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么兴冲冲的，有什么指教要给我吗？”我心里很清楚Nana姐的做派，于是直接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顺带来看看你的两位女朋友”。Nana姐把胳膊伸到我脖子后面，搭在右肩上。“怎么了？不欢迎？”

“不敢不敢，在我们尊敬的Nana姐面前，咱一个小兵怎么敢造次”。我故作认真的摊手道。

“你啊，脑袋还是这么不灵光！”Nana姐稍微加重了一些语气，右手在我的右胳膊上狠捏了一下，痛的我差点跳起来。

“翼音，过来坐吧，还站着做什么？”杂音忽然对翼音说道。怀里的小怜乖乖地坐在她的怀里，好奇地看着我和Nana姐。

“不用了吧……这样站着没关系的”。翼音吧双手交叉握住，垂在双腿之间，脸色淡然地回答道。

“喂，你这样站着可是让人家很难堪的啊，快过来坐下”。杂音倒是毫不客气的指出翼音的问题。

“好吧……”翼音有些支吾地应道，有些扭捏地坐到杂音身边。小怜看了看翼音，然后离开杂音怀中，坐到了翼音怀里。

“喂，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打算娶一个吗？”Nana姐忽然把嘴凑到我的耳朵旁边悄声说道。听到这里，我的脸瞬间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根。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Nana姐，说道：“喂……你说什么呢……”

“哈……真的还是笨蛋啊，好好的机会可不要不珍惜”。Nana姐低声看着我满脸通红的样子说道。

“喂……会被听到的吧……这样子不好吧？”我一脸郁闷地耸肩道。

“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娶了？”Nana姐左手捂着嘴，笑吟吟地看着我，“你这么年轻，过了这会儿可是会后悔的啊？我倒是可以免费帮帮你的……”

“这个问题真的不好笑的喂……”我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要开这样无谓的玩笑，会被他们打出去的……”

“不会的把，我看她们都挺贤惠的哈？”Nana姐故作吃惊地说道，但是表情告诉我，她不是认真的。

“好吧，起码至少有一个会这样做”。我指的就是杂音。

“真的？”

“真的”。

“肯定？”

“绝对肯定”我点头道。

“要不我试试把你说的话告诉她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被打出去”。

“喂……”我的脸瞬间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Nana姐，你吃饭了吗？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飘了过来。

“哦，早饭已经吃过了。”Nana姐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别处。

“如果你还没吃的话，我可以做给你”。果然还是翼音懂事啊，得救了……

“啊，没事的，我真的吃过了”。Nana姐回答道。

“嗯。”翼音点头道，“有什么让我做的，可以叫我”。

“没什么，没什么的，呵呵……”Nana姐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尴尬，“我这次来只是看看这小子”。Nana姐把脸转向我，将下巴扬了扬。得，看来我还是难逃一劫，我最怕被Nana姐调侃了。

“我要出去玩！”怜忽然对翼音叫道，“翼音姐姐，我要出去玩！”怜拉着翼音的手摇晃着。

“好啊，姐姐带你出去玩”。翼音说着，便起身准备走。小怜也下了地板要跟过去。

“等等，我们一起吧，我有个更好的去处”。Nana姐忽然说道。

“哦？”翼音抬起头来看着Nana姐，一脸困惑，“姐姐不是要和Zets说话的嘛，我们外人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

“没关系，反正我也好久没有活动过了”。Nana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这附近有个大型的儿童游乐场，去那里吧”。

“这样好吗？太麻烦您了吧？”翼音依然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关系，今天我请客！”Nana姐走近翼音，然后望着小怜。

“游乐场是什么地方？”小怜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游乐场啊？游乐场就是很好玩的地方喽，去了就知道了”。Nana姐俯下身来，摸着怜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嗯，那我们走，正好我也有些无聊”。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是看到杂音虽然看着我们，但是没有动。

“杂音，走了”。我对她说道。

“你们去吧，我看家”。杂音将头一扭，表示对游乐场不感兴趣。

“走吧，只留着你在家，我多不好意思”。我继续劝道。

“杂音……”翼音刚把话说出口，我看到Nana姐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抓住杂音的手往外拽。

“唉？我说了我不想去了啊，放开我”。杂音屁股离开了沙发，但是硬撑着不走。

“走了走了，走了走了，今天天气多好，出去玩吧”。Nana姐一边拖着杂音，一边仿佛自顾自地念叨着。杂音见推辞不过，只能任由Nana姐将自己拖到了门外。

“那么Zets先生，有劳费心了”。翼音冲我鞠了一躬，然后拉着怜走向门外。

“阿拉阿拉……”我摇了摇头走出门，顺手关上了门。太阳金色的阳光撒在地面上，秋风微微地扫在脸上。

路上，汽车在街区上向目的地行进着。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平时不怎么喜欢开车的Nana姐今天竟然执意要她自己开车，我呢，只好坐在旁边的副驾驶席上面有些无聊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后排上面坐着怜，翼音和杂音。从后视镜上面望过去。怜正在趴在窗户上望向外面，翼音一只手扶住怜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外面，并且和怜轻声说着些什么。杂音呢，依然是老样子，一副谁也不爱理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好象要拒人以千里之外。

