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方才抬头,一袭黑影就闪到了他身前。
朦胧的月色里,那人低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了起来:“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经常来偷供奉的小孩,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那些供奉都是给帮你们凡人守着山河龙脉的真龙吗?”
季平说道:“我饿了。”
那人愣了愣,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就为了吃的卖那些小鬼魂魄了?”
季平一愣:“魂魄?”
那人起身面朝着月亮,月光将他的脸照得分明,漂亮得不像个人。
他将手搭在眉骨处看着月亮:“可不是,他们每带你走一次就私定了交易,偷你一点魂魄,你看你的脸色,再这么下去,你的魂魄就要被偷光了,不过有来有去有得有失,这群小鬼倒还仁义。”
季平垂下眼睑,半晌才干涩的开口:“那我会死吗?”
对方嗤笑起来:“当然会死,不然人人皆可卖魂魄获取自己所需之物,这世间不就乱套了么,不过也亏得你年纪小,所想所需没怎么惊世骇俗,只想着求些果腹的食物,他们想偷也不敢偷太多,你可知自古那些求美人的寿数减半,求财宝的子孙痴傻夭折,更有甚者求天下……”说道这里他忽然顿了下来。
他放下搭在眉骨处的手,眼神冷冽,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霾,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般的说道:“求天下者,若非真龙血脉,煞气当头,不得好死。”
他眯起眼睛有些危险的看着季平:“你这小家伙身上怎么有点龙气?”
季平仗着月色朦胧,愣是没看清他眼中的狠戾愣愣的想了半晌才答到:“可能因为我爹是皇帝。”
男人晃晃悠悠的往后一靠,萤火虫似的细小光亮托住了他的身子,他问道:“你爹?这个说法倒有趣,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不一般都叫的父皇么?”
季平见惯了奇奇怪怪的事情,自然不会因为他在空中这么凭空靠一下就被吓到了的,他从善如流的答道:“对于其他兄妹来说可能确实是父皇,不过于我来说就是爹了,我一出生就死了娘亲,虽在宫中却从来吃不饱穿不暖,和贫贱人家的小孩一样,他这种行为,又怎么但得起父皇二字?”
男人愣了片刻,忽然眉眼都松快了起来,他仰天大笑道:“好一个狂妄的小家伙,这倒是对我的口味,你那便宜爹确实没什么好的,身上龙气淡薄得几乎没有了,恐怕过不了几年就要死了,或者被人篡位,不认也罢。”
季平眸色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男人的眉眼都温和了下来对他招手道:“过来。”
季平皱了皱眉,忍着不适应凑了过去,随后一双温热的大掌就猝不及防的覆上了他的头,让他无处闪躲,从他出身到现在从没有有人对他做过这种动作,所以现在的感觉于他来说实在新奇。
那人又说道:“这山河沉闷,几百年无甚变化,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个有趣的小家伙,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被弄死了。”
说完他从季平的额头处提出来一缕金光,挥手一弹,那金光立刻散开,金线似的蔓延了整个夜空。
随后,金线牵引着许许多多熟面孔过来了,有刚刚带着他走来的小姑娘,有几天前才帮他偷被子的白衣女人,他们都恭恭敬敬的在空中排好。
男人好看的手指在空中虚虚一抓,把无数细小的金光抓出来融成一团拍回他额头。
身上蓦然一暖,季平一个哆嗦,他长年来泛着青色的脸逐渐红润了起来。
男人满意的看了一眼,一手重新捻了个法决,拿在唇边晃了晃,吹了口气弹出去。
四周的小鬼被他一指弹出去老远。
他转身笑眯眯道:“以后你饿了就来我这里吧,不会再有小鬼缠着你了。”
他又从腰间解下来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时时在身上放着,可以解百毒,有事也可用它给我传音。”
他揉乱了季平的头:“这些东西换你时时来看我一眼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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