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弄啥子嘞

1.

呦，赶今儿这大过年的，咱诸位也都来齐活了哈。

您问卡修斯那臭小子？切，那小子整天价着不着家的。他今个儿要是回来，我这当爸的以后就叫他个爹！

哈？您可别给我从介个（这里）吹了哈。他那小子算个啥子英雄，还不如老模实er得（老老实实地）在家干点活，整个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有个鬼能耐哦，还不是就那两下子。行嘞，不孬不孬，好歹有千八百块的工资，在外头也跟人家前辈相处不错......哦，今年儿估摸着结婚，对。您那嘴张这老大干啥子嘞？对方不孬，他同事，处了好些年了。好歹那打小没个数的以后出门在外还有个照应。

行嘞行嘞，各位过年好哈。今个儿也不早了，那小子估摸着也不会回来了，我扪斤（想；寻思）着早些年也没见您们这么热情。您们那赶紧儿回家准备年夜饭吧，我就不远送了，夯（hang）。

眼瞅着最后一位爷一脸尬笑地走出我家的门，我才豪放地一脚把房门踹过去，顺便问候了一下那几位的祖宗。

想见咱家的山神？您可可劲儿想吧，我他爹一年都见不着他几回，了解他还不如电视台了解他清楚。整天给我说不是跟同事出去溜达就是训练，老大不小了还他*的朝他老子嘤嘤嘤，结果转头就从电视上看到他，纱布裹得跟个白素贞似的......不四，媳妇儿，咱没骂你，咱真的也没骂你儿......好好好是是是，我这就去做年夜饭。

行吧，万一今年那不着家的混小子回来了，咱家还跟以前似得冰锅冷灶，不把俺儿饿着了?

咱咋可能不疼咱家儿子，咱儿子长这么大受的苦还少吗？

2.

卡茨从小就老是受他同学欺负。我开始还估摸着是不是给他起名时没算上一卦，您瞧瞧起的这名都qiao刺棱。后来那熊孩子长成高级精灵后爱改名咱也没再管他，毕竟打小欠他不少，好歹也算是成年了，咱能少限制一点就少一点呗——当然这是大部分事情，被人家连盆端这种事儿不算。

......您瞧我记性，跑题了哈哈。

但小卡子小的时候可真真儿吃了不少苦头啊。开始呢，那孩子带着一脸泥回来，问他就说是和同学玩的闹的，咱也没在意。

后来就不对味了，那天那小屁孩老晚没回家，我就和她妈出去找他，那漫山遍野地找哦，孩子他妈瞅着块黑石头都蹲下瞧瞧是不是她宝贝儿子。结果，您说蹊跷不蹊跷，转悠了半天，这孩子就在家门口蹲着死活不进门呢，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全是奶油河里的水。

这可把他妈给气的，扬起手来就要打人，结果一看小卡子那嘚嘚瑟瑟那样......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没干啥就直接把孩子拎回家，一问他才说是是和同学闹腾时掉河里去的，等到了一个水浅点的地方他才自己爬上来的。怕因为弄脏了衣服被我跟他妈批——因为他有一个老师好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是刺啦（diss）人。就从屋外头扭扭捏捏得不进来。我跟他妈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啊——感情那些小屁孩去水深的地方闹也就熊吧，咋这么久了也没个人告诉咱一声呢？咱刚刚也问了不少人家啊？孩子他妈心疼哦，气不过就去学校找班主任调监控，结果这一调可坏事喽。他妈回来就红着眼圈给我说咱儿子如何被欺负，别人如何如何冷漠。哎，不提了不提喽......

那个事最后也没个头，几个死熊孩子连罚站都没罚，所有人都和稀泥。他班主任一句七八岁的小孩不懂事就轻飘飘地带过去了——敢情人家孩子是七八岁的小孩我家小孩就不是啊？为啥子就要因为一句莫须有的“诅咒之子”就要给无辜的孩子背上罪名？

但咱当父母的没钱没权，也不会啥子灵活变通，咱除了教给咱自家孩子对的，连一片晴朗的天空都给不了小孩.......

