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梦

早上九点。

阳光透过素色的窗帘进入这间装潢以黑白色为主调的卧室。

「叮铃——叮铃——！」少见的，这只手机的来电铃声还保有着最传统的铃声。

「喂？」刚睡醒的男人掀开黑色的羽绒被，坐在床边接起了电话，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

光裸着上半身，男人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

他的肤色并没有因为工作性质不常出门而显得白皙，相反的，他有着令人称羡的均匀的古铜色肤色，那在他有着六块腹肌和人鱼线的身材下显得合适极了，特别养眼。

「什么事？」他微皱着眉头吐出嘴中的烟，一场难得的，许久未梦见的梦被打断让他十分的不愉快。

虽然从语气当中，男人并没有刻意显示出他的不悦，只是淡淡地说，但电话那头的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花豹老师……？」

电话那头的是这次负责接洽男人也就是司寇晋重回母校演讲的办公人员，他有些战战兢兢。

「没事……我刚睡醒，还有点不清醒。」司寇晋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后抿掉烟头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他其实并没有烟瘾，只是习惯性在刚睡醒时来一根给自己振作精神。

他是一位闻名世界的年轻绘师，花豹是他的笔名。

「是这样的，老师。我想跟你确定一下今天下午两点的演讲。」

「我记得。」

「那不知道老师你有什么是需要我们校方帮助的嘛？我们很乐意协助你的。」

「暂时没有，谢谢你们。今天下午我会准时抵达。」

「好的，那就不打扰老师你了，如果之后有什么需求欢迎提出，我们会尽量满足老师你的。」

挂断电话，司寇晋去冲了把澡，出来擦干身子后他坐在沙发上出神。他在想昨晚的梦。

说来不可思议，从小他就时常会做一个梦，一个关于草原生活的梦，在那里他是一只花豹。

那是一个格外真实也有连续性的梦，他在那里生活，从还是一只小花豹开始长大，直到如今他在梦里已经是一只成年雄性花豹了。

在梦里的时间并没有固定，有的时候会待上几天，也有的时候只是一刻不到他就醒了。

真要说起来，他比较喜欢梦里的世界，或者说，他疯狂的嫉妒梦中的花豹自己。

因为，花豹曾有过爱它的家人，也曾有过一个人类男孩对它呵护照顾过，虽然后来莫名消失不见了，但在昨晚的梦中又出现了。

这些都是小时候父母双亡，在亲戚间被推来推去的司寇晋所没有体会过的，尤其又是在年幼时他无法分得清楚现实与梦境的区别时，他被亲戚们视为一个怪物，要不是他后来逐渐长大也逐渐分得清自己倒底是谁的话，或许等待他的只会是精神病院。

司寇晋不知道，那个男孩是否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但不管如何他都想要让那个男孩属于自己——一个爱上梦中人的司寇晋，哈，他嘲笑自己的疯狂。

花豹是他又不是他，梦中的花豹没有他身为人的意识，而人类的自己却有着花豹的记忆。

「真是不公平……」司寇晋仰头靠在椅背上。

大猫的世界很简单，它没有太多太炙烈的情感，可偏偏梦醒时，身为花豹的记忆却会影响到司寇晋本身的情感和意识，让他不可自拔的深深爱上那他明明没有亲自接触过的男孩。

真想毁了梦中花豹的意识，让自己顶替上位啊，司寇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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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罗成吓了好大一跳，肩膀也跟着心情震动。

「你干这是干什么了呢？」罗成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说：「好好说话会不会，信和兄。」

「我可是都叫了你好几声了，怪我咯？」陈信和耸了耸肩，「我说你这一天都是怎么一回事，一直恍神，刚刚老师点名可点你了，一点都没发觉？」

「什么！」

罗成惊吓的睁大眼睛，他可是记得上节课的老师特别严厉，规定点名几次没点到就是直接被当的下场，而他这节课能翘课的扣达早已没了。

「放心，放心。」陈信和灿笑，「是哥们就是会救助朋友于危难当中的，我帮你点名了，下次请我吃东西就成，我要求不高，千百来块的餐厅就可以了。」

「有你这么两肋插刀的嘛？吃餐厅没门，地摊还有扇窗呢，要不？」月底，大家都懂的，简单来说没钱二字。

「要啊，怎么不要！我这身肥肉还要供奉的。」陈信和捏起自己肚子上的软肉夸张的抖了抖。

罗成失笑，这让他恍惚了一天的心神终于回归了。

原来……昨晚那真的是梦啊，不过不会太过真实了吗！

罗成想起早上起来时脚掌明明没有伤口却还是隐隐作痛，那感觉和在梦里被斑鬣狗伤到的感觉一模一样啊！

「行了，你动作还不快点收拾，快快快！」陈信和催促。

「赶着去投胎？」

「要真能把到设计系的那群软妹子，牡丹花下死，我是做鬼也风流的。」陈信和夸张的做出了陶醉的动作，随后他疑问的看向罗成，道：「怎么？你不是说过很喜欢花豹大大的图吗，今天可是你的花豹大大难得的真人露像演讲啊，你忘了？还是你变心了？当初可是你成天在我耳边叽哩呱啦的说这场演讲你有多期待的。」

「什么！现在几点了！」罗成赶紧拿出手机，一点五十分了，演讲是两点开始他快来不及了。

他蹦的随便把桌上的文具用品都塞入背包后就冲出教室，直往演讲厅去。

「靠！等等我！可怜可怜一下我这身肉啊！」

最终罗成和陈信和他们俩还是迟到了，两点十分才抵达演讲厅，里面已经开始演讲了，而座位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排还有点位置。

这个时候罗成特别怨念为何自己的校园要如此的巨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听过吗？空出那么大的花园和中庭是为了什么，让学生劳累的吗？

这个时候他也完全忘了，当初会选择这所学校不只是因为这是他喜欢的绘师花豹的母校，还因为他觉得那花园和中庭是特别适合拿来和他校学生摆显的东西。

真是糟糕，罗成记得他曾看过花豹大大的节目访谈说过，他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猫着身子，用背包挡住脸，罗成和陈信和小心翼翼的打开演讲厅的后门进入，然后快速的找到座位坐下。

司寇晋当然看到了后面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微皱眉头，但还是继续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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