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我爬过上百次。
但是,你问我崂山里的太清宫好玩不?
我不知道。
因为,我没去过。
我们只爬野山。
一直到2021年,我才第一次买门票爬了崂顶,也就是崂山最高峰。
难度系数,比野山低。
全是台阶,从检票口到崂顶貌似不到两小时,我在朋友圈发过数据,具体我也记不准了,这个相比泰山简单多了,平时我爬泰山,从红门到玉皇顶,不用三小时,大部分人爬泰山都要四小时以上。
我爬山,很专业的。
不吹了。
老马的空调设备厂就在崂山,那时崂山区还没发展起来,属于比较偏远的区域,包括那个石老人浴场都很少有人去。
老马是爱崂山的。
如生命一般的热爱,早早就叮嘱过女儿,他死后把他骨灰洒崂山就好。
他还在崂山脚下买了套大瓦房,装修的很好,夏天会过去住,我跟小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
老马一周两爬。
周末,休闲爬,人员不固定,多是老马的亲朋好友,线路比较常规,但强度并不小,通常一爬就是一天,早上大家在老马工厂集合,老马安排九座商务车送大家到起点,终点一般会设在崂山水库。
崂山水库的水特别清澈。
崂山啤酒、崂山矿泉水,打的都是崂山水库概念,一句话,水好。
那青岛啤酒用的不是崂山水库的水吗?
老马说,青岛市区的水,是黄河水,从滨州引过来的。
为什么终点要设在崂山水库?
因为,这里有家鱼馆,非常火。
鱼超级大,超级好吃。
这家饭店,既有农家乐的属性,又懂有钱人的需求,例如厨房非常干净,包间也上档次,我记得当时我还写过一篇文章,对比崂山炒鸡与临沂炒鸡,到崂山上吃炒鸡的多是有钱人,是青岛的有钱人,崂山炒鸡的做法基本是尊重鸡肉原来的颜色和味道,顶多放点香菇啥的。
而临沂的炒鸡呢?
全是黑乎乎油乎乎,我经常调侃,就是把拖鞋切切放进去炒炒,也是鸡肉味。
崂山的农家乐,为什么这么前卫?
是让市场需求给反向筛选出来的。
老马本人不怎么喜欢休闲爬,他觉得大家节奏太慢,需要频繁的等待,另外就是线路太熟悉了,没新鲜感。
老马喜欢爬新山,去拓展新领地。
通常选择在周三。
喊着我。
我们俩,出发前先研究地图,山里也有地图?
没有,是老马自己画的。
爬过的山,会给与命名,爬野山有个原则,尽量选择椭圆线路,从A回到A点,一侧必须是我们已经爬过的、熟悉的山,我们拿这些山作为参考锚点,时刻调整方向。
若是没有锚点呢?
可能走着走着,走进崂山腹地,出不来了。
有点类似新疆切糕,一次只切一点点,慢慢的去开拓崂山。
当然,今天不用这么复杂了。
有GPS了。
那我们俩会不会走丢?
这个不会,因为我们俩体能差不多,基本分不开,即便是偶尔需要回去找个东西,我们的原则也是同进同退。
老马当时对我的评价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搭档。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永不抱怨,永远活力满满,公用装备基本都由我来背负,而且团队精神很好,永远都是托底的、收尾的。
他对我很好,总是喊宝贝。
宝贝在他们嘴里是孩子的意思。
动不动就是咱爷俩喝点……
爬山的人也喜欢喝酒,特别是中午野炊时,一定会喝点,每人都带着那种铁皮的酒壶,自己拧开,喝两口。
老马知道我独居,也知道我不会做饭,所以每次出发前,他都会叮嘱我,不需要我带东西,他把我的那一份也给准备了。
爬山带东西是AA的。
下山吃鱼也是AA的。
这与有钱没钱没关系,而是更长久、更省心的游戏模式。
谁也不需要欠谁的,都没压力!
包括,这几年我经常穿越无人区,全是有钱人,也都是AA,若是谁突然大包大揽了,大家反而不适应,什么时候大家能接受你的大包大揽?途经你的城市,你请大家吃个饭睡个觉,那是可以的。
我跟着老马学到了很多户外常识,例如在大山里迷路了怎么办?
