,就像用绵布勒住脖子,慢慢地慢慢地……
已经到极限了,我无法再忍受被他的幻影(而且存在感还异常地强)攻击了。为了转变情绪,明日美将M D插上音响,在房间里听着流行歌曲。这种东西别说是转换心情了,连治疗心灵也不可能,然而这和熬夜时喝的咖啡有着同样的价值,有总比没有好得多。
毫无益处的思考。
必须做些什么。
做什么?
我逃不开。
也不可能起身奋战。
不知道他的地址、年龄、性别(之所以称『他』只是方便称呼罢了,他也很有可能
是个女的。),只知道他那简单的行动内容,明日美根本连对方的真面目都不能确定。
有什么方法……
难道没有方法吗。
7
平淡的早晨。
我在早上六点醒来,今天是十八号星期天。
昨天晚上的焦躁及混乱,轻而易举地在睡眠中消失了。很多人似乎深信人类受到情感及人格所束缚,其实那种东西很容易就能改写,不能理解这个道理的人,就是世俗所谓的“笨蛋”族群,他们任意地将人格侷限在同样的框框里,才会看不到其它人的世界。这么说起来,小学时好像也有没有理由就被大家欺负的笨蛋呢,真是美好的时代。
我从床上爬起来,花了七分钟整装便开车前往车站,目标是三九二亚纪子及祁答院唯香的宅邸。
必须想办法突破这两个人的阵地。
就先从三九二亚纪子开始。
由于三九二亚纪子就读的高中是在札幌市中心,搭电车会比开车方便,所以我买了到千岁车站的车票,走到月台。
月台上挤满了学生及上班族,在等搭下一班车的行列中,好几列都拉得很长。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选南千岁站的,我一向不屑那些排队买《勇者斗恶龙》(注39)的人,现在排在等待行列的最后面,实在有够后悔的。
电车在等了约两分钟后进站,人们仿彿被大嘴怪吞噬般地走向车内,排在最后面的我没有座位可坐,睡眠不足的身体还得受这种痛苦的折磨,气死我了。
车厢内虽然不至于挤到跟地狱一样大客满,仍然充斥着让人郁闷的压迫感。
我的右边站着一位身着水手服的女高中生,大大的眼睛,削尖的下巴,没有画妆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她留着一头最近罕见(跟不上“青春”的人,大多是黑发外加长裙的打扮)的黑长发,在拥挤的车箱内站地直挺挺的,让人产生好印象,我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好感,偶尔也是需要这种气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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