咋说呢.......往事不堪回首哦......

咱个当父母的，也没能咋地管他，那孩子长成这样不容易哦。

行啦行啦，我紧赶着做饭吧。估摸着要是那孩子回来坐最后一趟航班的话，应该还有俩小时到家。今年儿票不大好买啊，还得放着流感，不知道那混小子买着票了没有，前阵子我跟他妈拔翻手机看着所有的票都售罄了，那孩子要是回来得早买票啊，上飞机前也不知道带没带口罩，下飞机怀特这下了雪路又滑......

3.

不过那孩子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主，还不怎么会照顾自己。多大小了还得让他妈唠叨这嘚啵那，跟他多说两句他有时候也不耐烦。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太忙了。

那次他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我就问他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图个啥？结果我那傻儿子沉默了两秒给我来了一句”守护怀特星是我的责任。“责任你＊！守护别人就算了还要守护那群白眼狼？！我的甭管你是迷信还是啥的明明他们就是伤害了我儿子还不知悔改！

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和他吵架。浪费宝贵的团聚时间。

那孩子是真不让父母省心。咱就记得那孩子超进化之前的时候......我跟他妈就晚到了一会就......

稍等，您先让我拿块布擦一下嘴，不，还是洗一下眼睛吧，这蒜太呛人了。小卡子小的时候我还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哈哈，其实也没啥的就那孩子干啥事都怀着一腔热血就往前冲，奶油河被污染的时候也是，被坏人控制的时候也是......他以为他瞒我们瞒得挺好哦，实际上我跟他妈啥不知道？他妈当时眼睁睁看着他儿子没动静了就要疯了。我娶回来时这么温文尔雅的女孩子；平时两姓旁人怎么戳脊梁骨都委曲求全的弱女子，当时就要冲上去和那些冷嘲热讽的巧克利族的人拼命。我跟儿子他同事拼命拉住她她还从那冲着人群歇斯底里地喊“你比那些邪恶的精灵还该死！你们杀死的我儿子！”

我看到他那个叫布莱克的同事从哪里轻轻点头。后来他跟我俩说，其实说不定可以用别的方式防止卡修斯被控制的，结果他不在的时候卡修斯就突然自杀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战友情深，毕竟那个年轻人在奶油河被污染的时候救了我儿子的命，他们俩感情应该挺好......

后来我才知道这没良心的是我儿子的......男朋友。

就，那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花终于开花了结果就被别人连盆端的感觉你造吗？连点土坷垃都不给你留下的那种！

啊——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不说了，不说了，zou饭zou饭。我家小卡子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玉米羹啦……

4.

哦，对了。

咱最开始其实真的不知道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之前倒也不是没整出来什么幺蛾子。但，这孩子打小就皮实你造吗？后来他老早就跟迪符特老先生走了。所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那熊孩子大半夜夜不归宿是去干哈了。

咱就有一次大半夜的起来溜达两圈，听到混小子那屋半夜有人说话。咱一推开门就瞅见小卡子杵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啥，见了我跟做贼似的往外窜。

我寻思我现在又不半年进你房间查你玩手机了你怂啥？还朝外头挤眉弄眼的……

我一把揪住他尾巴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回拽。

“小兔崽子弄啥嘞？”

“没有什么啦。爸您这个点还不去睡觉啊哈哈……”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在我家窗户外头闪过去。

我去睡觉让自己家的鸡被huai鼠狼子拐走吗？【微笑.jpg】

哦，那孩子后来倒是没咋地瞒着我。也不知道是佛了还是放弃挣扎了。

就在去年他七大姑八大姨日常逼婚的时候他把我扯的一边，淡淡地给我来了一句过两天没事了他就把他恋人带回家给我和他妈拜年。

当时我就觉得……平地惊雷你知道吗？！

感觉不真实的就像是针对老年人的保健品广告。毕竟咱也知道他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谈恋爱。