“Zets，你有点不安呢。”Nana姐忽然对我说道。

“没有不安，只是觉得有点违和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摇着头，看着Nana姐。

“可以理解，毕竟一下子解脱出来不是很快就可以适应常规的生活的”。Nana姐麻利的一边换挡一边对我说道。还没等我回答，然后又接着道：“这大概就是幸福来得太快，所以导致你无所适从”。Nana姐扭头对我笑了一下。

“也许吧……，总感觉这样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和她们相处，连一点生活经验也没有……”我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那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学习，以后会用到的，这是忠告”。Nana姐一边开车，一边语气肯定的说道，“说实话，我倒是有点羡慕你呢”。

“哈……羡慕我对她们束手无策？”我用鼻子哼笑了下，自嘲道。

“你不知道另外一个家伙有多羡慕你呢，这两天频繁的出入酒吧，好像是被你打击到了吧”。Nana姐一边笑着说道。我知道她在说Wisher。

“咳……反正我是够呛……”我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烧。

“哟，真不经夸，这么快就脸红了”。Nana姐已经笑出声了。尴尬。

汽车在街区内拐了个弯，停放在游乐场门前的停车场。停车场内已经整齐的码着很多汽车，门口上拉着彩幅，天上飘着大大的氢气球，有很多孩子和家长一起穿过大门，向游乐场内涌去。

“好热闹。”我打开车门，首先发出一声惊叹。

“好像我们正好赶上了什么庆典？”Nana姐扭头向我说道。

“不知道呢，进去看看”。我回头望向怜和翼音，指了指游乐场大门。翼音点头，表示知道。

“你们进去吧，我讨厌人多的地方”。杂音忽然语出惊人。

“已经到地方了，不进去很可惜的”。我走过去对她说道。

“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呆着就好”。杂音还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头一歪，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

“走吧”。我伸出手笑道。

“不去”。杂音脸一歪，转身想走开。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

“拉着我做什么？放开！”杂音一甩手，想把我的手甩掉，但是没能得逞。我这次下定决心要她和我们一起走，不能孤单的留下她一个人。

“翼音和大家都在等着你”。我真诚地轻声说道。

“我……”杂音转过身来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来吧，大家都在等着你，我们一起好吗？”我拉住她的另一只手，望着她的眼睛。忽然，我在她红色的瞳孔中看到了有些如同电影画面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好像喜怒哀乐在这一刻同时写在眼睛里。她有些发呆地望着我，一动不动，我感觉她浑身都僵硬掉了，这……这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悲伤……或者是喜悦……，这种反应……，术语上叫做应激性迟滞，但是能造成如此效果的刺激，那是什么？

在我也愣神的同时，翼音飘了过来，拨开我的手，一把抱住了杂音的腰。我看到杂音浑身颤抖，像是打了一个激灵，眼神也一下子恢复到了以往的神采。

“我……我和你们去……”杂音喃喃地说到。

“嗯，要开心啊……”翼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来，然后牵着杂音慢慢走向大门。

门内，杂音和翼音肩并肩走着，时不时地交谈几句，怜骑在翼音的肩膀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人群，幸好没人对杂音那有些特别的穿着过分关注，我也稍微放了放心。Nana姐走在我旁边，但是似乎也没有太大反应。如果说Nana姐今天带她们出来玩是有目的的，但是也绝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我觉得让她多接触下杂音，或许能消除杂音是威胁类似种种的疑虑。

“我要坐那个”。怜忽然大声喊道，然后一指旁边的一个娱乐设施。我顺着方向望去，原来是旋转木马。还没等我开口说好，Nana姐上前一步说道：“好啊，姐姐带你去”。说着，就要把怜从翼音肩膀上抱下来。正在这时，她的手忽然被杂音拉住了：“让我带怜去吧”。

“唉？”Nana姐一愣，疑惑地望着杂音。

“杂音想去，就让她去吧，她能行的”。我走上去向Nana姐点了点头。

“那好吧”。Nana姐笑着放下了手。杂音将小怜抱起放在地面上，然后两个人一起向旋转木马走过去。我看到小怜走路一蹦一跳的，一定很高兴吧？杂音似乎也是很高兴的样子，完全不像刚才的那个她。

“杂音也一定很想玩旋转木马”。翼音望着杂音和小怜的背影，忽然语气有些感慨地说道，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一样。

“是啊，虽然不知道她的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总觉得她在以前是一个没人关心，没人爱护的孩子，还保留着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稚气以及违和感”。我自语道。

