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本能而言,人的自我,寻求一种在更高级人格的真理之中的满足。
And instinctively, his personal self sought its fulfllment in the truth of a higher personality.
我在前言中已经提到,我们通过自己的感觉、理智或想象与之联系的宇宙,必然是人的宇宙。我们的物质性的自我,通过在认识和实践中与宇宙的物质性建立正确的联系,从而获得力量和成功。宇宙所有现象的奥秘,由人归纳为若干与自己的理性大脑相和谐的规律。在我们历史的原始阶段,人与外在世界的物质来往,对于维持自己与其他生物一样的生命,是至为重要的。所以,他的宗教的最初表现是物质性的——宗教产生于人对自然力的种种表现的惊奇与敬畏之感,以及他想通过神秘的咒语和仪式为自己和自己的部落赢得这一力量的企图。换言之,人的宗教旨在借助人自己的巫术力,实现与自然神秘魔力的完美契合。接着,便到来了这样一个时代:人所拥有的闲暇自由可以将心灵转向自己的内在本质,而且他自己的人格的奥秘,对于他也有了最为重要的意义。就本能而言,人的自我,寻求一种在更高级人格的真理之中的满足。宗教史上,我们对这一更高级人格的本质的认识,正如我们对物质世界的本质的认识那样,经历了许多变化。我们的礼拜方式顺应了这一变化,但它的演化进程却是从专注外部世界和巫术魔法,转向追求道德和精神的意义。
我们可以在波斯的伟大先知琐罗亚斯德[1]的预言中,找到对人的宗教进程方向变化的翔实记录;通常,伴随它而来的是一场革命。后来,相同的事情在印度发生了。显然,这场宗教斗争的历史记录于史诗《摩诃婆罗多》,其中与黑天的名字和《薄伽梵歌》[2]中的教义联系在了一起。
琐罗亚斯德导致的宗教改革,是伊朗历史上所有引人注目的事实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几乎毋庸置疑,他是我们所知道的第一个赋予宗教以确定的道德性质和方向的人,同时也是第一个弘扬一神论教义的人。一神论给善提供了一个永恒的实在基础,被看作“完美”的理想。所有原始类型的宗教,都试图使人们受到外在仪式诸多规则的约束。琐罗亚斯德是所有早期先知中最伟大的一位,他给人类指明了自由之路。这是道德选择的自由,这是不盲从没有意义的命令的自由,这是免于重复建立许多神殿使我们不能专心致志虔诚拜神的自由。
今天,当我们被告知一个行为道德上的善,是源于其意图的善时,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未免会觉得这似乎是一种不言而喻的事情。然而,这却是一条真理。对人而言,它曾经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灯火,可至今还没能照亮人性所有的晦暗角落。我们在自己的周围仍然可以看到,人们心怀恐惧地沿着盲目的形式主义之路前行,并希望以此建立功德,但形式主义没有精神上的活的道德源泉。这一点会有助于我们理解琐罗亚斯德的伟大。他虽然被信奉神秘仪式的人们所包围,却在没有理性的黑暗时代宣道,声称宗教的真谛就在于其道德意义,而不在于有着虚幻价值的外在仪式;而且宗教的价值在于维系人过着具有善心、善言和善行的生活。
宗教的真谛就在于其道德意义,而不在于有着虚幻价值的外在仪式。
Religion has its truth in its moral signifcance, not in external practices of imaginary value.
