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自缚灵
因为某种原因死在某地,后被那个地方的灵场束缚,无法升天的幽灵,可将灵体寄托灵场内的某物件。
灵体不能远离灵场或寄托物,若寄托物或灵场受毁,灵体将会魂飞魄散。)
小镇上有两样东西是最闻名的,一是赌坊妩媚妖娆的老板娘,二是老板娘亲手下的拉面。
“老板娘,那个瞎子又押对了。”
你叼着烟斗,对着店里的小二白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往他脸上吐出一口轻烟。纤细的手指上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你敲了一下店小二的脑门。
“一个瞎子而已,又看不见,你就不会骗一下他?”
“你还真当老娘开善堂啊。”
你无奈地摇了摇头,薄荷味的轻烟从你的唇齿间溢出,屋内烟气弥漫,薄雾飘飘。带着从不离手的烟斗,你缓步走到赌坊。
长桌的另一头坐着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双目紧闭,脸上还攀附这骇人疤痕。在你的指使下,小二们偷奸耍滑,男人输了不少钱。但他依旧是那样的平静,没有和别的赌客那样骂骂咧咧,大吵大闹。
“唉。运气真不好,又押错了。”
你侧身坐下长桌上,翘着二郎腿,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红唇玩味地勾起弧度,你嗤笑,这世间居然有那么愚蠢的人。
最终男人血本无归,却依旧不改脸上平静温和的神情。良心作祟,你将男人留了下来,借口说他输得太惨,请他吃一碗拉面。男人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你的赌坊,每一次都是这样被你骗走身上所有钱财,你再来一碗拉面蛊惑人心。
夏日里,暴风雨是常有的,可是在这种恶劣天气出航的却是少有。抱着侥幸心理,你冒着大雨乘上离开小镇的船,便因此沉睡于冰冷的海底。许是生前开赌坊做的暗事多,又或者六根不净,你没有进入老人们所说的轮回。尚存一缕魂魄,回到小镇上。
一路上,飘飘荡荡,你的身上并无伤痕,甚至心跳呼吸都与正常人一样,仅仅是凡人肉眼无法看见罢了。小镇上的热闹消退了不少,毕竟一夜之间失去了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赌坊老板娘和她亲手做的面食。
站在赌坊门口前,你迟疑了半晌,还是走了进去。赌坊内依旧人气高涨,长桌前也依旧是男人的身影。
“又来了啊。”
出于乐于交谈的性子,你向男人道了声好。语音刚落,你便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蠢钝不堪,自己只是一丝魂魄而已,活着的他又怎么会听得见自己的话。
“是啊。我又来了。”
正当你讥笑自己的滑稽,男人冷不丁的话语吓得你瞪大了眼睛。你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你能听得见我说话?”
后来,你发现男人不但可以听到你说话,甚至可以触碰到你。只是一个赌坊的熟客,却不料你与他会有此渊源。你的魂魄是因为寄托在了他的杖刀内而得以留于人世间,从此他便成为了你鬼生中的唯一。
相处中,你们开始变得无话不谈,就像是相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也像是相恋了十几年的恋人。他告诉你他叫一笑。像你生前那样,每日他都会吃一碗面再趁着月色离开赌坊。
“老样子,左边调羹,右边筷子。”
“谢谢。”
既然是一笑的杖刀存了你一丝魂魄,那便委屈一下他陪一下孤独的自己吧,你想着。平日里,你都会将灵体隐藏在他的杖刀内,去到赌坊你再现身,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他交谈着。毕竟他看不见,那么自私一点为彼此找个伴也未尝不可。
早日的喧闹随着月升日落逐渐退去,你与一笑一前一后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直至去到海边。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点点波光,一切安静得出奇,甚至让你无法相信那么柔和的大海竟会吞食了你的肉身。
一笑站在你的身侧,他紧闭着双目,双手拄着杖刀,仰起头往天边的明月。微风吹动着他身上的衣衫。
“月色真美,应该与你一般无异。”
“你不是看不见嘛。”
叼着烟斗,轻酌了一口,吐出了烟雾缭绕。你安于还未泯灭的人性本能,拢了拢身上的衣裙,漫不经心地挽起了男人的手臂。一笑感知到你的举动,将头偏向你的一侧。他并没有阻止你亲昵的举动,相反的,还伸出手臂将你往他怀中靠了靠。
“有时候,用心看东西可比用眼睛要准确得多。”
你笑了笑,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映上洁白的月光甚是好看。可惜看得见的人感知不到你,感知你存在的人看不见。不过也无妨,对自己好的人不用多,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便足够了。
每日如是,你欣然地接受自己离世的事实,也因为一笑的相伴而并无任何的埋怨。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关系让你神往,沉迷。
夜里,一笑早已入睡,你从他的杖刀中出来透透气,却发现不远处站着着装怪异,一黑一白的两道光影。他们与你一样都是灵体,飘向你。
“你是时候离开了。”
“去哪?”
“冥界。”
你习惯性地拿起烟斗,深吸了一口,却又怕烟雾会呛醒一笑而匆匆忙忙地将烟抿灭。你看向了静躺在床上的男人,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不少。虽说开赌坊的人总干着损人利己的事,你也怀着私心地占有一笑的相伴,但人鬼殊途这种道理还是懂得的。
“那你们让我道个别。”
傍晚,你小心翼翼地躲过其他人的目光,害怕他们看见凭空漂浮的拉面,将面食放到一笑面前。侧坐在长桌上,你低下头看着穿着紫色和服的男人。
“我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下面了。”
一笑停下了动作,将筷子不偏不倚地架在碗边。用柔和的声音问你。
“你要去哪?”
“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我等你。”
“别等了,等不到了。”
说罢,你轻轻跃下桌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坊。婴儿时期过后,好像有许久没有肆意哭泣了,你走在路上四处都是人来人往,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反正哭声没有人会听得见。远离了寄托物,你的灵体虚弱了不少,跌跌撞撞地走着,直至遇上为你领路的使者。
“不和他说清楚吗?有杂念的灵体很难超度。”
“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骗他了。”
真相是有害的,如果流泪需要半晚,那么痊愈便需要一生。代价太大,无论是开设赌坊的你,还是身为赌客的一笑都应该清楚,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一笑独自一人离开了赌坊,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中。寂寞充斥空气内,就连一呼一吸都是有害的。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无悲无喜,他将杖刀紧紧地拥入怀中。
你骗过他无数次,只不过成功的只有零次。
( 如果有来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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