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沉的家去县城房子的路特别好记。只需通过两个L型折弯走至乡道后,沿途一路向北即可到达。
一路上全副武装的(指带头盔)白父没有选择与儿子多做交流,一路上坐在电动车后座的白昊的蓝牙耳机则单曲循环着许飞的《父亲写的散文诗》。
充满深情和怀念的嗓音震慑他的耳畔,让他脑海里不禁为母亲诉说的父亲的故事勾勒出一段段画面。
易沉:一九九六年
易沉出生在齐地边缘地带的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易沉所处的市,地位实属尴尬。一方面它有五省通衢,华北平原的咽喉的美誉;而另一方面它用它的矿产资源富足了河江省的南部的其他城市,而自身的发展却不受省里重视。若不是有千年历史的底蕴支撑,恐怕早就沦落平凡。
易沉:大雨还没倾盆完
那年夏天的瓢泼大雨下个没玩,齐地周围洪水泛滥
易沉:儿子躺在妈怀里
六十多少岁的易权母亲终于抱上了孙子
易沉:睡得那么甜
易沉的奶奶无需为村里人笑话绝户头而寝食难安。易父和易母有了二女儿合计着不再要孩子。看到母亲因无孙子受到同村人嘲讽精神每况愈下,易父顶风作案要了第三个孩子。或许是他的孝心感动上天,赐予他儿子,圆了他一家人的心愿。寻根究底,无非是旧时代思想的糟粕——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于农村,严重违背了社会发展的规律,以至于造成的“灾难”影响至今。
易沉:今年儿子的生辰宴
齐地流传的习俗,当新生儿满十二天时,就要摆酒宴请亲朋友
易沉:到底是办不办
大雨使得交通阻塞,用作儿子生辰宴的酒菜都蹭蹭上涨。记得没错的话,鸡蛋的零售价比现在还贵
易沉:柴米酱醋盐
家里多添了一口人
易沉:时时刻刻要用钱
儿子以后要上学,娶媳妇……对于中国许多农村家庭的父母来说,养儿子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易沉:明天我还要去公社里交超生罚款
当时提倡少生优生优育的计划生育宣传口号
易沉:二女儿还在岳母那里
为了躲避罚款,白父只得忍痛把二女儿送到岳母家里抚养
易沉:喂奶粉不能断
不能享受母乳的喂养,易沉的二姐易妍妤从小吃着奶粉长大。易父为了弥补孩子缺失的父爱,给易妍妤吃上最好的奶粉。没错,三鹿奶粉那时还是国产良心的代表
易沉:上涌的愁绪难解
儿子的超生款需要一笔钱,家里的沙发、手表都用来抵作罚款了
易沉:用香烟来燃
“你爸以前从不抽烟。”谈起过去的丈夫,易母眉飞色舞地说道。自打家里添了易沉,原本富裕的家庭,几年下来被罚了几万块。时至而立之年的白父十几年的劳动成果挥霍一空,加之父母年迈,种地都十分困难。无人能理解他被父母和孩子夹在中间的痛苦,一家人的重担完完全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最后,他把愁绪化作烟雾,希望它能随风飘散
易沉:蹲在办公室里 被相关人员打了两拳 这是我父亲 记忆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又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二零一三年
易沉:儿子早已体考完
易沉就读于县城的一所封闭式管理的寄宿学校。该校是易沉所在县城四大私立学校之一,收费和师资常年前三。易沉的发小阿彪则就读于排名前二的学校。为了能和阿彪看齐,易沉乞求父亲送他去和阿彪同样的学校。奈何易父舍不得存死期的利息,居然让易沉在村里的二中混了一年。一年后,易沉因学籍冻结无法去阿彪的上学……这成了易沉心中永远的遗憾。说不准,在阿彪的带领下,易沉不会那么孤单堕落。在过去八年里此事总被易沉提起,白父却不以为然,父子芥蒂于此
易沉:我的大女儿初夏
易沉:离开了人间
易沉的大姐——易月忻正值二十三岁,人生最美的时段,选择了自杀
易沉:姐夫替我到校园里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要为女儿处理丧事,把接儿子的事情摆脱给了同样在县城打工的二姐夫
易沉:去接不知情儿子
儿子成绩不错,又即将面临中考,他的班主任考虑到这些,选择了隐瞒
易沉:可是他最近
易沉:因为训练瘦了一大圈
易沉整个三年的初中生涯。能上体育课的时间微乎其微,不是体育老师生病,便是被一心为了平均分的班主任挤占
易沉:想一想现在
易沉: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易权有两个姐姐,两个弟弟。姐姐是泼出去的水,对父母照顾有限。两个弟弟,一位在魔都种菜,一位在县城做生意,常年不在家,照顾父母的重任全由他一人承担。2001年,白父的老母亲因糖尿病恶化去世,2004年,父亲也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那时的他已经为父母的病情操碎了心,只不过三十多岁的头发白了一半。十年过去了,他已至不惑之年,眼看着女儿长大,能找个爱他的男人成家圆满
易沉:如今的儿子一定 会哭的很难堪 失去爱她的姐姐 要让他释怀 可想到这些 我却不忍怪他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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