往高处爬。
找到制高点,从制高点去复盘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要去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迷了路,一目了然。
这点,有点类似沙漠行车。
例如,咱是沙漠小白,恐高,沙漠穿越时,哪里矮走哪里,要么频繁陷车,要么转圈圈,而高手呢?则是走高不走低,为什么要把车开到山那么高?
登高望远,选路。
爬山久了,我跟老马的朋友们也混了个脸熟。
老马的朋友,没有年轻人,多是他的同学系列,有两个同学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一个大肚子,开私立学校的,那肚子跟弥勒佛的差不多,别看他肚子大,甚是矫健,爬山基本不掉队,吃饱饭就把肚子露出来,把肚子当鼓敲,一边敲一边自我调侃:这肚子他妈的是减不下去了,是死肚子了。
很乐观,很幽默。
另外一个,贵妇人,牵条狗,那狗十岁了,走着走着就会累,贵妇人则会蹲下抚摸狗,陪伴狗,还跟狗说话。
那时,咱看这些,觉得很奇葩。
咱是农村人,农村人对狗的定义,就是个畜生,什么人类的朋友?上学路上我们都要随身携带石子,用来打狗的。
谁家狗死了,则会当街扒皮,煮煮吃了。
当时的我,真理解不了,一个女人,咋这么空虚?竟然对着狗说话,它是个畜生能听懂吗?
所以,我对这个贵妇人的定义,就是矫情,空虚。
但是,咱又是负责收尾的,需要等着。
她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当然,场合上的,说过。
狗一累了,我们就需要停,而老马带着队伍一直往前走,那么我们就会越拉越远,越是动不动停,我越讨厌这个贵妇人,你爬山带个狗干什么?
往往是什么情况?
人家5点就到崂山水库了,我们要6点多才到。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有没有农村出身的朋友有共鸣,我们对城市人有着天生的对立,总觉得他们会瞧不起我们,从而我们先瞧不起他们。
但是,倘若他们突然对我们好呢?
我们又启动了跪舔模式。
包括,老马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因为我对他用心,不管什么时候,他喊我,我都立刻就出现,永远都有时间。
咱内心深处,还是把老马当都市人来崇拜了。
跟贵妇人爬了几次山。
我对她充满了鄙视、厌恶,一个人竟然能把狗当孩子?
真是个神经病!
有次,老马给我打电话,让我帮着带个队,说他高中同学带了几个韩国人,想爬爬崂山,走传统线路,他没有时间陪同,他同学的意思是让我领着就行。
他高中同学,就是贵妇人。
老马说,贵妇人对我评价很高,很有耐心、很有团队精神之类的。
算是点名,要我。
我们对高于我们的人,往往是从恶推测。
他们对我们呢?
则是从善推测。
贵妇人竟然没感受到我对她的厌恶,可能是我从来没表现过吧?
贵妇人这次没带狗,一见面,先给了我张名片,说是认识认识,她是做劳务输出的,名片是中韩双语的。
她记了我的手机号码。
记了我的QQ,说回去加上。
我以为是一群韩国人,其实只有一个韩国人,个头很高,很帅,有点像打羽毛球的李龙大,两种语言能自由切换,英语、韩语。
这个韩国人有一点让我很吃惊。
路上他遇到垃圾就会拣。
那时,咱还是个农村孩子,对这些也不理解,咱可能还是那个随手扔垃圾的人。
中午野炊时,贵妇人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目前做什么工作?
我说是曲师大毕业的,目前是名职业写手。
我用英语自我介绍了,韩国鬼子也自我介绍了,他毕业于哈佛大学,但是呢,他越介绍,我越觉得是个大忽悠,他说他的梦想是使整个亚洲崛起。
**。
比我还能吹,不会是哈尔滨佛学院毕业的吧?
我问他,为什么会捡垃圾?是出于什么心理?
他回答的就更虚渺了:韩国没有这么美的山,崂山是全人类的财富,要好好珍惜,不能伤害了它。
忘记介绍贵妇人叫什么了?
