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挣了挣手腕,侧着身想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
去他/妈/的!
沈桐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
“老大,老大…”林彦快步跟着盛临安的大步,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高局。”盛临安扣了扣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怎么现在来了?”高志和放下手中的报纸,正了正身子。
“案子有些新进展…我想申请从局里抽调一些人手,还有,”盛临安凑近了一些,“能不能重新查一下当年那起案件…”
“临安,”高局放下手里的资料,“那起案子你我心里都明白,上面压着,不管是有隐情还是别的什么,林队已经走了,这件案子也就到此为止吧,啊?”
盛临安只是沉默着,当年抓捕毒贩,却在前往的路上出了车祸,林队用身体保护了当时在副驾驶座位的盛临安,自己的胸膛被铁架刺穿,失血过多而亡。
可是法医却在林队的体内检测出了LSD的成分,而这起车祸也被判定为林队决策失误导致的。
“临安,我知道你放不下林队,他是你的领路人,这么多年一起工作我也相信林队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但是你得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嗯,我知道了高局。”
盛临安示意退出门去,点了根烟。
不知何时点烟的动作已经如此熟练了…明明自己当刑警还不到六年。
林彦走了过来,用手中的文件夹拍了拍盛临安的胸口。
“怎么样?”
“查到他了,殷浩最近在阿纳瓦商场出现过。”
这么多年了,敏锐的狐狸也终于露出了马脚。
“继续盯着。”
“这事要跟高局报吗?”
“不用,先瞒着。”
“好。”
“那个,”盛临安想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沈桐是不是还在我办公室?”
林彦:……
老大你把人家铐起来的!你终于想起来了!
于是盛临安和林彦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躺着睡觉的沈桐。
盛临安:……
林彦:……
这人心真的大……
“别睡了,喂。”盛临安拍了拍沈桐的肩,并把他转了个身。
“嗯……沈樱,别闹……”
沈樱?
盛临安的手停在半空,沈樱是谁,之前调查资料的时候没查到沈桐还有其他的亲属啊?
沈桐被拍了一下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中半睁着眼睛,逐渐聚焦,在看清来人后笑了,“盛警官?您可回来了,”沈桐抬了抬手腕,“我这能被解开了吗?”
“林彦,带他去审讯室。”
盛临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林彦和沈桐面面相觑。
沈桐看着周围的环境,和他两年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也许是物是人非吧,又或许是心境不同。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没关系,一面之缘而已。”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不是说过了吗?去买板栗糕而已。”
“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咳咳,”盛临安假装咳嗽了一下,“沈樱是你什么人?”
沈桐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审讯的两个人,“远方表妹,话说回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两年前才知道有这么个妹妹,一直住在老家,也没和我联系过,姨妈去世后村里人通过以前认识我的村里人找到了我。”
“那她现在在哪?”
“帮我种种花,没怎么出来过,怕生的很。”
“去查查。”盛临安在纸上给林彦写到。
林彦点了点头,离开了审讯室。
“怎么,盛警官打算一个人审问我?”沈桐抬了抬眼皮。
“你当年为什么从警队申请撤职?”
盛临安看着眼前的人,白皙的脸庞上找不出一丝慌乱,只是那微微扇动的睫毛反射出沈桐的紧张。
“陈年旧事,我不想说。”
“警官,与案件无关的私人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吧?”
沈桐抬起头看着盛临安,浅棕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一片黑暗。
是盛临安一直想打破的黑暗。
“可以。”盛临安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喝了口水,喉结滑动,沈桐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老大,查到了,沈樱,女,22岁,桉城六合村人,初中辍学……”
盛临安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是沈桐的表妹,那一开始查的时候为什么是查无此人,还是有人故意把这些信息透露给他。
“是用的内网吗?”
“不是,高局在开会没办法批下来,所以我就用老大你的账号查的。”
盛临安:……
合着到时候自己挨批评呗?
盛临安挠了挠头,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人,沈桐还像来时那样坐着,十指交叉,像某个虔诚的教徒做着祷告。
沈桐看着自己的手指,想起了当初他看到沈樱残缺的手指那时的场景。
“你……”
“哦,执行任务时受伤的,好多年了。”
沈樱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被切掉一根手指只是擦破点皮一样的小事。
“重活就少做吧,打理花木应该还不算太累。”
沈桐转身离开,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樱。
“谢谢。”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沈桐也不会装作没有看见而走开,不管是那天有人故意引他过去还是什么原因,他还说会救下沈樱,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即使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会对自己将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明明已经极力甩开了,怎么还是被卷进来了。
沈桐不理解,他和盛临安所面对的背后,到底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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