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留在磨房的宋子伍,闻得窗外蝉鸣,他想起家乡的仲夏,娘亲搧着葵扇在院子树荫下纳凉,爹在烈日下翻晒草药的情景浮现在他脑海,他仿佛又闻到草药的芬香。爹没了,娘病了,娘……他不敢往下想……
“子伍”是黄芊尔转了回来,子伍急忙用衣袖擦一下眼睛才转过头去:“小姐”
黄芊尔猜想子伍是听了大嫂失儿的事,又想起自已的身世而难过了,便安慰道:“不要多思……”
“小姐,我只有娘一个亲人了”
黄芊尔望着子伍一脸悲慽,不知说什么好,“你爹是病故的吗?”
子伍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八年前那场灾难粗略地说了。
黄芊尔望着宋子伍一脸的悲桑瞬间变成坚毅,双目闪着亮,但紧抿的嘴却又是欲哭无泪的样子,黄芊尔心中是说不清的滋味。
俩人静黙了片刻,黄芊尔说:“子伍,你为何不找师傅习武?如杲习武厉害了,哪个敢欺侮你?没看见那天在擂台上,把那嚣张的番鬼佬打下台的那位大侠吗?多威风!”黄芊尔双目闪着子伍看不懂的光彩。
“知道了,小姐”宋子伍低声说着,拿眼偷看黄芊尔,见黄芊也看着他,宋子伍羞涩地垂下头。
趁歇两天的时机,子伍找遍西关终无师叔铁铺踪迹。末时已过,夏阳渐斜,依然是火辣灼人。宋子伍在凉茶棚选一木条坐下。
“客官坐着凉快凉快”茶棚老妇端上一大碗凉茶,“哟是位小后生,便宜的,喝两碗呗”子伍也不问价钱,接过来咕噜噜呷个干净。
“后生不是本地人吧?肯定不是的,嘻嘻,不象”老妇人似是终于逮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了,唠叨不休,“小伙来广州作什么事呀?”
“阿婆,我是来找亲戚……”
“找到了吧?自然是找到了,西关没多大嘛,亲戚是干什么的嘛?”
“阿婆,我亲戚是打铁铺的,没找着”
“哟,小伙说的也真奇怪,西关就二间铁铺能没找着?”阿婆像是在搜索的记忋,忽然拍一下脑门说:“看我这老婆子的记性,还有一家!可怜呦,被火烧了……”
子伍猛地站来,说不定就是那家,“阿婆,在哪里?怎么被烧了?”
“近着呢,喏,向左边走街口左转,在十字路口右转便是。唉,说铁铺老板是太平军,京城来了几个人很厉害的人,带着广州的官兵围攻,死了好多人都攻不进去,烧了,可怜铁铺老板和三个伙计都活被烧死了,作孽……”
子伍放下茶碗,按阿婆说的位置拚命跑去。
“凉茶钱呀!唉……”
子伍气吁吁地跑进一所只剩下残壁的院子,一片狼藉,一地瓦砾。最显眼的风箱被火烧了大半段,只有风箱旁高高的火爐烟通孤独地立在烈日下。这是是师叔的铁铺吗?子伍抬手抹一下额上的汗珠,失落之情无以言表,他踩着瓦砾刚进屋子的大门,忽然瞅见对面的残壁下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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