姓陈。
真名就不说了,很敏感。
我喊她陈姐。
我们三人真正的关系改变,是源于在崂山水库旁边吃鱼,韩国人喜欢喝酒,陈姐不怎么会喝,能喝一点,陈姐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陪韩国人喝点酒。
我也没怎么喝过白酒。
陈姐让工作人员送来的是钓鱼台,72度还是75度,一大坛子,说韩国人喜欢喝高度白酒。
虽然咱讨厌贵妇人,但是只要她对咱稍微有点好感,咱就能为她赴汤蹈火。
她让我喝,我就喝。
这时,我对韩国鬼子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即墨那边有个NIKE鞋厂是他们会社的,滨州那边准备建个飞行员培训基地,当时正在考察期,韩国鬼子这次就为这事而来。
韩国鬼子与大姐的关系是什么?
业务往来,大姐做的是出国劳务,主要是对韩。
我那时英语真的很好。
跟韩国人基本无缝隙交流,甚至能聊骚。
喝多了,我们三人去唱歌。
换了两次包间,都是因为我吐的满地都是,头脑依然清醒,就是胃里难受,我记得我打出租车走的时候,自己还很清醒。
第二天,一大早,陈姐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好点了没?
我说,没事了。
她说,你这孩子,太实诚了。
老马也给我打电话,先是责怪了一番,意思是你跟韩国人平喝个啥劲?韩国鬼子都是酒鬼,你咋可能喝过他们呢?也怪陈XX,咋能让你喝那么多酒呢?
我说,不怪她,她以为我能喝酒。
下午4点左右,陈姐问我在哪?
她派车来接我,说韩国鬼子要请我喝酒,应该是我们前一天喝酒时,说好的。
在这里插播一点,韩国人的时间观念和对承诺的重视,真的值得我们学习,说到做到,哪怕是喝多了说的话。
韩国人在青岛有家。
在天泰城,装修的也很韩国,还有暖炕,他们请客喜欢请到家里来……
一共两个菜,煮的鲍鱼,另外一个是辣牛肉汤,又要喝酒。
陈姐不让我喝了。
韩国鬼子的意思是少许。
我们俩每人一瓶清酒,还好,还好。
韩国鬼子家里有司机有保姆,都是延边人,朝鲜族的,最初是我们三人吃,后来就是这些服务人员也一起吃,吃过饭后,安排我们去唱歌。
那几年,是中韩关系的热恋期,青岛有N多韩国企业,也有N多韩国人,甚至形成了韩国人生活区,有点类似过去的租界,整个区域所有商店都是双语的,这个区域的韩国料理店基本只针对韩国人开放,不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去消费,而是太贵了,比今天的韩国料理店要贵好几倍,关键是并不好吃,因为太正宗,没改良过。
KTV也是韩国风,没有中文歌单,要么韩语,要么英语。
房间有点类似教室。
前面是个讲台,下面是个舞池。
谁唱歌就去讲台上唱。
下面的人,翩翩起舞。
韩国鬼子唱了一首英文歌《When A Man Loves A Woman》,太好听了,但是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歌名,一直到《中国好声音》里的金润吉唱这首歌时,我瞬间想起了韩国鬼子。
司机喊来了两个工厂妹。
十五六的年龄。
既有农村人的羞涩,又有步入红尘的蜕变感。
我坚持不要。
韩国鬼子看我不要,他让司机送回了。
韩国鬼子这么安排的意思是,我们俩人一人一个,韩国鬼子在好色这方面,绝对是天生的,有一个算一个。
大家轮番唱歌,我不会唱,他家的保姆就拉我跳舞,那保姆50来岁,还会抽烟,跳舞时还会朝我耳朵上哈气,很是亲昵,手握着手时,她还会搓我的手心,搞的我浑身痒痒的。
我在想,这些人,真有意思。
返程时,陈姐去送我,她开了一辆黑牌的轿车,很豪华,是一辆外商自带的雅科仕。
路上,她问我,那个延边女人有没有问你什么?
我说,没有。
她说,不要跟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全是寄生虫,他们的目标就是坑点骗点。
我问,那韩国人不知道吗?
