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水”旅馆被早上的雨露浇了一遍,清洗得干净透明。吴兴华的两个小孙女蹦蹦跳跳在外面追跑着。
我的心多希望能干净些,但是沉淀的污垢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我是一个丑陋和肮脏的人。我爱夏春花,但是我已经无法得到她了。她的美丽和优雅的气质不在属于我了。我思绪翻滚着。
吴兴华开着小船回来。他今天心情的沉重可以从他那脸上表现出来,一个见过人间沧桑的老者来说是很少有的。两个小孙女见了爷爷,吵闹又淘气叫唤,吴兴华本已开朗而面带慈祥的笑容没有了,他点了点头叫她们自己玩去,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抽着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
我走近他,想找个话题。他也直接接我的话,说道:“我女儿得了抑郁症,就是社交恐惧症,她的病情不见好,三年了,我烦着。”
“她就在那个小岛上?”我问道。
“是的。”
“严重吗?”
“是很严重谁都不想见的,特别严重的那重。”
“你是否有送去医院看看。”
“只要是最好的医院,我都试过,没有用,后面自己查询资料,所以就搬回了这个老房子,从新装修一下,就是希望陪伴她,是否能让她病情好转。”
早晨有雾气,薄薄的,像朦胧诗。
吴兴华叫唤了我,我打开房门问他什么事,他说想试试带一个陌生人过去那个岛上,看看他女儿的反映,我听从了吩咐,和他坐着船往小岛开去。
“她叫吴丽娜,你看她有不安全感的时候,轻轻呼唤她的名字,她就不会紧张。”
“我知道。”我应道。
水浪轻缓地让小船轻轻掠过,薄薄的雾气也打开了,我却有点紧张担心,怕我来了会让吴兴华增加更多乱。过了三五分钟船后马达停了,小船没有声色靠了岸。小岛石板路有了磨滑光亮,记忆过去历史。“以前这里几户人家守着水库,打鱼为生,但是政府有政策搬迁到镇上了。”吴兴华介绍着。
我们顺着小石板的往深处走,芦苇花撒落一地,柔软的被我们的鞋子磨出了声响,但是我们小心翼翼前行。几个农户小屋,外墙砖被雨水变了墨色,但是吴兴华推开房门,里面被绿点白瓷片盖上得干静如一部纯洁童话故事。吴丽娜穿着薄衣白裙正窗前画着一条长长黄泥浆水道路,吴兴华示意我不要出声。
列维坦《弗拉基米尔小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它究竟通向何方?这既有对生命的迷思,又具有对社会,对国家一种前路未卜的思考。同时一条曲折的路又可以完美的作为整个画面的中心。但是她的路同样记述着,却在两边小路旁长满了众众杜鹃花,她一个小女子却是怀念青春,一个五彩缤纷多彩多姿过逝的青春,她又迷失了什么,她孤独寂寞,她在对往事反抗。
她回过头,看到我们,用血色颜色深深地把黄泥小路加了一道血腥流畅,往路面的坑洼的地带变了积血。
“爸爸,你来了。”她很正常地停下笔来,和吴兴华打了一声招呼。
“他叫刘权,是我的朋友,今天我邀他过来做客。”吴兴华介绍道。
我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太想理会我,但是或许太久没有见陌生人的原由吧,也斜视了我几眼,让她冷冻有冰眼神让我一身冷颤,我不知道接什么话,道:“吴丽娜小姐,我有一个朋友叫吴丽娟。”
“吴丽娟?她是你朋友?”
“她是一个艺术品爱好者,对绘画有自己独有评价。”
“她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懂我的画吧。”吴丽娜接着说道:“她是从美国回来的吗?”吴丽娜懂得我全部东西一样,我吓了一跳,听到她这句回话。
“你们认识?她的美国往事我不是很清楚。”我慌张起来回她。
“乱猜的,我不懂她。”吴丽娜轻巧躲闪话题,不想谈起。
“娜娜,你喝点汤,我给你熬了点莲子粥。”慈父的爱女多是温馨地给她打了一碗汤说道。
吴丽娜优雅坐下来轻轻地喝着汤,她的举手之间看得出她是受到良好教育,见过世面的女子。我扫视一下整个屋子,干净得让我担心自己身上的尘埃落在屋里外,一把吉他停放在角落,它那被按得没有油漆的指点处,就知道她使用长久的乐器,感知她是一个怀旧的人。
我走过去拿起吉他,调了一下音,看得出来吴丽娜经常有弹,音频很是标准,随手弹起大学最爱的曲子《寂静之声》,吴丽娜安静地听着,吴兴华看着窗外深思着。
夏天雾散了,湖光明亮倒进来的摇晃的荡光,让吴丽娜更是美丽,她很认真回想着以前轻言道:“班得瑞的《寂静之声》配在电影《毕业生》上,忧郁的眼神里是失去渴望,一种失去伤感。”
“其实失去了,才知道她有多美。”我想起离开了的夏春花,阵阵酸痛,难过如死了。
风吹了树叶摇摆着,吓了白鹭起了翅膀,吴丽娜也不给我们更多时间了,拉下脸说道:“你们回去吧,我要一个安静了。”
吴兴华听到了这句,失了魂一样,拉着我快走。因为懂她只有她老父亲。
我走出了门口,还担心轻柔回过头问话:“丽娜,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吗?”
吴丽娜扭过了头,标志的轮廓,有了过往的干练,却更多过去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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