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暗

一丝晨光划破了静谧的夜，在所有人都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夜店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其中，就有张瀚天……

我连忙换下了衣服，坐上了出租车，来到了轩辕市第一医院，刚一进门我就和前台问到“刚才有没有一个警察，带着一个被打的重伤的人过来。”前台护士抬头看了一下我，然后说到“我哪知道，你去急诊病房看一下有没有吧。”随后我只得来到了急诊的集体病房，这里很嘈杂，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躺在墙上，他们加起来的数量几乎远远超过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但我还是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又一眼，一点也不愿意漏过一个人，终于，在一张病床上我发现了他，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走了过去，蹲到了他的床边问到“你怎么样?”

他看起来嘚瑟了一下，满身都是绷带，满脸是血，还带着呼吸机，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他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我惊讶了一下，然后喘着粗气对我说到“我……对不起……我最近真的……没钱还你……”随后他转过了头，开始抽泣了起来，看着他现在落魄又胆小的样子，我一时间怀疑他是否和那个能在台上带动全场的演绎家是一个人。“我不是来要钱的。”“那是什么?来嘲笑我这个失败者的吗?”一时间我愣住了，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到，“冷静一下，我并没有那种想法。”他没有回话，而是转过了头，望向了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到“张氏家族……”“张氏家族?”我这样问到，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自言自语的说到，“呵……真下贱的人……都该死……”我没有再出声，而是继续听他自言自语着，直到他突然转过头来问到“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个叫姜雨汐的坐台女……”姜雨汐，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呵……”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我也基本能猜到了，这件事和姜雨汐有关，可是唯独令我想不通的是，张宏宇那天明明还对姜雨汐表现出嫌弃的样子……

“她，我就不该带她去……”“去哪里?”我这样问到，他终于把头转向了我，然后说到“其实……倒不如说我们都不要去才好……姜雨汐是我的前任。”他叹了一口气，“那是一次晚会，我一如既往地上台表演，当然这都不重要，但是，最该死的是，后来，我们居然都喝醉了，然后第二天醒来，我……我居然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然后呢，那她呢?”“她……和我提了分手，不过并不是因为我的事，而是因为她的事，她那天晚上也和另一个男人睡了，据说是个政府官员，然后还一直叨咕着自己找到了真爱，所以就要和我分手。”“不是因为你的事?你是指他并不知道你也出轨了?”“没错，这件事太离奇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当我看见身边的人的时候，我就认为，自己不再有资格，去挽留她了……”说完这些，我们都沉默了，然后我接着问到“张氏家族是怎么回事?”“呵，张氏家族吗，他们几乎控制了轩辕市所有的一切，在这里他们就是法律，就如同你们夜店以及这家医院就都是他们的产业，而且，我就这么和你说吧，现在市政府里，已经一个好人也没有了，那些中央发下来的低保钱和扶贫钱，都是张瀚天和张宏宇一手把控的，当然，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据说是在中央任职，只是，没有确切证据，而这次的事情，一定也是张氏家族的人干的……”听到这里，我想起一些事情，然后问道“姜雨汐口中的政府官员会不会是指张宏宇?”“应该是吧。”“可是前几天我还看见张宏宇对姜雨汐漏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啊。”听我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然后笑着说到“呵，这就和二战爆发前那群搞垄断的人一样，他们宁愿扔掉面包，或者销毁，也绝不会允许穷人捡起来吃，那样，他们的利益就受损了……”我沉默了，没再说话，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我也感到疲惫不堪，当然，和他比，至少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能帮我拉一下帘子吗?”他这样对我说到，“你要干什么?”他微笑着没有说话，“不，你不能绝望，毕竟……”“已经没希望了……”他打断了我的话这样说到。“我这一生糟糕透了，如果你愿意一会请帮我拉上帘子，然后，我自己拔掉……”“我不能那么做，毕竟你这个伤势最多躺几个月就好了。”“可是，这几个月，难道让我就这么孤独的躺在这里吗……”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到“我会经常来。”“可是难道你还能每天都陪着我吗?”我沉默了“躺在这里，我就不免得回想起我这悲惨的人生，而只有和人诉说的时候会好一些，但是，这里没有人会听我说话，所以，我现在只想去和那群人说话，不管是天堂的人，还是地狱的人，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吗……”我依旧在沉默，随后他又继续说道“看在真主的份上，求你了……”我愣住了，然后问道“你不是佛教徒吗?”他笑了一下说到“哈，是的，所以，我现在几乎是在哀求你，求你，救救我，当然不是这躯壳，而是灵魂……”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又瞟了一眼旁边的呼吸机，又看了看远处的自动售卖机……

在思索再三之后，我走到了自动售卖机面前，买了一些零食，然后回到了他的床前，把零食放到了他的身上，他愣了一下，然后我笑着解释道“一会尽量多吃点吧，可别做个饿死鬼。”他看了看我，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我帮他拉上了帘子，刚走出一步“唔……”后面传来就传来一些令人不想听见的声音，我只能尽量快步的走了出去，然后，终于，声音消失了，随后我心情复杂的走出了这里，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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