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打小他爹就给他和同乡的某位大小姐定了门娃娃亲,只等着人家小姐及笄了就娶回家里。
然而还没等人家女孩成人,墨燃就离家出走加入了gmd,并宣布说他要自由不要包办婚姻。
后来战争爆发,打完倭寇打内战。打内战的时候墨燃被派去对家当间谍。
这小子披起羊皮来像模像样的,一点狼的尾巴都露不出来。装乖卖巧得心应手,骗过了所有人。
墨燃所处的这个连,有一个十分帅气且冷静聪慧勇猛的连长,叫楚晚宁。这是墨燃最讨厌的人,他曾发誓,等以后不用再卧底了,一定要亲手崩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然而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发现自己错怪了楚连长,发现了这个冷酷无情的楚连长其实很喜欢吃糖,其实很温柔可爱。他决定以后不当卧底了,保这人一命,并且让他后半生吃穿用度不愁。
在一次战争里,墨燃不小心中了弹,流血不止昏迷不醒。楚连长背着这位gmd卧底从尸山血海里,一步一步爬回了安全战壕。
为了救这家伙,楚晚宁自己的命差点都搭进去。
墨燃醒了之后,震惊万分,感动不已,就叛变了gmd,卧底也不当了,彻底成了楚晚宁这边的人。
墨燃发现,自己爱上了楚晚宁。
但楚晚宁是个男子,还是连长,怎么会甘愿与自己厮混在一起。
即使不能在一起,墨燃依旧倾尽所能的对楚晚宁好。
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墨燃看见了楚晚宁偷藏着自己与他的一缕头发编的结,这是他们当初经历战争的时候,说要一起活下去结的誓言,类似拉钩上吊。墨燃当时只是为了博取楚晚宁信任,这个发结两个人原本都有,但墨燃早在楚晚宁看不见的地方就扔了。
墨燃大胆的猜测,他的这位楚连长,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也喜欢着自己的?
墨燃想不清楚,他很想问问,但是又说不出口,一个发结而已,能说明什么?
经历百般的心理折磨与细心观测,墨燃终于确定了,他喜欢的楚连长,也同样喜欢着他。
他们后来相爱了。他们拒绝了组织上热心介绍的优秀女同志。
他们并肩作战过,躺在一个战壕里抱着枪看星星。楚晚宁浑身是血,墨燃也不例外。他们一点也不嫌脏,头依偎着头,躺在未曾清理的战场中心,躺在尸山血雨中,躺在硝烟弥漫里,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心爱之人还活着的幸福,看着平静安定的星空,说着对未来憧憬的话语。
“连长。”
“什么?”
“你叫我一声。”
“墨燃。”
“再叫一声嘛。”
“墨燃。”
“再……”
“你再这样没完没了,我就一枪崩了你。”
“连长舍得吗?”
“你试试?”
“我赌连长的枪里,没有子弹。”
他们用子弹做过挂链贴衣戴着,解放后他们住在一个院儿里,成了两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单身汉,这俩单身汉会一起包饺子、一起骑着凤凰自行车去郊游、一起去影楼拍上了彩的合照、一起逛百货商店称一袋麦芽糖用褐色信封纸装着吃。
淡青色的硝烟,污脏破损的军服。
血与泥铸就的壕沟里,两个年轻人倒头靠在一起值夜。他们的黑眼睛上是振翅的睫毛,睫毛上洒着旷野里的星光,遥远的彼方有士兵在吹着口琴,琴声飘散于四面,在薄暮烟霭里寂灭。
今夜无战事,只有雾气里一点点的焦烟诉说着岁月动荡。
后来他们七老八十了。再后来,六六年开始的那场灾难也没能将两个固执的老家伙分开。
六六年,wg爆发。墨燃曾经是gmd卧底并且他爹是个大户人家的事情被人扒了出来。
墨燃一把老骨头,被批斗,被关押,曾经的解放战争的英雄被这群他救了的后生一度往死里逼。
他们不给墨燃吃饭,踢他的老骨头,在祠堂里逼他和其他几个老头颤颤巍巍的站在椅子上,被下面的人扔石头鸡蛋烂菜叶。
这个时候,楚晚宁来了。
楚晚宁太干净了,没有人能找到他的污点,他本来可以安度晚年的
但是这把比墨燃年纪还大的老骨头,却眼泪汪汪的到了现场,一把老骨头比那么多年轻人还要灵活,救走了他的爱人。
这两个老人逃到了深山里,过起了隐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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