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宋景天叹了口气,眼神空洞地望向冰冷的夜空。
三年前,宋景夜的殉职,将他彻底带入了深渊。
宋景夜是他的亲哥哥,两人只差三岁。相貌不是很像,但说起性格,习惯,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没有出现这种事,甚至连人生轨迹都会相同。
景天十五岁的时候,宋景夜考上了当地最好的警校,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在所有的警种里面,选择了缉毒。
在这个毒枭控制的城市,谁都知道缉毒的危险性。
父母拼了命的不让他去上学。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宋景夜本就应该在警局办公室里歌舞升平,即使没那么夸张,至少不应该每天在战场里出生入死。
他执意要去。只有他清楚的知道,最难做的和最需要做的,往往是同一件事。后来,没人再去劝他,家人们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祈祷,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只能是希望而已,因为现实永远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宋景夜死了。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射杀的。
警局不会告诉家属任何细底,只是给了一笔抚恤金。为了防止家属受到牵连,缉毒警察即使在任务中死去,也不能正常下葬,甚至连墓碑都不能有。
……
从消息传来的那一天起,宋景天就退了学,放弃了所有事情,每天只是跪在警局门口声泪具下,让人告诉他自己哥哥殉职的真相。
执行的什么任务?
死在什么地方?
尸首在哪里?
还有,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几十天的时间,就在这种浑浑噩噩中度过。而且如果那个人没出现,或许还会持续更长时间。
那人自称南朝,不知是真名假名。但是从宋景天求情的第一天起,就坐在旁边的花坛上注视着他,却一句话都不讲,只是像看戏一样,默默的看着。
"你按这个求法,非得累死不可。"
差不多两个月后,他终于对宋景天说了一句话。
"你这样问,一辈子问不出来。再实际点说,他们可能什么也不知道,没办法告诉你。再说你想啊,毒枭的行踪轨迹,是他们能轻易找到的吗?"
"他们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
"那可不一定......"南朝话说一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宋景天。"别跪着了,过来抽根烟,慢慢讲。"
宋景天略一思考,还是半信半疑地坐在他旁边。
"听你说,你哥哥是缉毒时被毒贩杀的,那你对找凶手这件事情有头绪吗?"南朝顺手点燃一支烟递过去。
"有头绪,就不会天天待在这里了。毒贩那么多,去哪儿找去?"
"金三角毒枭自然不少,但是这整个城市的毒品行业,在几十年前就被凤家的那个集团垄断了。你要是真的想找凶手,就从那里去找......"
"你怎么知道?"景天停止了吸烟的动作,有几分怀疑地盯着南朝。
"你问我这个,还不如直接问我凶手名字。"南朝漫不经心地岔开了话题。"别拿看毒贩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是够遵纪守法的。"
"你连凶手名字都知道?"
"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在金三角传得太快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当时去缅甸做生意,听当地人讲的。"
听到这句话,宋景天像触电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的南朝心里没底。
"那你快说,到底是谁?"
对方没说话,一直拽着他离开警局几十米远,确定没人注意之后,才轻声开口。
"清江水。"
"谁?"
"清江水,她的代号,真名没人知道。"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了。"金三角靠近缅甸的一片全是她管,这几年不知道杀了多少缉毒的人......包括你哥哥。"
突然凝重下来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宋景天半晌无言,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瞬间的眩晕,眼前的一切似乎晃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怪异的反应让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对方一提醒,宋景天才回过神来。"我哥哥殉职的事,在缅甸还有什么其他的说法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件事我也只是听说。像我们这些经常在外面作小生意的,去的地方多,总会听到些事......"南朝掐灭烟头,顺手撩开了眼前的烟雾。"其实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他为国家而牺牲,也算是死得其所。"
宋景天本来还想再追问,但看眼前的人已经准备离开,也随着掐灭香烟。"烟不错,是什么牌子的?"他其实并没有关注过香烟,只是顺口结束话题。
"这是缅甸那边的特供,在这里大概买不到的......烟名叫念天堂,要是你喜欢,哪天我送你一盒。"
宋景天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此时正是昼短夜长的时候,即使他所在的城市处于南方,不会下雪,但天气也是渐渐变得寒凉。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到这个城市来的,考研以后,父母在那里给他租了房,不大,六七十平米就住的很舒服。自己的家人住在家乡那边,离这里有千里万里的路程,他却没有什么思乡的感觉,因为他的哥哥也在这个城市工作,可以一直和他联系,一直陪着他。
只是......
如果景夜没有殉职,应该会一直陪着他吧。
宋景天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愣。眼前还是一阵一阵的晃动,头还有些疼,他猜想这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原因。也难怪,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人无法接受:刚认识不久的一个陌生人,会告诉他凶手的名字,还知道那么多关于毒贩的消息,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无法想象的。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好像知道很多事,却又无法向他问到细节......
种种事情似乎无法解释,他几近一夜未眠。直熬到凌晨四点多钟,宋景天认为自己基本不可能睡着了,索性就爬起来,把外套往身上一披,准备出门。他还是决定在原来的地方等南朝,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也只是在他身上。
无论他多么不愿意细说,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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