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hello,world!

“虽然我很同情你，可我还是get不到你的悲伤。”泽娅两手托腮，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悲愤的张小壮。

今天是小长假的第一天。

泽娅睡了个懒觉，然后按时到了约定的地方。

小峰激动得一宿没睡，然后按时到了约定的地方。

至于张小壮......他刚下班。

既然答应了要帮小峰掠阵，张小壮自然是不好意思开溜，跟何况还有饭友约他一起学习。

“这么说吧，比方说你现在做一套数学题，你需要参考答案。”

“别乱说，我现在作业都是自己认真写的，直接抄答案的毛病我已经改了。”

“这个不是重点。”

“不，大叔，你不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算了，内行才能听得懂的笑话还是不和她解释了。

“新定义一个变量叫苹果，然后判断鸭梨的值，如果鸭梨是偶数，就把苹果的值传递给香蕉......”张小壮又想起了自己这两天维护的代码，然后打了个冷战。

小鹏，你害人不浅啊。

“诶？那边还没开始吗？”泽娅的话把张小壮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小峰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不停地抓耳挠腮，然后低头看手表。

张小壮和泽娅坐在很远的另一桌。

“不好意思，我来玩了，路上有一点堵车。”一个轻柔的女声在小峰耳边响起。

“哦，老师好。不对，你好你好。”

“大叔，你们程序员见到女生都这样吗？”泽娅看了看把紧张写在了脸上的小峰。

“不知道，别问我。”张小壮捂住了脸，可能是太困了吧。

......

“说吧，要我教你什么？”

教一个零基础的高中生编程，张小壮内心是拒绝的，特别是这个高中生的目的是为了应付考试。

“那个......泽......泽塔？”

“我叫泽娅。”泽娅有点生气地撅起了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困了。”

“python嘛，这个东西很简单的。”张小壮微微一笑，拿出了高人的风范。

在泽娅期待的目光中，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条长长的......蛇。

“啊！！！”刺耳的尖叫声充满了咖啡厅。

“看把你吓得，这是我新买的充电线。”张小壮一边说着，一边给电脑充上电。

“你好恶趣味啊。”

“怎么就恶趣味了，不是要教你python吗？”

泽娅看了看远处的另一桌，高老师和小峰聊得似乎很开心。

“这跟python有什么关系？”

“python，名词，中文释义：巨蛇，大蟒，复数形式，pythons。”

“这又是什么程序猿专业段子吗？”泽娅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多学一个英语单词嘛，免得日后看到段子get不到笑点。”

张小壮打了个哈欠，然后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起来。

“编程呢，首先需要配置一个对应的开发环境，代码用记事本都可以写，但是要让你的代码运行起来的话，你需要安装一些东西。”

“嗯嗯嗯，大叔，我下次就把自己的电脑带来。”

下次？还有下次？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收学费了，泽塔，啊不，泽娅同学。

......

“你好，高老师，咱们之前见过面的。”小峰兴奋了搓了搓小手。

“啊？啊......你好你好。”高舒愣了一下，然后摆出一幅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们之前一起上过培训班的，就那个什么职场减压培训班。”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额，什么来着？”

坐在远处的张小壮和泽娅并不能听到聊天的内容，只能从两人的表情来猜测情况。

“看这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展应该挺顺利的。”张小壮摸了摸下巴。

“大叔，你以后也会这样吗？我今天突然觉得程序员找女朋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人和人的情况是不能一概而论的，程序员和其他职业也没什么不同。不过这货嘛......算了，学习学习。”

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的电脑上，张小壮开始了他的教学。

“这么说吧，编程呢，就是写一堆人和机器都能看懂的话，然后让机器按人的想法去工作，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嗯嗯。”

“你写一条语句，计算机就执行一个动作，许多条语句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简单的程序，先这样理解，好吧？”

“嗯嗯。”

“python呢，它入门很容易，因为它的语法比较简单，而且很多功能它已经帮你实现好了，直接调用就可以。”

“提问，什么叫调用？”

“这么说吧，你每天上学之前，需要把书本整理好，把笔放进文具盒里，这是一系列的动作；如果说这些活每天由你妈来代劳的话，那么你只需要冲你妈撒个娇，这些动作就自动被执行了，你可以直接得到结果，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可是我妈不会帮我整理东西的。”

“这个不是重点。”

“我们做学问要严谨。”

“好吧，服了你了，这个以后再说，先来练练手吧。”张小壮用力地揉了揉额头，这个时间本来是应该在家里补觉的，现在却得在这里浇灌祖国的花朵。

不知道小峰那边怎么样了。

......

