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与信天翁

9.

餐馆其实很小，但可能是接近凌晨的原因，空桌到处都是。

江夏一边切肉，一边看着周围——他看了看旁边那桌的餐桌上还摆了一盘蠕动的凉拌生竹虫，还有一盘被炸得有些发黑的充满胶质的蠕虫，上面撒了点盐巴和孜然。

其实闻上去还挺香，据说有满满的蛋白质味道，但视觉上仍旧超过了江夏的承受力。

“这合理吗？”江夏问道。

“难道不合理吗？”林飒咬着一小截烤蜂蛹说，“放心好了，这些虫类易于培养，有营养价值，经济效益大...”

“你不觉得感受到爆浆的感觉很糟糕？”他悲伤又恼怒地抓住林飒的衣袖说。“你该不会是传说中邪恶的巫师吧？”

林飒拍了怕他的背，低沉而迟疑地回答道：“这是个有些主观而果断的臆断，其实吃上去的口感都差不多，而且你也不会在意它们之前吃什么，对吧？”

“好吧，你赢了，哥们。”他愤愤地咬了口肉，低沉地说。

酒吧兼餐厅角落有个书架，江夏漫不经心地瞥过去，看到一排排的书名。

《西西弗神话》

《光恰似水》

《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江夏看了这些书名一会儿，然后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下侧的书籍已经有些积灰，不过它们大多很薄，像是冯山雅家里定得那些期刊一样。

他随手拿了本，翻了翻封面的寄语：“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认识之所能。”

江夏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这时候邱逸走了过来，后面是她的朋友刘欣怡。

邱逸露出一种朦胧又微妙的笑容。

“邱，邱逸......”目睹她微笑的江夏打了个哆嗦。

“嗯？”邱逸歪了歪头，眼睛在一瞬间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暗淡。

“啊，怎么了？”带着些许失望，但随即她又似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微笑道，“记得付钱。”

“我......”好不容易酝酿出喜悦的情绪，被硬生生开在喉咙里。

江夏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阵发晕。为了排解这种感觉，他随手从盘子里拿了块咬住———皱了下眉，他很快把它又吐了出来，是柠檬！

“我改变主意了。”邱逸露出花一般的笑容，无耻地说出了这五个字，“怎么，不行？”

刘欣怡此刻热烈地望着江夏与林飒，问询他们是否愿意帮他们去楼上的室内花园拍照。

“山雅也会来啦！”刘欣怡跳下吧台，哒哒哒地跑到江夏旁边，“拜托！”

林飒以还有事情要办拒绝了，而江夏则本着反正没有什么危险，也没什么事的悠然心态，于是欣然同意。

他们四目相触，最后，他挠了挠脑袋，谨慎地问：“一个小时，对吧？”

“能不能用拍照免了那些钱。”他挤眉弄眼地哑声说道。

“嗯”邱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手镯，模棱两可地说，“只是拍点照，大可放心，这次一定不会反悔。”

“走了，欣怡。”

江夏站在幽暗的门口目送着他们的离去，那莫名有些萧瑟彷徨的身影让林飒不忍再看。

“兄弟多保重。”林飒一脸凝重地嘱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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