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爱上一个人,心会一直低到泥土里,直到开出花朵来,如此卑微,却又如此欣喜。”
没恋爱前不以为然,后来恋爱后,只要他一皱眉头,就觉得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哄他开心。
我和他是校友,比他大两届。
那时候我大三,正好负责新生群的咨询工作,而他就是那个问题最多的新生,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无意看到他在朋友圈里分享了一首《因为爱情》,我好奇点开,虽然我并不太懂音乐,但却被他的歌声撩拨得火热,刹那间,我的心也随着歌曲一齐起伏,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我默默点了个赞。
原以为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发来一条信息:
好听吗?下次我唱给你听。
那一刻,我承认,我真的心动了。
拿着手机死死盯着屏幕,仿佛时光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清静静,我只听得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第二天,他真的在我面前唱了这首歌,那时的他,连白衬衫都透着阳光的味道。
他说:“因为爱情,所以有你。”
我微微笑着,凭着一瞬间的冲动,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曾以为,校园里的恋爱是最纯洁无暇的,它没有金钱物欲的衡量,没有纸醉金迷的诱惑,却忘记了,它依然有人情冷暖的争吵。
他说喜欢黑长直的女孩子,我拉直了天生的卷发;他说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孩子,我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他说喜欢穿着裙子的女孩子,从此我与帅气的裤子无缘。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他想要的样子,看着我一点点的改变,他夸我,真乖。
因为他的一句肯定,我会开心好久,但也会因为他的一句批评难过半天。
渐渐地,我觉得每天活得好累,明明我喜欢自己的天生卷发,明明我喜欢毫无顾忌的大笑,明明我不喜欢穿裙子,可为了他,我却一次次地逼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似乎整个人都是为了他而活,依附于他,没有自己的思想,像个提线木偶。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无底线的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吗?
回想起那段日子,大部分的时候都被自卑包裹,早已忘了什么是恋爱,错把他的控制当成喜欢。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一段真正健康的关系,不是把对方困在一方天地、加上一身枷锁,画地为牢,而是一起并肩展翅高飞。
后来他提出,想要我的第一次,我拒绝了。
除了我思想比较保守外,最重要的是,我还没确定,他就是我要相伴一生的那个人。
听到我拒绝后,他阴沉着脸,在寒冷的操场上,我们一圈圈地走着,却再也没说一句话。
看着他低头不语的样子,眼神没有一分落在我的身上,走得利落而干脆。
我的心脏就像被人紧紧捏住,发酸地疼。
难道第一次有没有给他就这么重要吗?
我从来不在乎他的第一次会不会给我,因为我觉得长远的未来才是更重要的,如果需要用肉体和欲望来维系一段感情,那又能走多远呢。
但在操场分开后,我们有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他没有找过我,他的生活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缺席而有任何变化。
在校道上碰到他,他有些躲闪,我说:“别躲了,把话说清楚吧。”
他站在树下,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们分手吧。”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疼得发抖,世界仿佛一下子黑暗了,但依旧强忍着眼泪,丢下个“好”字便跑了。
我边跑边哭,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下雨,偶像剧的剧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好讽刺。
毕业前夕,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牵手走在一起,那个女孩子长得不算漂亮,但笑得很张扬,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
不禁觉得好笑,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大笑的时候,他呵斥我,“女孩子要矜持,你这样一点也不淑女。”
可如今呢,他却和笑得最爽朗的女孩在一起了。
想想分手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无穷的自卑和怀疑中,每天都很难熬,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趣来,甚至出现了严重失眠,整夜无法入睡。
一闭上眼,耳边回响着的都是他对我的训斥和嫌弃,我哪哪都不如别人。
短短一个月,我就瘦了十几斤。
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做了半年多的治疗,我才慢慢从恋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次恋爱也让我明白了,原来我为他伪装的样子,不仅不会让他喜欢,还丧失了自己的人格,把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太丑了。
后来,我剪了一头清爽的短发,挑染了我最喜欢的酒红色,和朋友在一起时,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也不需要顾忌谁会不喜欢,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终究是辜负了自己。
好好做自己,比什么都强。
谈过恋爱之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爱情都很美好,至少我这段不是,他没能让我变成更好的人,反而把我变的患得患失喜怒无常、猜忌防备,自卑讨好。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爱我,糊里糊涂的在一起终究逃不过草草结束。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没有给第一次就直接分手,也不会这么快无缝衔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新鲜感和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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