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坡村住了不几天,贾先生居然名声在外,隔三差五有不少的邻村病客慕名而来,说来也怪,别的先生总是要谦虚地介绍一番自家的高超医技,这也无可非议,不然如何挣得银子养家糊口?贾先生不然,总是对外村求医者说自己年少医技不济。
一病者说,虽然不知华砣是哪县哪村的,先生敢打出华砣第二,自然不会低估先生医技。
贾先生说此言错矣,客官没念完牌子上的六个字自然是这般说来,果然有细心者搜觅到牌的下端板角处,有又小又模糊的“心想”两个字,引人忍唆不禁。
贾先生果然是滑稽有趣之人。
贾先生来边坡行医本不是正事,无奈之下他只好乘晨间还未有人来求诊,便按人指点背着药箱往村头走去。村东头第一家正是钟大小的赌友钟发富家。
钟发富的老母双目无神的坐在一小木板櫈上,满是沧桑的脸无丝毫表情,如是一座雕塑泥人,贾先生上前恭敬地招呼道:“婆婆您好吗?”
老人依旧是木然坐着,难不成双耳失聪了,贾先生细察老人,脸频瘦黄,唇黑泛黄,肤无血色,这似是心腑有疵,自己却不懂疗治,如何是好?他低声地对老人说:“婆婆您身体有恙……”
“早死早超生,活够了”老人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滚动着出来的。
贾先生心生歉疚,他掏出几个铜钱递给老人,恰在这时低矮的土坯屋里走出一蓬头垢面的遢邋中年人,他瞥见铜钱双目一亮,扑过去伸手便抓铜钱,那知贾先生攥铜钱的手猛收回:“你是何人?”
贾先生猜中了,果然是老人的儿子钟发富,“你便是发富叔么?你赌的把母亲累成这样,你心无愧么?你赌友钟大小如此旺气也戒赌了,你为何……”
“他?钟大小旺?”钟发富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又转过来:“那家伙可是赌场上有名的衰鬼!他何时赢得钱?”
“发富叔此言差矣!前不久,呃,便灭门案前几天他赢了大钱,您不知道?”
钟发富冷笑一声说:“那几天便是他输得最多的,也不知那牲口从哪里弄来许多钱,求他借我一两都不干,他只一天便输了三十两银,活该这衰鬼!”
“他那些银子自然是赢来的呀……”
“老子与他同出同入,他去那里去赌我能不知么?他赢过屁!”
贾先生心里乍一亮,对钟发富说:“十赌九输,结果也不用小辈说了,您母亲身体有恙应早诊治,您只有一个亲人了……”
钟发富垂下头来:“吃的都没……如何……”
贾先生把攥在手上的几个铜板递给钟发富:“府衙捕快房的捕头宋子伍善治您娘之病,何不带婆婆去诊治?他不会收你诊金”
钟发富忽地跪于地上朝贾先生纳头便拜:“大恩大德!钟发富不是人!”
贾先生走在村巷上不知心中是喜是忧是怒?只见一轮红日已升到一杆高,习习和风迎面吹来,心里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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