她说,知道。
又没什么联系了,再次见面是爬山,她又带着那条狗,这次我态度变了,主动由我来照顾这条狗,我发现它真的不咬人,而且跟我很亲,我走到哪它跟到哪,仿佛体力也好了。
这次,大姐送了我双NIKE鞋,说是即墨那边代工的,国内没有销售,也很难弄到,这一款产量非常小,大姐跟我说,凡是说是私自从工厂偷出来的,都是假的,因为韩国工厂的管理全是监狱式的,任何人出门都要翻包,大焚烧炉一直都不停,只要是有半点残次,都会立刻送焚烧炉,不可能有人偷出来,除非是你偷鞋底我偷鞋帮,再组合起来,但是这种概率太低了。
鞋大一个码,我没要。
从细节可以看出,这双鞋转手送过多次,鞋盒都包浆了,依我今天对鞋子的认识,我推测那是一双空军一号联名版,当时应该能值千多块钱,放到今天可能贵了。
大姐作罢。
她内心的愧疚点,还是那天我喝多了。
大姐又一次打电话给我,是问我有没有兴趣在青岛工作?她是想让我给她打工,我拒绝了,她当时就能给我开到年薪10万左右,外加提成,让我跑鲁西南市场,就是贩卖人口。
大姐当时做的主要业务是吃工资差。
他们与韩企签订用人协议,韩企给他们一个薪资标准,他们给工人一个薪资标准,一个工厂动辄几千人,上万人。
有次,周三爬山,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老马,这个陈姐什么背景?咋跟韩国鬼子走那么近?
老马说,当年她父亲调任青岛,她跟着来读的高中,她的小学、初中都是在大院念的,那些活跃的大院文艺青年,他们基本都是发小,你千万不要去跟她聊这些,否则她会觉得你有什么企图,就会刻意疏远,她连同学都不怎么交往,就是躲这些人情琐事。
我说,我懂了!
我心想,看来是县长家的闺女。
陈姐开始像老马一样使用我,韩国人来爬山,她让我帮着带队,内地城市的领导来爬山,也让我带队,内地城市的领导为什么要来找她呢?
对接劳务资源。
一方面是对接这种境内的,一种是对接境外的。
那时,出国考察还是比较常见的操作。
她动不动带着这些人去韩国商务考察……
因为帮陈姐做爬山领队,我认识了很多领导,包括喜欢收藏茶壶被抓的那个,当时他还只是个县长,不是一般的县,全省TOP3的县,他应该对我没有印象,他对陈姐也很虔诚,就如同小弟弟对姐姐的那种虔诚,跟大姐说,自己干的这份工作,就是个命,说老太太一看到新闻里播放贪官被抓就会给他打电话,试试电话通不通。
不光是茶壶对陈姐这么虔诚,几乎每一位,都是如此。
这些人出差怎么出?
每人都会带个企业老板,企业老板会出一辆很豪华的车子,负责全程的衣食住行,但是一些很私密的活动,这些企业老板也不能参加,例如爬山就不行。
爬山,他们聊的全是家常。
认识他们以后我才知道,哪怕是县城里的劳务输出,背后都站着巨人。
有什么比工资差还稳当还隐蔽?
我第一次出国,也是跟着陈姐,去了韩国,去打杂,跟着考察团,这时我对那个韩国鬼子有了新的认识,他真的没吹牛,当年能在中国投资企业的,全是韩国大家族,韩国鬼子给对接的韩方代表是什么?
部长级的。
我没见到,他们见到了。
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大姐提醒我提防那个延边女人,因为韩国鬼子对于国内的权贵而言,就是一块肥肉,既可以拉他到当地投资,又可以让其对接韩国资源,如何才能靠近韩国人呢?首先要靠近这些延边人,于是,延边人两头吃,又不办事。
我跟陈姐越来越好,她认可我了,带我回家了,姐夫也在家,姐夫是个学者,研究海洋地质的,其中崂山是怎么形成的就算课题之一,姐夫很儒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进她家,老马的一切说法,我都信了。
有个很大很大的院。
应该这么说,老马身上还有一丝土,陈姐两口子算是真正的贵,什么是贵?时刻流淌着对别人的爱,当时姐夫还有个习惯,每天去喂流浪猫。
多颠覆我?
跟他们接触久了,你甚至会觉得,他们这智商,这么容易相信人,就不怕被骗吗?