盖格博士说:“先知将自己的宗教描述为‘闻所未闻的言辞’或一种‘奥秘’,因为他自己将它视为是一种与人们迄今所信仰的迥然不同的宗教。对他来说,他所宣称的启示,已不再是一个感情问题,不再是单纯对神的模糊的呈现和构想,而是一个智力的问题,一个精神感知和认识的问题。这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因为在如此高古的宗教中,像《伽泰》教理那样如此明确地阐明其基本教义的——宗教是一门知识或学问,也就是一门关于真实存在的事物的科学——可能不是很多。不信教者是无知的;相反,信教者是博学的,因为他们已经参透了这门知识。”
为了说明在印度宗教思想的发展过程中也有相似之处,我在此顺便指出,在全部《奥义书》中,精神真理这一词语被反复地强调为vidya——“知识”,而它的反义词则是avidya——“无知”,即缺乏理性对错误的接纳。
真理的外在表现,由于人在内心对它的证悟,可以达到朴素的极致,耀如白光一般。真正的单纯,是“完美”的外观。在精神发展的原始阶段,当人朦胧地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和客观世界中“无限”的奥秘,也并不完全知道自己与这一真理关系的内在性质时,他最初的感觉不是惧怕就是贪得。这就驱使他在礼拜时极尽夸张之能事,狂热地举行各种仪式。然而,在琐罗亚斯德所著的、充分反映其教喻的《伽泰》中,我们几乎难以寻觅到任何提及拜神中的仪式主义。行为与其道德动机,几乎是该经典唯一关注的方面。
古代伊朗,波斯人的正统拜神形式,包括以动物做祭品,以及向诸多神灵(daevas)供奉鲜血(haema)。琐罗亚斯德敢于对所有这一切不屑,不但显示了他的勇气,而且显示他将“至高存在”视为一种精神而认识的力量。据说,普鲁塔克(Plutarch)曾经提到:“琐罗亚斯德教诲波斯人将‘誓言和感恩祈祷’作为献给阿胡拉·玛兹达[3]的祭品。”对血腥的巫术仪式有效性予以相信,以及将道德和精神理想作为真正的拜神形式加以追求,二者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可以很惊奇地看到,琐罗亚斯德是怎样通过明确的认识成为第一个跨越这一差距的人,并因此赋予他的生活和言语以一种非同寻常的信仰热诚。充满他心灵中的真理,并不是从书中借来或是从老师那里获得的;他并非沿着一条既定的传统之路前行而追求到真理,恰恰相反,真理是作为对他全部生命的精神启示而降临于他的,几乎就如他的普遍自我与他的个人自我之间的一种沟通。他在下面的一段话阐明了自己对这一认识具有极大的直觉性:
啊,玛兹达,当我把你想象为最初的“第一人”和“最后一人”、“最值得崇拜的一”、“善心之父”、“真理和公正的创造者”、我们人生行为的“最高审判者”时,你就出现在我的眼中。
他灵魂的直接感应使他说道:
于是,我宣告宇宙中最卓越的“伟人”已经莅临!“真理”对众生皆有助益,我以此为他谱写颂歌。让阿胡拉·玛兹达的“圣灵”聆听我的颂歌吧,因为“善智”指引我崇拜“他”;让“他”以自身的智慧,告诉我一切最为美好的东西吧。
真理并不是通过推理的分析就可以找到的,它也并不取决于外在的事实或人们的普遍信仰和习俗来佐证。真理就像灵感一样,源于自己的环境背景,由此而来的真理让人相信:它来自神的智慧的内在源泉;认识真理的个人,接受了特殊的神启,因而负有直接充当传播“神的真理”的媒介责任。
真理并不是通过推理的分析就可以找到的,它也并不取决于外在的事实或人们的普遍信仰和习俗来佐证。
The truth which is not reached through the analytical process of reasoning and does not depend for proof on some corroboration of outward facts or the prevalent faith and practice of the people.
