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喊着,一个小年轻就跑了出来,房间里的灯亮着,一个大电视正播放着电视剧。
“哎哟,这咋啦?”小年轻惊呼一声,不过还是帮我扶住了这个人。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觉得我自己应该先让他抢救一下,我们将这人拖进屋里,小年轻用下巴指了指左边的门诊室,里面有病床,一旁还放着打吊针的挂杆。
“我也不知道,你得替他检查检查,我在路边发现的,他被人打了,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我气若游丝地说着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旧皮沙发上。
“被人打?”他念叨了一句走过去打开灯,给那人检查一面又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我们这里地处偏僻,时常有人在这里被抢被打。”
我走到饮水机旁拿了个纸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气喝干问他:“他不会死吧?”
小年轻用听诊器的一头轻轻按在那人的胸前听着然后轻轻摇摇头,又小心地去按他的四肢和肋骨。
过了好久才说:“他可能有外伤,不过我这里没有检测设备,还是要送他去医院,我先给他把伤口包扎一下。”
“那我还是打120来拉他走吧。”我把纸杯扔进垃圾桶,小年轻去拿药箱,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那不是我的电话,我顺着铃声找了找,发现正是那个人口袋里传出来的声音。
我走过去一面跟小年轻说:“可能是他的电话,我看看,正好通知他的家人。”
小年轻走过来点头说:“嗯,如果要问地址,我来说。”
我从那人口袋里摸出电话来,发现电话屏幕已经碎了,不过并不影响通话,我试着将电话接通,里面一阵杂音,勉强能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狂燥不安地说话,声音时断时续:“喂,大哥……哪呢……我们……不着你,喂?”
我立即大声说:“抱歉,手机的主人受了伤,正在,嗯,你说。”我把电话递给已经准备接听的年轻大夫,他接过去反复说了好几遍自己诊所的位置后这才挂断电话。
“他们会来吗?”我问。
小年轻点点头说:“我听着他们说马上就到,他有家人来就好办了。”小年轻说着低头认真地给那人治额角上的伤,我这才看见那人的胸口靠近脖子的地方似乎有一块纹身。
现在没有头发挡他的脸,我能看见他一部分面容,倒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长的眉毛,睫毛很长,高挺的鼻梁,皮肤被额角上的血衬着有些苍白。
我无意间一抬头,惊愕地发现现在竟然已经快九点了,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喉咙里,我的作业,我的练习册!我转眼看了看他们,然后悄无声息地瞬移到门口,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车声,回头一看,一辆小车正停在诊所门外,从车上下来四五个人,一个个都穿着黑T恤,也许是那家伙的朋友吧。
我解决了一件事,还有更要命的事要去做,不然我明天只能提头去见班主任了。
作业写到快凌晨两点,表弟在房里打游戏,他出来上最后一次厕所的时候还来问我是不是转性了,怎么愿意把打游戏的大好时间放在作业这种没有前途的事情上。
我才懒得理他,埋头写完时,我的两只眼睛都跟兔子急眼了似的通红。
我是捧着我的肥宅水睡过去的。
当然,我又一次迟到了,因为我在车上睡着坐过了两站,然后我如一道旋风般冲进校门,气喘如牛地站在教室前,班主任无语地看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回到座位上脸贴着课桌,累的不想呼吸。
一上午除了英语课,我几乎都是睡着过的,英语是班主任的课,我为了不在他的课上睡着,硬在腿上掐出几十个红印子来提神,就差用胶带把眼皮粘在额头上了。
这个劲没有超过下午放学,一出校门我就像打了鸡血似地又和他们去网吧打游戏到快十点才回了家。
第二天要吃中饭,我才想起来我的饭卡又忘了,蹭了刘山一顿后跟几个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然后有个学生跑来推我:“快,你惹麻烦了,有人找,全穿着黑衣服,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我被他说的一慌神,手里的篮球就砸在脚面上,嘴唇哆嗦了一下说:“我,是不是要先躲起来?”
说完我又觉得自己的神经可能不在线,甩了甩头说:“被你吓死,我哪有惹人,肯定是认错人了,继续继续。”
“喂,你别这么神经大条好不啦?人家指名道姓找你,你先去看看吧,就在校门口,他们说,你不出去,就闯进来,这次怕是大事,小子,你抢人家妞了?”来人拍着我的肩膀一脸坏笑。
“你看我像吗?”我把篮球扔给他说着,心一横,什么人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我呢?我如此的绿色环保又无害,先去看看再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一身正气还能把我怎样?
我心里想的坦然若素,可是快到大门口时,我还是躲在墙角往那边偷看,果然,校门卫前站着几个穿着黑色T恤的人,一个个身强体壮,他们不是那个受伤的家伙的人吗?
我忽然想起这件事,那么大的事竟然被我忘了个干净。
他们来找我干嘛?不会以为是我把那家伙打得半残吧?或者,那家伙死了?可是那个年轻大夫还说没有内伤的呀,误诊?完了,我怕是摊上大事了,对了,我还有录像,他们赖不上我的。
我缩在墙角心里一阵胡思乱想,之后,我猛地站起身来:“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明明做了好事,怕他们不成?”之后我转眼看见了同学刘山,冲过去一把拉住他指着校门对他耳语:“你帮我跟那几个人说一声,就说我今天没来上学,转学了,转到南方去了,拜托拜托,我请你吃烤肠。”
刘山往校门处看了看说了句包在我身上,就小跑了过去,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跟那几个人说了,那几个人又往校园里看了一圈这才悻悻而去。
刘山回来跟我结账。
我以为我把他们打发了,可是,事情却并没有我想的那样,我还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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