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次,我们去救彩吧。」
正当灰抚无法掌握状况的时候,未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蓝学姊……可能不是敌人喔」,为什么会是那样呢?或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灰抚勉强让快要短路的思考,勉强适应这个无法预测的现实。
蓝是【调整者】,和魅影鬽黑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她的愿望是拯救彩的妹妹色,同时也想要拯救鬽黑,现在正是要站在彩的这一边。
「……逢坂同学,你什么也不明白。」
鬽黑就像是受不了她的愚蠢般,用宛如轻蔑的视线看着蓝。
「我很清楚,绫皓对离开彩身边的小鬽说了什么,你为了救彩而订下怎样的契约,对于成为彩的负担,你是多么地后悔,多么地讨厌自己,我自认我全都理解喔,虽然单纯是自认就是了。」
人不可能了解他人的一切,这也是蓝的想法。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却是每个人都容易疏忽的道理。
一定是因为会不安吧,如果没有了解他人的错觉,那就会感到害怕。
对于彩稍稍异常的温柔,未恋无感情的表情变化,灰抚也只是比别人了解而已,并没有完全掌握全貌。
就连彩的正义的根干和未恋以前的愿望,自己都不知道。
若说那样不会让她感到焦虑,那就是骗人的了,不过她不会想要勉强去知道。
所以蓝的『自认为理解』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那么也请你理解,为何我会选择和真白同学敌对的这条路,不用深思也能够明白吧,真白同学赢不了绫皓。」
她这句话说得非常断定,但是鬽黑以外的三人却无法提出强力反驳。
因为在场全员就算没有亲身体验过,她们也都知道,绫皓夜云是称霸只有七人能留名的A-1的顶点,并且持续守住那个地位长达数年的男人。
若不是偶然有能力相似的真白彩,他们根本无法与之一战。
「……嗯,这个我也了解。彩大概赢不了绫皓同学吧;因为彩什么也无法舍弃,可是你的选择太悲哀了。」
「哪里悲哀了?真白同学不想要救自己。不管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是否会受到赞美,是否能处于优势,是否会被异性喜欢,这些每个人都会想到的事,他却丝毫不考虑。那才不是什么美德,是致命的缺陷吧。相对的就必须有人为他弥补缺陷才行,如果纪无、匹莉卡、逢坂同学都不那样做的话,那谁要来救他呢?」
「……所以,你才想要把那个当成自己的任务呢。」
虽然从灰抚的位置只看得见蓝的背后,不过只听声音,她也能想像蓝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既不是怜悯,也不是恻隐,也不是同情,而是纯粹的悲伤。
而相对于那样的蓝,鬽黑也像是要发泄隐藏已久的感情般地呐喊。
那嗓音就像是哭泣声般地嘶哑,伴随着见者也要为之心痛的悲痛。
「只有这么做才能帮助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呀……!」
她的喉咙、发出的声音,以及她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着,鬽黑大声地这么叫道。
对于魅影鬽黑这个人,灰抚只有情报上的认识。她希望消失,却又不想消失,是个矛盾的女人,灰抚对她只有这样的认知。
然而,现在在自己眼前喊叫,容貌有如女童的女孩子,在灰抚看来并不像恶人。因为是敌人,所以就是坏人,那样的方程式并不成立。
然后她想通了。太过迟来的后悔,侵蚀着灰抚。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伤痛,大家都是巧妙地将它隐藏,过着日常生活,没有人生不会伴随心灵创伤,人生不会平顺到能够无伤度过。
即使在灰抚为失去朋友而痛苦的期间,也会有人在别的地方哭泣。
当灰抚欢笑的时候,也有人正尝到丧失的痛苦。
自己就连这么理所当然的事都没发觉,灰抚只想到除去自己的痛苦而已。因为伤口会痛,所以她要将伤口的存在整个消除,藉此而逃避伤痛。
彩所指责的就是灰抚的那种软弱。
软弱并不是错,否定痛楚也不是错。
错的是为自己的软弱找理由,使其正当化,让他人为自己付出代价。
在眼前喊叫的少女是那么地坚强、拚命、努力地想要前进。
然而那毫无疑问是逃避、是逆向奔跑、恐怕少女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因为如果对自己行为的正确性坚信不疑,那就不会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了。
灰抚忍受不住胸中涌起的罪恶感的漩涡,她不自觉地手按着嘴。
只要有个起因就会满溢而出的后悔。
自己至今在拯救朋友的大义名分下,尽管受到良心的>可责,却还是寻求救助,寻找藉口,到底都做了什么?
把他人当成踏板,用脚踢开,践踏、否定他们的愿望,让他们从游戏退场,受到惩罚。其中有恶人,也有善人吧,不过几乎都是狂人。
但是那又如何?与他们的善恶无关,做错就是做错,事实就是事实。
灰抚必须承认自己的愚蠢,承认自己所犯的罪。
灰抚必须有所自觉,对于即使如此仍祈求与朋友再会的那份软弱,她必须有所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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