只要人将自己的神视为恩惠的施予者,且仅仅青睐对“他”礼拜者中那些懂得如何取悦“他”的秘诀的人们,人就会试图使“他”为自己所用,或为自己所属的部落所用。然而,一旦道德的本质,即“神”的人性为人所领会,人就可以在自己的宗教中,认识自己神圣的自我,他的“神”也就不再是为了获取好处而需要讨好的旁观者了。对神的意识超越种族的界限,就会将全人类集结在一个和谐融洽的精神领域之内。琐罗亚斯德是第一个这样的先知,他把宗教从部落神,即选民之神的排他性和狭隘性的束缚下解放出来,并向“宇宙的人”敞开宗教的大门。这是宗教史上的一件大事。这位大师谈到神启时说道:
啊,阿胡拉·玛兹达,当斯拉奥沙怀着“善智”来到我身边时,当我最初听到你的良言并变得睿智时,我切实相信,你就是“大慈大悲至高无上的神”。虽然使命艰难,虽然不幸可能降临我的头上,我还是要向全人类传布“你”的启示,“你”所宣明的至妙的启示。
他向玛兹达祈祷:
啊,阿胡拉,请你如实告诉我,对全人类最适当的宗教,基于真理的宗教,应当在我们的世界欣欣向荣,以《虔敬神歌》规范我们的行动有序又合理的宗教,以渴望作为自己的理智追求的宗教,啊,玛兹达。
作为一个对真理有直觉能力的人,他怀着坚定不移的信心和希望,向世界宣告:
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请你们聆听我说!聆听我现在要讲的一切;好生思索万事万物,用明晰的思想,仔细衡量我的话语。绝不能让欺世盗名的教士,再次败坏这个世界,因其已缄默无语,其教义已被揭穿。
我想,可以肯定地说,在文明遥远的发端时期,所有宗教的历史上,这样一种以明确肯定的口吻表述的崇高的宗教理念是独一无二的,它的坚定语气透露出坚强的信心,它是一种关乎终极“完美”的真理,即使殉难也必须将它传布给全人类。
波斯人一度也与其他雅利安民族一道,崇拜象征自然力的神,但凭借履行道德责任或以爱心奉献诸神,并不能赢得他们的恩典。事实上,那是科学精神试图开启自然界中潜在力量的原始开端。然而,在这一时代,一定有某种更为深邃的欲望潮流,不断地与力量崇拜发生矛盾,指明了若干具有内在善的领域,它们与物质的获取相比,显得尤为珍贵。这一潮流的声音最初并不强大,也不曾引起大多数民众的注意,但其影响,犹如种子的内在生命,悄然成长。
于是,伟大的先知诞生了;在他的生命和心灵中,潜在的真理之火猝然迸发,燃起熊熊烈焰。民众中最美好的东西,在悠长晦暝的时代里,通过暗示和耳语的方式发挥作用,直至发出自己再也不能被压抑的声音。因为那种声音已经成为人的声音,不再局限于某一特定的时代或民族。它穿越沉默与遗忘、沮丧与失败的间隙,再次以征服的召唤出现。这是对战士的召唤,是对与虚妄进行斗争的战士的召唤,与一切诱使人的精神背离崇高的自由使命而堕入物质主义罗网的东西展开斗争。
琐罗亚斯德的声音,现在依然是一种活生生的声音,而不仅是研究昔年往事的历史学者们所感兴趣的学术话题,也不单纯是一个狭小社会中人们日常生活细节的指南。更确切地说,在所有教士中,琐罗亚斯德是第一个不顾时空距离的遥远而向全人类致辞的人。他不像穴居者,靠摩擦偶然得到的火种点燃一盏灯,由于害怕这盏灯与所有的人共享,于是如守财奴一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它,以供自己家用。他是黑夜的守护者,屹立在荒凉的山巅,面对着东方,每每太阳在地平线出现时,便向沉睡的世界引吭高唱光明的颂歌。他宣告说:真理的太阳是属于所有的人的,它的光明就是要将远近联成一体。这样一种预言,总会引起那些已经养成夜间活动习惯、且只在黑暗中获取利益的人们的敌意。在这位先知的一生中,在他的追随者与那些醉心于宗教仪式的人们之间,始终存在着激烈的斗争,后者以传统为借口,并不掌握真理。
据说,“琐罗亚斯德是王室后裔”,而且最早改信其教义的皈依者也出身于统治阶级。然而,祭司、“诗人和迦迦罗般(Karapans)往往成功地将统治者拉到他们一边”。于是,我们发现,在这场斗争中,王国的王子们分裂成两大对立阵营,就如同我们在印度俱卢之野大战中所看到的那样。
看到宗教大师净化信仰的使命,在波斯和印度这两个社会中曾沿着相似的路线前进,我感到十分欣慰。我们已经弄清楚琐罗亚斯德怎样把献祭的内容精神化,而此前的献祭注重杀生流血的外在仪式。我们在《薄伽梵歌》中可以发现同样的内容,而在这部经典中,祭祀(Yajna)一词的含义发生嬗变,有了比其词根更深远的意义。
单纯为了自我而采取的行动,会禁锢我们的灵魂;为了捐弃自我而进行的无私行动,才是真正的牺牲。
The deeds that are done solely for the sake of self fetter our soul;the disinterested action, performed for the sake of the giving up of self, is the true sacrifce.