后来,我发现另外一面。
他们朝下,是绝对的物理绝缘。
不会轻易跟任何人建立链接,至于说见面加个QQ,留个电话?
基本不可能。
他们是一群完全活在小圈子里的人,现在我拥有陈姐一家三口的微信,三人都不发朋友圈,一条都没有。
走入他们家庭后,我曾经抑郁过很久,感觉这个社会阶层太固化了,他们的起点就是我们人生终点,我那时年收入30万左右,已经觉得很牛B了,而他们去喝酒,一瓶洋酒1万多人民币,倒酒的公主是跪式服务,那可是15年前!
我就开始否定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1万多那都算少的。
我们去韩国的船上,陈姐给了我100美金的筹码,我赢到了800美金,取现了,我把钱给她,她不要,让我收下。
另外几个合起来赢了差不多4万人民币。
上岸后的第一天晚上,就花了。
喝了酒,找了陪侍的姑娘,那姑娘全跟洋娃娃似的,若是不动,仿佛是假的,身上都很香,皮肤超级白,只是陪着唱歌和喝酒,据说可以摸,咱没敢,主要是没给我找,我不敢摸他们的。
陈姐总是叮嘱我,别跟他们学坏了。
陈姐一直都觉得,我是她很好的接班人,总是游说我做劳务输出,说若是我相信她的话,可以回我们县城注册个劳务输出公司,我负责输出,她负责接收,我们一起吃工资差。
我觉得,驾驭不了这个市场,这对于我而言完全是陌生领域。
若是说,我是帮李小清打开了天花板,那么陈姐就是直接掀开了我的头盖骨,她帮我整个人换了操作系统。
让咱见识了真正的高端人士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的?
诚信、有爱、博学、体面。
跟我们过去的认识,截然不同,我们过去对有钱人对有权人是什么认识?
阴险、狡诈。
包括那些我接触过的,后来落马的,若是让我从私人角度去评价,我觉得他们都算的上人中龙凤,很博学,也很有爱,当然,他们也的确喝过1万多的洋酒,我也看到了。
后来,我写过一篇文章。
说,农村人怎么才能开始蜕变?
第一、相信有钱人是更有爱的,修行更高的。
第二、愿意从善去揣摩他们,并且愿意拜师于他们。
一句话总结,我们对优秀于我们的人的态度,决定了我们的进步空间,农村人最大的诟病是仇恨一切优于自己的人。
后来,陈姐也开始关注我的文章。
就在我们密切交往的日子里,我出了两本书,她很是惊讶,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
她对我更好了。
动不动约我去家里吃饭。
给我报名了驾照,她说自己经常在省内跑来跑去,我若是有个驾照就能帮她开车了。
我一学车,就很有天赋。
满分,一次过。
她不再跟我讨论劳务输出了,跟我讨论买辆车,当时她让我买牧马人,牧马人当时是45万,外商自带的成本在20万左右,一年可以过户给我,她说自己的车以及亲戚朋友的车都是这么买的。
很安全,没有问题。
包括,今天天津港也有很多车是这么操作的。
买房买车,在农村是大事,我必须跟我爹商量一下。
我爹坚决不同意,一是这个车没有名气,二是这个买法就像骗局,我爹一句话动摇了我:孩子,你仔细想想,除了你爹你娘,谁会真心对你好?
想了想,也有可能是陈姐给我设了个局。
我没买。
还有,我也觉得买个这么贵的车,不适合。
我只想买个捷达。
因为,我觉得捷达就是豪车了,当年那个被抛尸的出租车女司机,她天天跟我们在一起玩耍,她开的就是捷达,前面还有个大众立标,是高配,比普通版贵1万元。
所以,我没有选大姐推荐的牧马人。
而是让读者给我凑钱买了辆捷达,也是贵1万的高配版。
大姐为什么推荐我开牧马人?
是因为天泰城韩国料理店老板娘开了一辆双门牧马人,很飒,大姐觉得我应该就是那个气质,大姐还有个世俗的观点,何为修行?