小峰现在很尴尬。

高舒现在也很尴尬。

经过了长达十分钟的尬聊，两人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真不熟。

这么尴尬的情况小峰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上中学的时候，他跟女同学表白也是现在这么尴尬。

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一点长进呢？

既然是约会，总得找点共同话题吧？

聊聊爱好？我连自己有什么爱好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她的？

“小峰？”高舒倒是先开口了。

“啊，啊？”

“我们聊点好玩的东西吧，比如......工作？”

工作有什么好聊的......除了加班还是加班。

小峰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话题，先这么凑活着吧。

“说起工作......前几天，我们公司里有个灯泡坏掉了。”

“嗯，然后呢？”高舒眨了眨眼。

“你说，换灯泡这种事情，需要几个程序员才能完成？”

高舒愣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睛，然后试探着给出了答案。

“一个？换灯泡这种事情，一个男人就够了吧？”

“嘿嘿，不对。”

“两个？三个？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高舒有点迷惑了，撅起嘴，托着腮，开始努力地思考起来。

“其实吧，一个都不需要。”

“啊？因为有专业人士负责是吗？”

“错，因为这是一个硬件问题，我们是搞软件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小峰突然很紧张。

讲这种冷笑话是不不太好......

“扑哧。”她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真的get到了笑点，反正她是笑了。

......

“好，现在呢，你可以试着写一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段代码了。”张小壮把电脑推到了泽娅面前。

“啊？写什么？”

“几乎是每个程序员的第一个程序，经典中的经典，俗称典中典。”

“输出一句‘hello，world’，写吧，print后面的括号里写要输出的内容，记得把内容用双引号括起来。”

编译，运行，然后黑框里弹出一句话：

“hello，word！”

“嗯，没什么问题，不过下次记得把这俩小学级别的单词分清楚。”

泽娅咧嘴一笑：“好像挺简单的，一句话的事儿。”

张小壮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对，我估计你现在的水平应付考试差不多了，你可以出师了。”

“诶？！大叔，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老师？”

“你又不交学费，我也不好意思收，加班已经够累的了，饶了我吧。”张小壮伸了个懒腰，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泽娅还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那我以后有问题可以来找你吧？大叔你放心，你帮了我忙，我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张小壮感觉有点好笑，你还是先操心高考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好啊，反正我朋友也不多，就把你也算上吧。”

“怎么听起来感觉我像个赠品......”

......

“那这次轮到我了。”高舒深吸一口气。

“有一次，我在上课的时候，问了同学们一个问题：2+3等于多少，大家都不知道。”

小峰一愣：“啊？那你们班同学的数学基础可能不是很好。”

“打个比方嘛，这不是重点。”高舒摆了摆手。

“哦。”

“然后我又问大家，3+2等于多少，大家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告诉我，他们知道2+3等于3+2。”

“啊？为什么？”

“因为加法是一个阿贝尔群。”

“啊？啊哈哈哈哈。”小峰想了一下，还是笑了。

......

三天小长假，说没就没了。

泽娅又因为上课睡觉被罚站了。

张小壮和小峰又开始他们的传统艺能。

“等一下，咱们有啥传统艺能？剧本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小峰举起了手。

“还能有啥，编程五分钟，扯淡两小时呗。”张小壮把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话说，这会约的咋样？”

“挺好的，顺便复习了一下离散数学的知识。壮壮，你还记得什么叫阿贝尔群吗？”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重点......你找不到对象是有原因的。

叹了口气，张小壮开始继续他的工作。

“苹果把自己的值传递给香蕉，然后鸭梨的值加一，判断馒头的值，若不为零，把西红柿和鸡蛋拼接成一个一个字符串，传给肉蛋葱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鹏你大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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