《薄伽梵歌》里面说,单纯为了自我而采取的行动,会禁锢我们的灵魂;为了捐弃自我而进行的无私行动,才是真正的牺牲。因为世界本身即出自梵天的自我牺牲,它并没有别的意图;所以说,在履行自我牺牲的责任之时,我们认识了梵天的精神。
琐罗亚斯德波斯的“理想”具有道德的特色。它召唤人们传布并维系正义王国之时,怀有永恒的善的精神工作,反击所有来自恶的进攻。这一理想,使我们在向全世界传布神的恩惠时,获得了神的合作者的地位。
这一点,对于智慧之人和费心思索之人都很清楚;
他,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不懈地维护真理,
他,用自己的言语和行为极力维护真理,
他,的确是你最宝贵的助手,啊,阿胡拉·玛兹达!
对我们来说的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是,人类世界处于连绵不断的战争状态,战争的一方要拯救我们,而另一方要把我们拖入灾难的深渊。我们的唯一希望在于这一事实:倘若我们选择正确的道路,阿胡拉·玛兹达就会站在我们一边。
这一宗教积极崇高的方面,反映了民众自身的品格,可他们后来到处征伐,凭借刀剑的力量建立起庞大的帝国。他们十分认真地接纳这一世界;他们对生活满怀热情,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他们属于亚洲的西半部,而他们的影响穿越毗邻的犹太文明抵达西方大陆;他们的理想是斗士的理想;他们凭借意志和牺牲行为之力,夺取今世的幸福(haurvatat),并获得在天国的永生(ameratat)。这是西方最美好的理想,是崇高的战斗真理。天堂,只有通过征服才能得到。那一神圣任务是留给英雄们的,他们在战斗中将站在正确的一方,拿起正确的武器。
印度历中曾经有过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这一神圣的战斗精神是由梵语文学中最伟大的诗人唤起的。对于他的战斗理想与琐罗亚斯德所弘扬的理想相似这一点,我们不应当感到惊讶,他的诗歌开篇触及的问题是,天堂必须由英雄从恶魔的侵袭中拯救出来。这是人类的一个永恒的问题。当“真”神萨蒂(Sati)与善神湿婆(Shiva)分裂之时,恶魔欣喜若狂,天堂遂告陷落。倘若想让英雄诞生,以拯救所有真与美的事物,“真”与“善”必须缔结良缘。在企图以激情为媒介来缔结这桩婚姻时,神的愤怒被激起,结果便上演了一出令人失望的悲剧。最终,经过苦修的净化,婚礼得以举行,英雄得以出世,并且在与恶势力展开斗争后,天堂失而复得。这是一篇为道德准则而进行战斗的理想的诗歌,琐罗亚斯德就是这一理想的第一个伟大的先知。
人类的所有活动必须设有一个理想的目标,就是其自身的终结,因而,它既是安宁,也是永生。
All human activities must have an ideal goal, which is an end to itself, and therefore is peace, is immortality.