你说说蹊跷不蹊跷，结果他那年十五之前他还真把人给带回来了。

我那会儿就在哪儿拿着菜刀切菜呢？听到我儿喊我没放下菜刀就赶紧回头，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人走进来。

哦，没事没事，是自己家的猪拱了别人家的白菜。

“岳父您好。”

???！

谁是你岳父？你谁啊！

这声音分明就是个男人啊！咋这细发点看看才发现这分明就是我儿那个同事啊！

你爱谁谁但你不要过来啊！

“爸，您把刀放下。”

我儿子居然不向着我……

吾儿叛逆伤我心1551……

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儿啊……”

我感觉我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我们俩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迪符特先生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抱歉一直没有给您说，我怕……”

我没说话，将他抱到我怀里。他和小时候一样，用他毛茸茸的头发亲热地蹭着我的胡子茬。

傻儿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啊，一直是最勇敢的那个小孩子。

只是觉得爸爸老了，没用了。剩下的路会有另外一个人和你一起走过风风雨雨。

5.

哈哈除夕咱还是说点开心的吧。

您说要是他俩今年一起回来我是做什么菜呢？五福临门、拔丝地瓜、拔丝茄子、香芋丸子、红豆沙饼还是炸藕荷、炸茄荷、炸鱼、炸豆腐干、腊肠、酸菜鱼、烤乳猪、烤羊肉什么的。

行吧，虽说都到这个点了，但是梦想还是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咱再来聊聊我未来的儿婿。那俩熊孩子在一起到也是真的腻歪。虽说在我面前没啥出格的举动。我在旁边时俩人都中规中矩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兄弟俩从那里唠嗑，但我一转过头去那俩孩子就不老实了。

男男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感觉再看下去我都快成盒了。

真当咱家的镜子是假的啊。

“儿子最近工作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啊，最近也没啥大事嘿嘿。”

瞎说，我昨儿还在军事新闻上看到你了。咋滴？以为你混到千八百人里你爹我就认不出来了?

“有啥不开心的，无聊的别忘了跟你爸唠唠哈。”

我别过头去核善地盯着布莱克跟我儿子说。“要是在外头有人欺负你别忘了跟爹说昂。”

“哦……呜。”我儿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个叫布莱克的叉起一块苹果，我儿子就非常自然地甚至是习惯性地张嘴吃下去。

小时候我儿子都没让我这么干过！

算了让我喝口水冷静冷静，我酸了，我真的酸了……

淦，是醋。

我成盒了。

空气被他们俩小年轻的弄得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淦。

上次他俩回来美其名曰回来陪我儿子看看他父母，实际上就当着我和他妈的面大秀恩爱。重点是孩他妈还眼冒精光你知道吗？就突然少女漫画风的那种你懂吗？

啊——

我可以接受养儿子就像游戏练级，练到满级被儿媳妇盗号——大不了重来。但是！我家这是养了几十年的小白花被人偷了知道吗？他回家我都觉得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老父亲的苦有谁懂。

那俩人现在就志同道合，一致对外。甚至把孩他妈拉入了他们的阵营。几个好gay蜜说说笑笑就我与你们格格不入。

淦——

那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儿子好不好。

卡子他妈看布莱克都带上滤镜了，动不动就夸他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拿得了锅铲打得了魔灵王。

emmm……与我无瓜。

我就在乎那只注重外表的花瓶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儿子，能不能保护得了他，能不能不离不弃一辈子。他可是我家的宝贝儿子，小时候没保护好他，所以长大以后才更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和自己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不错。

咱真不在乎他是不是拥有荣华富贵，咱就只在乎他开不开心累不累。

也不知道那孩子知不知道这里也是他的港湾。他的父母实在无能啊，能给他的出了一颗真心啥也没有。

6.

