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歌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这儿了。
李沧歌突然这么冒出来一句,叶落笙惊得整个人都抖了一抖。
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他曾经住的那间屋子,那方院子。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多了不少东西,屋外还有一些下人进进出出,他这才知道李沧歌不是开玩笑的。
叶落笙不。
叶落笙抗拒地推了他一把,生硬道。
叶落笙你我二人还未到这么熟识的地步吧。
他不善同人亲近,就算是在庄里的这几年,大多都是独自一人居住在清静的偏院。
李沧歌偏过头看他,那藏剑少爷端正地坐在床边,微微垂了头,一脸的防备与疏离。
李沧歌这里我说了算,反对无效。
叶落笙咬了咬牙,来恶人谷这么些日子,第一次有那么强的寄人篱下的感觉,这让他仿佛被困在笼里雄鹰,想要展翅却终究还是被死死地束缚。
叶落笙李沧歌,你到底想要怎样…?
怒极反笑,叶落笙摇头道。
他真是看不透。
李沧歌凑上前去,擒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自己。
李沧歌叶落笙,恶人都说你聪明,你怎么就……你以为我是来专门找你麻烦的么?
叶落笙淡淡地看着他,也没说话,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沧歌的眼神沉了沉,手下施了力,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人的行事从来没有在叶落笙的掌控中过,他以为他会生气,甚至可能会和他打起来,而嘴唇上传来的触感让他那一刻愣住了。
叶落笙唔……
这个突如其来强迫性质的吻更像是一场切磋,叶落笙的双手被按住,他暗中施力拼命地挣扎,却仍是拗不过身前这人的一身蛮力。
最后分开的时候,两人嘴角边都有血迹,也不知是谁的。
叶落笙有点喘,李沧歌也没说放了他,制住他,一字一句道。
李沧歌我不放心你。
李沧歌这次你被偷袭了,可能还有第二第三次,我不放心,这不是找麻烦。
初遇那时,李沧歌只道这是个不一般的人物,若是为他效力,于恶人应该有好处。
而这个想法不知何时变了,他想带他到恶人谷,却不愿意看到他再上战场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原来活得太累了,就该抱剑看花开花谢,看云卷云舒。
血不适合他,血会弄脏他。
李沧歌将叶落笙低调地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职务,本是想让他就在恶人谷安静地呆着。
然而还是被盯上了。
这次袭击叶落笙的是燕焚那边的人,虽然最近恶人谷的局势好转,但是内部还是暗潮涌动。
当年他潇洒地放手离开,燕焚好不容易大权在握,如今他一回谷便夺了他总指挥的位置,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拿叶落笙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落笙被压着动弹不得,气息凌乱,长发纷乱地覆在脸上,久久地没有说话。
叶落笙……我不是废人。
叶落笙我不是废人。
他低声喃喃道。
叶落笙不需要你们的担心,不需要。
他执拗地要把头扭过去,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曾经也有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过话,曾经让他听了满心的欢喜,喜欢得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心都送到他眼前。
这样的欢喜,这样的喜欢,却葬送了他的一切。
李沧歌我不是秦屹。
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李沧歌直起身子平静道,意料之中地,他看见叶落笙的身子僵了僵。
李沧歌我绝不会做他所做过的事。
叶落笙没有答他。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接受第二次。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一个目光炽热,一个低头不语。
李沧歌来,喝粥!
李沧歌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打破了这沉默,一把把叶落笙拉起来,替他理了理头发,端起一旁桌上的瓷碗,舀了一勺,吹冷了送到他嘴边。
叶落笙抬头看了他一眼,感情复杂,半晌,还是低了头喝了。
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叶落笙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丢失了自己所珍视的所有东西的那一天。
武功,师父,和爱人。
他四肢冰凉,僵硬地躺在潮湿的地上,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巨大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面无表情地躺着,盯着牢狱里生了锈的栏杆一动不动。
谁能想到他曾纵马沙场,却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他太累了,不如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好了。
而走廊的深处却突然传来两声闷哼,接着便是人倒地的声音。
叶落笙警觉地扭过头,发现牢房的铁门吱嘎一声被谁轻轻推开了。
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点了烛火,昏黄的光亮映在那人的银甲上,刺得叶落笙眼睛生疼。
秦屹落笙,对不起。
秦屹慌慌张张地扔掉手中还在滴血的剑,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细细地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污。
叶落笙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抬头看他,他的眼眶泛红。
秦屹我的错,浩气盟那么多前辈面前,我保不了你……
他将头埋在叶落笙的颈窝,沉痛道。
秦屹我来救你出去……
秦屹就算你筋脉尽断,我会治好你,我会保护你……
他轻手轻地将叶落笙抱起来。
叶落笙盯着他良久,吃力地答了一声。
叶落笙嗯…
无论如何,他是死心塌地地信任着这个人的,他是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人的。
是他太傻,看不透这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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