一一体验,一一放下。
所以,应该上去就冲高,而不是循序渐进。
咱当年理解不了。
别说当年了,后来我跟陈辉民认识,已经到了2009年了,陈辉民也让我买牧马人,那时的牧马人有点类似今天的奔驰大G吧,陈辉民认为,你开了牧马人,整个人生会上一个台阶,你不会为路上的车子所吸引,相反,你会吸引别人。
我也没GET到。
陈辉民苦口婆心到什么地步?
让我自己出首付,他帮我还月供。
陈辉民当年也是超级大V,西祠胡同的创始人,西祠胡同是个啥玩意?
当年,南京乃至江苏最大的论坛。
真想穿越回去给傻逼懂懂两个巴掌!
我拿到驾照后,很快就成了陈姐的司机,她很惊奇的是,懂懂你竟然这么有驾驶天赋,完全没有新手的感觉。
因为我喜欢研究理论,反复研究。
也不超速,也不违章。
她到各地,都有官方招待,最夸张的是,有时我们一下高速,有车队在等待,那个年代貌似很流行开道……
现在,没有了。
陈姐总是跟我讲,离开青岛,青岛水太浅,养不住你,你未来是蛟龙,你要去北京,去上海。
我心想,我若是能扎根青岛,已经逆天了。
何况,我当时家里还有个媳妇呢。
我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
当时,我在懂懂日记里频繁的做广告,陈姐不看好这个商业模式,她认为这是反复给人背书,你爱你的读者,但是他们不爱,他们捅在读者身上的刀,最终都算你头上。
我理解不?
理解。
但是,为什么反复的饮鸩止渴?
就是变现渠道太有限,而且研究生他们给我的越来越少了,一般就是生日给个1万元,中秋节与春节各1万。
我必须靠自己养活自己。
那时,最多的广告是各类创业培训。
其实,全是割韭菜。
咱就是他们最好的大喇叭……
有些给广告费,有些连广告费都不给,来喝几次酒,哥们情深,更有甚者,拉我咣当咣当磕头结拜了,说是自己发现了一个通过做网站群获取免费流量的技巧,售价5千元,有兴趣的当面交易,先验证后付费。
结果这哥们?
忽悠了N多人。
大家好奇,当面交易也会如此?
去了,他就请大家喝酒,哥们情深,大家觉得感情太好了,先给钱再谈事吧。
最终这人跑了。
大家全找我这里来了,我也是受害者呀,我唯一的把柄就是这哥们收了30多个学员的时候,送了我个笔记本电脑,价值5千多。
让一个学员拿走了,当补偿了。
骗局最高发的区域,就是创业类的,因为想赚钱的人永远是最多的,后来我总是在文章里提醒大家,普通人想改变命运,不需要跑那么远,哪个城市没有开百万豪车的?
很简单,就从身边人找起。
谁优秀,靠近谁。
改变你命运的人,不是千里之外的大忽悠讲师。
而是,你身边比你优秀的人。
陈姐给我指了两条路:
第一、收费阅读,不强制,自愿付费,这样的好处是什么?对你感恩的读者,他们会通过这种方式来供养你,他们也不希望你频繁的发广告,而且呢,大家有那种什么感觉呢?你的一切,是我们给你买的。
有一种满足感。
于是,我推出了年费1200元。
最巅峰的时候,每篇日记三四万的阅读量,年费会员大约在三千人左右,这个比例已经很变态了,当然,此时我给改了说明,不是自愿付费,而是明码标价,类比了公交车,无人监督,自觉买票,相当于道德绑架了所有人,你没买单就永远是逃票者。
第二、入股优秀创业者。
陈姐对我的期望是什么?能从读者里筛选出那么一两个上市公司的苗子,哪怕用20年赌中一个人,都是颠覆性的飞跃。
陈姐的意思是不要钱入股,就用推广换股份,股份可以无限小,有就行。
当时我试了一下,很快就否定了她这个提议。
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全是搞创业培训的。
因为我们没有选择权,只有被选择权,什么时候我们才有选择权?我们出真金白银的时候。
于是,五六年前,我开启了第一次小天使投资。
每人1万元。
这次小天使,算是半成功的。
依然有半数,是割韭菜的。
两三年前,我又一次开启了小天使投资,这次有了深度筛选,只投资我认可的人与商业模式,比之前强了很多,而且是超长线合作。
我能顺利的停更日记,就是有这个基本保障。
差不多每年能有60万的分红。
足够退休养老了。
而且,我现在也成长起来了,他们也可以自诩,懂懂在我们项目里也有投资,我投资的不多,每人2万元。
应该这么说,我是用了差不多10年才陆续读懂陈姐当年给我的一些建议。
我们俩关系进入低潮期,是因为我回了农村。
她觉得是天大的错误。
而且,我是在巅峰期回的农村,大家可以翻翻我在2009年前后写的日记,那时去找我的,很多都是上市公司的老大,他们也很好奇,是什么促使你回农村生活了。
我觉得,是底层的呐喊吧。
很想当个庄园主。
就如同牛哥总是跟我讲,一到寺院就仿佛听到回家的声音。
我一回农村,也是如此。
劣根性吧。
跟陈姐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没有,从来没有。
我以前以为,他们这类人是淫乱的。
实际上。
越底层,越原始,越淫乱。
我为什么这么不正经?
