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使里的恶魔（四）

（十）

当国司政理赶到平茉小区门口时，门口的保安自然不让他进，还好苍本木赶来及时，警察证一出，两人拼命跑向平茉家。此时的苍本木和国司政理一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平茉确实不见了，在赶来的路上，苍本木已经叫好了警察。

来到别墅门口，国司政理阻止苍本木敲门，直接开锁进去，果然看见刘雨躲在角落，平茉拿着刀正向她走去，眼看着刀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国司政理什么都没想，直接冲过去，挡住平茉的刀，而苍本木也赶上去帮忙，这时候，警察们也及时赶到了。

看着吓坏的刘雨，大侦探急忙上去抱住她，说着对不起。现场的警察自然很多人都认出了小纱，但工作中，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倒是平茉突然开了口：“政理，你怎么会来的？”

“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虽然最近就两起少女谋杀案有刻了恶魔的字，可只要你演的连续剧开始播放，就有女孩死亡，这事是不是太巧了。”

“哈哈，连我的习惯，都被你注意到了，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你看小纱的眼睛里都是仇视，包括那个一线小生的事也是你促成的吧，因为你想演女一。”

“哈哈，你好厉害啊，那你还知道我什么事。”

“你小时候你姐姐被小偷杀，你后妈进精神病院，你身边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巧，最后得到好处的都是你，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为什么这么恨小纱，女一是一点，还有就是我喜欢你，你这样聪明的男人就该配个聪明的女人。还有啊，我真的好恨，你知道演艺圈是个多么脏的地方吗，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要出卖自己，就她小纱一人可以那么干净，哈哈，不过我呢，只喜欢杀干净的女生。”

“你简直是个变态。”

“我就是个变态了，你能拿我怎样？”

“法律会制裁你的。”

“是吗？”突然平茉挣开身边的警察，尽然在衣服的袖子里还藏了把刀，直接向刘雨刺去，国司政理连忙抱住刘雨，替她挡着刺过来的刀，可该来到的疼痛完全没有，只听怀中的刘雨大叫着“苍蝇”。国司政理连忙回身，只见苍本木拦在了两人前面，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鲜血直流。

刘雨疯了似推开国司政理抱住了苍本木，苍本木看着面前的他心中的女孩，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可是这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小···雨，不哭，你不···欠我，我···人民警察，就算···不相干···我···也会救。”这段话说得短短续续，好久才说完。

苍本木这种时候还在安慰刘雨，刘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着他一遍遍的叫着苍蝇不能死不许死。

“真好···，你又···叫我，···苍蝇了。苍蝇，···只属于···小雨。···国司，你不可以···欺负她，不可以···让她哭，要让她辛福。”苍本木闭上了眼睛，刘雨紧紧的抱着他，这是刘雨第一次主动抱住苍本木。

记得苍本木第一次见到刘雨时，紧张的结结巴巴，才有了苍蝇的错号，之后每次总是很殷勤的想要靠近刘雨，可惜一直被国司政理阻拦着，在刘雨父母过世时，他默默的在边上陪了少女三天，唯一一次的独处是在死亡街上的那一天，他总是在无声守护着刘雨，原本不想欠下的情债，只怕永远都还不了了。

而那个被警察重新抓住的平茉却笑着说道：“小纱，你好大的魅力啊，还有男人抢着为你去送死，你果然是最该死。”

刘雨放下了苍本木，甚至想上去杀了平茉，国司政理看出来立马抱住她，刘雨拼命的叫着。谁知道这时候的平茉疯了，她像疯子一样的胡言乱语，一会儿笑，一会儿跳。可当她路过国司政理身边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不会放过小纱的。”之后就被警察带走了。在警车上，无人注意的地方，平茉露出了诡异的一笑。

（十一）

苍本木的葬礼很隆重，这些年来，他为警局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新上任的局长也亲自到场，而在这些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偶像歌手小纱。她默默的陪着那个属于她的苍蝇，对于刘雨来说，她不爱苍本木，可是对于这个把命都给了她的傻男人，只怕一辈子都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国司政理只能远远看着刘雨，无声地陪伴着她，苍本木在时，他可以霸道的不让他靠近，可现在，他却是用他的生命给了他们成全，这是他永远都还不清的债，至少在刘雨陪着他的最后三天，他不会去打扰。

三天后送走了S市的苍本木警官，离市中心不远处别墅小区3号楼又恢复了平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刘雨和国司政理之间突然像是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刘雨回到了剧组完成了拍摄，有意住在了剧组。不过由于两位演员的戏份重拍，这剧拍完后，刘雨也已经从学校毕业了。

望着离开了快一个月的别墅，刘雨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也不知道怎么了。石叶看到少女回来，推了推眼镜离开沙发回房间，给两个人空间。国司政理还坐在沙发上，看着好久不见的少女，他上去抱住了她，这一个月，他怕少女还没整理好心情，忍着没去看她，就在等着她自己回来。可是她回来，他却要离开了。

那一夜国司政理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从少女的身后抱着她，头枕在了她的颈窝，在她耳边喃喃的说道：“小雨，对不起。”

“怎么了？”

“关于任雪，我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其实我应该高兴的，因为你会吃醋，代表你在乎我。”

“我才没吃醋。”

“我真的是因为她像我母亲，这不是借口，你知道我母亲消失了，可任雪不只是长相，主要行为习惯都一样。”

“那你现在搞清楚了吗？”

