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把克籽拷上了,救护车也赶了过来。
维亚一把扶住他:“你没事吧?你的伤……”
季泽栖忍着痛:“不碍事,你、你先带我去、去克籽那,我……我想先……”
旧伤开裂的痛和新伤扩张的痛楚牵动着季泽栖的神经,痛得他几乎失去了意识,眼皮子越来越沉,连话也说不出口。
“季泽栖!季泽栖!”
这是季泽栖昏过去之前仅存的一点意识。
那个时候,季枭非常喜欢捏自家儿子的脸,但是他不常回家,导致季泽栖和他比较陌生,而季泽栖小的时候又比较怕生,所以,一被季枭捏脸就哇哇大哭,后来还是南艳慢慢哄好的。
“这小家伙怎么这么爱哭啊?一点也不像我!”
“哎呀你行了,他又不是随隔壁老王,你就放心好了,泽栖其实很坚强的,你不在的时候,摔了跤肚子饿了什么的从来不会哭闹的,但是你一回来就变了,大概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吧!”南艳非常认真地替自家儿子辩解,“对了,你这次能休几天假啊?过几天是泽栖的两岁生日!”
“是吗……”季枭看向南艳,“那我应该给你准备些什么礼物啊?”
南艳一愣:“不是泽栖生日吗?”
季枭笑道:“不也是你把他生下来的日子吗?辛苦你了……”
季枭搂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再等等,等这几年的跨境贩毒案过去了,我就找机会向顾队申请从副队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到时候就可以多陪陪你们了。”
南艳:“那你这次会在家里待几天?”
季枭:“上头批了一个半月的假。”
那一年,季枭陪着他们过完了一整个春节,紧接着也给季泽栖过了生日,那一天恰好是农历的元月十五,别人吃汤圆,他们一家子吃长寿面。
“什么!?有线索了!?”季枭接到了顾远的电话。
“是的,季副队,局里面希望你赶紧过来一趟。”
南艳:“怎么了?队里打来的?”
季枭点点头。
“那……你回去吗?”南艳问,“我无所谓,你忙你的。”
季枭抱住她,狠狠地吻了她一下,道:“说实话,我真的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和泽栖……可现在……我该怎么补偿你呢……”
“没关系,等到你从副队这个位置退下来之后,就自掏腰包让我们三一起环游世界好不好,就当做是你赔罪了!”
“好,等我。”
可是他们却再也没有等到季枭从副队退下来的那天。
年幼的季泽栖不懂什么叫思念,所以他很少在南艳面前提到季枭,即便问了,也只是问一些类似“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爸爸怎么还不回来”的问题。
南艳总是耐着性子回答:“你爸忙,没空。”
可时间总会给人答案的。
当季泽栖明白蔡叔为什么那么拼命地帮助他妈妈、南艳总是和他说他爸忙的时候,他都快小学毕业了。
那时候,他的发小就嘲笑他的迟钝。
打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问南女士关于他爸爸的问题。
可奇怪的是,他从没见过南艳去祭拜过他的爸爸。
后来和刑侦队里的人混熟之后,他才知道,季枭的尸身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而且,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的。
南艳不愿意立衣冠冢,就一直认为季枭只是不回来了而已,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季枭作为刑侦队的副队长,能打能拼,才学也多,长得又俊,算得上是刑侦队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为人正直,从不徇私枉法。
他也是队里唯一一个会演奏两种乐器的人,一个是长笛,一个是吉他。
在刑侦大队的第一张合照里,季枭可以说算是打扮得特别非主流的了。
季泽栖看到那张照片的第一眼就是这么一句:“辣眼睛。我觉得他不是我爸。”
“耐着点性子,总会有答案的。”
“爸爸……”
“什么!?头目跑了?!你们怎么看人的!这么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工资给你们是白给的是不是!”
“什么?会不是队里……不!不可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一趟!你先让老林帮我把资料准备好。”
长笛声悠悠,吹着一支塞外小曲,在记忆中曲折无比地蔓延。季泽栖似乎看见前方一片黑暗,吞噬了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醫生,他怎麼樣了?”
“很難說。他左肩上的傷口縫過線,還沒拆呢,應該是舊傷未愈,剛剛又被劃了一道,不得不說,那歹徒還真是兇殘啊,愣是劃得比之前的傷口還深,線還都裡面纏繞著呢,不好清理。”
“舊傷?”
“你不知道嗎?他的左肩上有一條10釐米的傷,等等,你不是他的家屬嗎?”
“不不不,醫生,他只是寄宿在我家而已,他是我校的交換生,他……”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护士急急忙忙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醫生,病人對藥物排斥嚴重,而且失血過多,醫院血源不足,怎麼辦?他的家屬呢?”
医生:“血源怎麼會不足?”
“他是陰性AB型血,醫院的血只能夠撐到早上五點。”护士扶了扶眼镜,看向维亚,“你是他的家屬嗎?”
维亚摇头:“我是他朋友。”
“那麼請盡快通知他的家屬,早上一定要來,不然我們沒有辦法繼續進行手術。”
“好的,但我需要他的手機。”
维亚拿到季泽栖的手机之后就立刻开了机,发现上面有几条微信未读消息,都是同一个人的。
【艳】:吃饭了吗?
【艳】:怎么不理我?
【艳】:身上的伤还疼吗?
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点开通讯里,他在备注里很顺利的找到了季泽栖妈妈的号码,拨了过去,简单地和南艳解释了一通后,南艳便火急火燎地订了机票,连夜赶了过去。
当然,蔡建明一直跟着她,否则光凭南艳一个人,三天都不一定买得到票,毕竟这段时间是旅游旺季。
凌晨三点,护士又急忙地跑了出来:“病人傷口大出血,急需血源,家屬呢?”
“再等等小姐,他媽媽還有半小時才到。”
凌晨三点二十四,手术室内——
“抗生素,凝血劑,他的血流的太快了,這傢伙不會是有凝血障礙吧……”
“醫生,皮試的時候發現病人對抗生素過敏,怎麼辦?”
“那就先上凝血劑,不能染他那麼流著血。”
“好,要上麻藥嗎?”
“上吧。”医生点点头,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再派個人出去問問家屬到了沒!”
此时的南艳在医院手术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让我进去,我要去见我的儿子!”
“女士,請您冷靜,住院部在那邊,您可能走錯了,這裡是手術部。”
可是南艳压根听不懂,好在维亚听见动静太大跑下来了。
听见南艳争辩的声音,他立刻上前问道:“您是季泽栖的妈妈吗?”
“对,我是!”
“放她進來,他是病人家屬,病人還在手術呢!”维亚对保安说道。
(繁体字的那些话语是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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