因为,底层逻辑不行。
我没有陈姐预期的那么大红大紫,但是我又超出了她对我的持久性预判,她也没想到我能把这个事业坚持这么久,为什么懂懂折腾了这么多次这么多事没有倒下?就是因为他背后有个冉冉升起的主线,写作线从未荒废。
经常有讲师在培训时给小白科普,要去学滑雪,学高尔夫,学穿越无人区,那小白能否跟大佬们走到一起?
依我自己的经验来说。
概率几乎为0。
因为,操作系统不同,彼此都看不惯,主要是你时刻都能捕捉到别人的高傲和蔑视,也许别人根本没这么想,是你自己刻意读到的。
就写这么多吧,若说陈姐对我最大的改变,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从恨,从奸,到爱的转变。
过去,对人对事多是从恶揣摩。
标准农村人的思维逻辑。
包括,我拿捏海华一家拿捏的死死的,有时我在想,为什么我能拿捏的这么准?咱就是农村土狗,咬人又准又狠,动不动扬言要杀了他们全家,而他们没遇到过类似的土狗,不知道如何接招,他们的世界是相对单纯的。
上次大学同学聚会,大家聊起了最值得回忆的事。
我说,大一时,大家一起去森林公园玩耍,孙文文把我们五个人的票都给买了,一人20元,我觉得赚了天大的便宜,觉得孙文文真傻。
孙文文是城市姑娘,今天依然领先于大部分同学。
这就是我们的操作系统不同,我是过了N年后才对孙文文敬佩有加,何为操作系统?就是每一方面,两个阶层都是有着截然不同的认知,例如那个时候,他们就每天健身,而且对时间管理相当的规范,每25分钟为一个单位去分配任务,大家关注我朋友圈就知道了,我每天都是多线程同时作业,每天都会跳绳、定投、健身、打球、学习、写作,一切都有条不紊,这是如何做到的?就是跟陈姐他们学的,优秀的人对时间的利用率会压榨到极致,每天复盘都是以结果来论述:今天,我完成了什么?我推进了什么?
就是因为我掌握了这些,所以我总是动不动自诩:只要我进入任何领域,都会是八个字:君临天下、王者归来。
后记,写完后,我还想起了一个细节,他们总是躲“节”,一方面觉得节日会打乱自己的日计划,一方面觉得节日总有亲朋好友来访,很讨厌。
我观察到这一点后,才突然醒悟,原来,节日是穷人过的。
所以,我在做计划时,不区分任何日子,春节、中秋节,我都是正常上下班,其实每一天是什么日子,都可以由我们自由定义,何况我们早已经脱离了吃吃喝喝的低级趣味。
还有一点,是我总是反复思考的,他们不陪伴孩子,不是个例,是普遍,家里一般都有保姆,有厨师,有司机,有管家,孩子是由这些人来照顾的,每个人都生活每个人的,包括孩子也生活孩子的,他们不管谁要出差,不需要考虑家庭因素。
而我们日常接触的家庭呢?
父母全是倾注式的,被儿女拴住了。
我之前看过一句话,说女人与女人的差距,比人与狗的差距还大,这一句话,放在家庭之间,更准确,而且是绝对绝缘的,根本没有机会去窥探,我们总是傻乎乎的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其实,孩子的希望,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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