呲——

抱歉切到手了。没事昂孩他妈，就破了点皮，我一会儿做完这个菜就去消毒，昂。

转天夜里我就找我儿出去聊了聊。

其实说实在的就我从电视新闻上的了解，那孩子还挺关心我家娃子的。但咋说呢，就是觉得放不下。咋还没看他几年，我家的小孩就长这么大了呢？到了谈婚论嫁远走高飞的年纪了。

啧，不说这茬了，心里难受，越说越难受。

孩子跟我聊的时候对布莱克的评价到还算中肯。没光带着恋爱脑谈恋爱。让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起孩他妈格外骄傲的一句话。“我家卡卡最聪明伶俐了，肯定不会看错人啦。”

我可去你的哦，你说你们娘俩看人看走眼的事还少吗？

比，比如你当时跟我结婚……

哦哦，好吧，话说回来。

然后捏那天我跟我儿砸聊着聊着，刚挨着他近点打算把手搭他肩膀上呢突然就jiao得脖子上一凉。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你要干亻……”

???

然后我就发现我身后站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而且异常乖巧。

我是谁我在哪？

后来我才知道晚上夜黑风高，我儿婿没看清我是他老丈人……

说明我……长得年轻?

哎哎哎孩他妈别打脸，我不贫了，我吃，我吃饭还不行嘛。

7.

对了，孩他妈，你说他俩今天晚上啥时候回来啊？

噫，瞎说啥呢？咋可能不回来呢？他们都好几年除夕没在家了，咋滴今个儿也得回来吃点热乎饺子吧。

哦，哦，孩说外边下雪了啊。又双叒叕封路了回不来了呗?行呗，又是这个理由。

别，咱也别打电话，省得儿子在战场上分心。那孩子自个儿老木数了。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不是英雄。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每次郑重其事地说“你好”“再见”和“我爱你”。

毕竟这几个字，说一次少一次。

孩他妈，外边这啥sher（色）啊，今个儿有人放鞭炮啊?要不咱也出门踩踩雪，就当放鞭炮了哈哈。

走啦走啦。

今年那……那俩孩子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咱老两口也得消遣消遣不是?正好也不用应酬。

这一桌子菜……

没事……赶明儿吃吧，也坏不了。

我收拾收拾桌子，马上来昂。

哎哎哎，孩他妈你跑这么快干啥去？

“爸，妈，我们回来啦！”我听到门口有人中气十足的喊到。

“你说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打个电话……”他妈赶忙拍掉他肩膀上的雪花。

我一个箭步窜过去接过他手里提的东西。“就是，大冷天的回来干啥？还带啥子东西。跟你朋友好好出去玩玩。你当你爹稀罕你啊。”

“这不想你们了嘛？”他冲我们俩撒娇。身后探头探脑地露出来一个黑头发的人。

“哟，小布也来啦，来来来，坐坐坐，到屋里暖和暖和。”

“谢谢阿姨。”

“叫啥阿姨，叫妈。”我媳妇豪情万丈地说。

“好的妈。”

我正从那无语呢，被卡子他妈瞪了一眼。“还不再把饭端出来，再炒点热乎的，咱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会。”

我挠头。这才发觉自己站在这傻乐好一会了。

“好好好，是是是。”

等我从厨房出来，他们几个已经打开电视，摆开宴席打算开吃了。

“爸，快过来，就差你了呐！”我儿子举着酒朝我吆喝。

哟，小子长皮实了是吧。

“不许喝酒。”我们几个一口同声。

那孩子撇撇嘴，我儿婿摸摸他的头。“好啦，开始吃吧。一会别忘了给迪符特先生和队长他们拜个年。”

“嘿嘿，好的。”

“爸，您过来吃吧。”

“好嘞，咱哥几个喝酒，让卡修斯那小子馋着！”

“哼，我要找迪符特先生告状！”

“你觉得，他会向着你吗？”

“哈哈哈……”

“干杯！”

……

窗外已是隆冬。

这个春节，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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