我们应当承认,这一理想在西方比在印度更为强有力地控制人的生活——在西方,生命活力从大自然得到最充分的扶助,剩余的精力遂在无休止的各种活动中找到自身的快乐。然而,在世界的任何之地,未曾实现的理想竟然是一种灾难的力量。它甚至在繁荣的腹地,暗自聚集自己的力量,首先扼杀灵魂,然后驱使人们走向完全灭亡。当意志的积极进取的活动,自然而然地伴随着肉体的活力,未能承担自己的理想责任时,它就孕育出对物质难以餍足的贪心,导致对身外之物毫无意义的奴役,直至野心的大厦在利益冲突的熊熊烈火中土崩瓦解。
对于这一点,琐罗亚斯德的先知之声提醒我们,人类的所有活动必须设有一个理想的目标,就是其自身的终结,因而,它既是安宁,也是永生。正是体现对爱的认识的《歌院》(House of Songs),通过“善”的全力奉献才完成这一目标。
啊,玛兹达,你拥有的生命的所有欢乐——过去的欢乐,现在的快乐,以及未来的欢乐。由于你对我们的爱,你真的让所有的人都分享。
另一方面,我们生活在东方热带地区的人们,不存在体能过剩,因此我们必然不会在物质活动中宣泄我们的精力。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理想。我们的前进之路,与其说要不断经历善与恶的战斗,毋宁说要通过精神的内在凝聚,通过平息欲望的骚动,达到我们存在的宁谧境界的无限,从而实现万有的和谐相处。同样,此刻,未曾实现的理想诅咒地追随着我们。正如一个旺盛生命力的活动,有可能变得没有意义,因而物质数量的繁多使灵魂得以窒息;同样,欲望之火熄灭后的宁静,可能成为死亡的寂灭,而我们所愿意生活的精神世界,变成了一个充满断断续续的梦幻世界。
倘若我们选择的这一渠道通往内心世界,我们的精力也必然会在行动中有所表现——这不是为了获取来世的回报,而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真实存在。
If the path of the channel we have chosen run withinwards, it also must have its expression in action, not for any ulterior reward, but for the proving of its own truth.
压抑欲望和控制激情的消极步骤,只是为了节省我们的精力,使之不致散逸,并将其导入适当的渠道。倘若我们选择的这一渠道通往内心世界,我们的精力也必然会在行动中有所表现——这不是为了获取来世的回报,而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真实存在。倘若行动的考验被取消,且我们的认识变成纯粹的主观性,那么情况就可能变为如同暗夜中在沙漠里旅行,我们会围着同一个圆圈不停地转来转去,却还以为自己一直沿着通往目的地的笔直路线前进。
这正是《薄伽梵歌》中的先知讲述如下话语的根本原因:
无论谁能摒弃所有欲望,轻装前进而又无所向往,无私无我不行利己主义,他便会得到心灵的宁谧。
然而,他并不就此停止,又接着说道:
将所有的行动都交由我承当,让你的思绪依傍“至高无上的自我”,摆脱企盼与利己主义的束缚,治愈精神上激动兴奋的热病,然后再轻轻松松地投入战斗。
肯定要有行动,我们必须进行战斗——不是激情和欲望驱动的战斗,也不是傲慢的自我张扬的战斗,而是在“永恒”面前履行责任的战斗,宁静的灵魂无私的战斗,这战斗帮助我们实现与最高本体的合一。
这一方面,琐罗亚斯德的教诲,也就是有关战斗的神圣教义,旨在合一。他所宣扬的战斗目的,体现在《歌院》之中,体现在精神合一的交响之中。他唱道:
你若热望与“善智”结盟,与“真理”交友,
你若热望维系“神圣的事业”,
那就摒弃所有的愤怒和暴力,驱除所有的恶意与纷争!
啊,玛兹达,我要把这样的慈悲之人带入“歌院”!
毕竟,历史的详情细节的事实是学者们的战场,不是我的领地。我本是一个歌手,而且我总是受到出自《歌院》的音乐曲调的吸引。当东方和西方涌来的两股“理想”的清流,在深邃而富有意义的和谐中将自己的淙淙之声汇合起来时,我的灵魂感到极大的喜悦。
在物质财富的王国,人们为自己占有的物品以及自己独享的权利而感到荣耀,但同时又有所戒备。遗憾的是,有些急躁的人,甚至将攫取财富的得意、宗派主义的世故,带入了精神真理的领地。倘若有个中国人因为能证实太阳在他自己的祖国升起得较早,便宣称太阳应归其所有,能说他神志正常吗?
至于我本人,每当发现我与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物所见基本一致时,我就感到自豪。他们的职责,就是要团结小人,劝告他不要气势汹汹,不要像多刺的灌木,自负于差异的微不足道之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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