“没有，那天你消失，我什么都管不了，只想着你，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任雪了。”

“对不起，呆头鹅，我不该任性的。”

“不，你可以任性，但不可以不相信我，小雨，你感觉不到，我有多在乎你，多喜欢你吗？”

“我知道，那天你眼睛都不闭的替我挡刀，虽然后来是···”

“乖，不要说了，这是我们一起欠本木的，我会好好珍惜你这个他用命保护的女孩。”

一个久违的吻落了下来，随着吻的加深，两人的呼吸加重，慢慢的落到了床上，从唇脖子一路慢慢往下，少女闭上了眼睛，一阵剧痛后，少女的美好终于为他绽放，望着眼前因疼痛而抿紧的小嘴，他再次吻上她的唇，抚平她的紧张，慢慢带着她进入新的感官。一波又一波的激情过后，看着身下累坏的少女沉沉的睡去，国司政理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小雨，等我回来。”说着，忍不住在那张粉粉的唇上又亲了下去，一股熟悉的燥热又升了起来，立马轻轻地离开被子，又帮少女掖好被角，看着这个真正属于了他的女孩，还是舍不得离开，但为了她，他必须去，快速穿好衣服，带着一个大型的化妆箱离开了。

刘雨再次醒来时，国司政理已经不在，床上凌乱的痕迹，床单上少女特殊的印记，以及双腿间的疼痛都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那个男人却消失了。这次连石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特别是，刘雨没忍住拨打了他的电话，尽显示关机。

辛乐现在基本每天都来陪刘雨，不过还好，刘雨不信那个可以把命都给她的男子会不负责的逃跑，她相信他一定在完成某件很重要的事，她等着他回来。”

一个月后的一天，国司政理终于回来了，那个曾经英俊帅气的脸庞长起了胡子，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整个人邋遢异常，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锐利成熟眼睛中透露出的溺死人的柔情。刘雨跑进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

“你回来啦。”

“恩，我回来了。”

晚上，国司政理刮去胡子，洗干净后，很自然的抱着他的女孩去到床上，现在的他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只是明显消瘦了，刘雨心疼的摸着他的脸。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你是不是想我了。”说着就想亲上去。

刘雨一把推开他，继续道：“好好回答问题。”

“我去杀一个人。”

“谁。”

“平茉。”

“你不是真的杀了她吧。”

“恩。”国司政理看着明显开始紧张的刘雨，亲了亲她的额头开始说道：“你从剧组回来前的一个晚上新闻里报道平茉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这个女人杀死了本木，还想加害你，我没办法放任她不管。”

“你不会拿刀捅死了她吧。”

“拿刀捅人，这是小孩子玩的。我化妆成老太太，故意收留逃出来身无分文的她，用了一星期的时间让她信赖我，甚至依赖我。之后我故意在她听得到的地方和别人说她是杀人魔，说她不干净，说她最在乎的东西，然后转身又对她好的不得了，每天这样来来回回无数遍。同时，我还会化妆成各种各样的人，会故意走过她身边时就说她坏话，那个住处附近本来就是一些老人偏多，你说了平茉是杀人犯，一个人说不一定信，多换几个人说说，附近所有人都会离她远远的，甚至眼神都在嫌她恶心。起先她还能控制，慢慢的她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疑神疑鬼，整天躲在家里，不过就算在家里，我还是会用不同的声音说她坏话给她听见，整整两周她整个人都崩溃了，甚至已经疯了。”

“然后你放过了她？”

“怎么可能，逼疯她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从她出现开始，我给她安排的住处，附近有个废弃的厂房，厂长被抓起来了，最少还有个十年八年才能出来。厂房外面用大链条锁着，看门的是一个聋哑老人，老人晚上10点睡觉，早上5点起床。我隔三差五的半夜去厂房把大锁打开，起先老人早上关锁时还会去里面瞧瞧，时间长了也就不看了。而与此同时，在逼疯平茉的那两周，我像洗脑般的在她背后说，那个厂里有易容的药，可以从头开始。这时候本就脑子不清楚的她更容易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白天根本不敢出门，果然两周后的一天，凌晨过后，她溜进了我为她打开了锁的厂里，拼命翻找，那么大一个厂，她最少要找好几小时，我亲眼看着她进去后就没出来，而那唯一的门也被聋哑老人锁上了。之后我就在厂的外面呆了整整一个星期看着她，之前我就在邻居中传播过厂房闹鬼。起先两天还能听到她疯了的叫声，就算有人听到也是印证闹鬼。第三天声音就小了很多，第四天后就没了声音，第五第六第七天是更加没有任何响声了，我就是要让她一个人关在完全没有人空间里，让她被自己心魔活活折磨死。”

国司政理说完后，刘雨不由得抖了一抖，他发现后坐起来准备离开，刘雨急忙从后面抱着他。

“别走，我只是刚听你说完有些反应不过来，平茉是活该，谁叫她杀了那么多人。”

“不，小雨，她就是被我一步一步逼疯的。”

“我不管，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许离开我。”

“恩，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

房间里相拥而眠的两人，一夜激情。

这件事情过后，国司政理正式不做侦探，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

十年后，厂房主人从牢里放了出来，聋哑的看门老人已经去世，而当他打开厂房的门后，一具骷髅缩成一团躺在地上，这个案子也就成了一个永远的迷案，当然这是后话。

也许世界上每一位天使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只是看要不要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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