“违和感？”翼音眨巴着两个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我。

“嗯，她的眼睛，目光，让人觉得她并不是个普通人”。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是啊……，杂音总是让人在意呢……”。翼音说着，又望向已经骑在旋转木马背上的两人，我看到两人高兴的大笑着，很快乐的样子，感觉她们两人从来没有如此快乐。

“我想起了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母亲每次都会和我一起玩跷跷板，不过那个时间已经过去了”。Nana姐摇着头，说道，大概是在回忆自己的童年吧。

“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普通人，享受着安逸的环境却还在抱怨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多少东西，浑然不知保护着他的人有多少，总觉得这种人应该丢到鳄鱼池里去”。Nana姐耸肩笑道。

“嗯，有些人在保护大家的时候，付出了很多珍贵的东西。”翼音点头道。我听到后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她竟然认同Nana姐的话，我估计以她的能力，大概也能猜到我俩的真实身份了吧？不过她竟然看透没有说透，这点我倒是有些感激。以杂音的性格，知道我一直在糊弄她，大概又会把我赶出去吧？我想着，脸上露出苦笑。

“你的创造者总有一天会因你为傲的”。Nana姐回头，朝翼音笑了笑。

“多谢夸奖，但是小翼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翼音笑着，朝Nana姐一歪脑袋。

“做一个普通人也大概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了，要有心理准备哦”。Nana姐望向翼音，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

“我会的”。翼音点头道，依然是笑着，仿佛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一样。

“呐，她们回来了”。我望着往回走的两人说道。

本来杂音和小怜还有说有笑的往回走，但是一到近前，立即恢复了那种冷若冰霜的面孔，让人感觉她有些不自然。

“来，小怜，让我背你一会儿吧”。Nana姐蹲下身子，拍着手笑着，让小怜过去她那里。小怜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也笑着走了过去，让Nana姐将她抱起来，放在肩膀上。

“走起，去玩下一个喽”。Nana姐站起身，高兴地喊道。

这时，我忽然发现，杂音的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下。如果可以让她一直这样放松的话，就好了，我思索道。

随后，我们几乎将整个游乐场的游乐设施玩了一个遍，杂音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她就像是第一次来玩一样，虽然我能猜测到她可能经历过什么，但是却从来没想到后来当知道事实以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慨或者……

夕阳已经懒洋洋的飘在地平线上，随时将会带走最后一抹阳光，街边的光感路灯也开始慢慢渐亮。我们一行4人走在回停车场的路上，小怜趴在杂音的肩膀上已经睡着，Nana姐曾经说要帮她背一会儿，但是都被杂音拒绝了。但是看着她微笑着的样子，我还是愿意让这样的微笑多停留一会儿时间。翼音跟在杂音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怜，似乎是放不下心的样子。游乐场的人和吵闹声越来越少，这对熟睡着的小怜似乎是一件好事吧，我们4人也是像默契一样沉默无语，径直来到停车的地方。

Nana姐拉开了后座的侧门，示意先让杂音坐进去。杂音点头，慢慢地将小怜从背后放到前胸，然后动作缓慢的坐了进去。正在这时，小怜忽然用双手搂住杂音的脖子，轻轻说了句：“妈妈”。杂音一愣，脸上似乎有些惊喜的样子，旋即坐好。呵呵，看来是被认同了的喜悦吧？我想。

回家的路上，4人依然相应无语。Nana姐的沉着，我的思考，翼音的悠闲以及杂音对小怜的怜爱。

汽车很快就回到了公开居住区。在我即将要下车的时候，Nana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轻声说：“你先留下”。然后自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并拉开了杂音一边的车门。杂音先是惊异地望着Nana姐，然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并慢慢下了车。翼音早已下车，并打开了房门站在旁边，就像是迎取一位归来的公主一样。

忽然，我看到杂音指着我这边在和Nana姐说着什么，可能是问我为什么不下车的原因吧？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Nana姐走了过来，拉开车门，麻利的钻进驾驶室，然后望向我说道：“你对翼音和杂音到底了解多少？就任凭他们这么住在这里？”

“我只知道杂音和翼音不会构成威胁”。我摊了摊手，耸肩说到。

“但是如果这样长久下去会对任务构成阻碍”。Nana姐拧眉，非常认真的说道。

“我不认为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搬回基地去住”。我回答道。我就知道Nana姐此行一定另有目的，于是也是很认真。

“我觉得你应该早点和他们的关系断开”。Nana姐点头说到。

“这是命令吗？”我盯着她的眼睛。

“我还没有发出过这么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命令”。Nana姐一耸肩，启动了汽车。

“那你怎么看翼音和杂音？”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其实很怕Nana姐对我下达个那样的命令。

“先说说你的看法”。Nana姐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翼音很懂事，而杂音更像是表面冷淡，实际上比起热情，有过翼音而不及”。我简单地做了个总结。

“正解，杂音其实是把自己的另一面隐藏了起来，才故意显得那样冷峻。”Nana姐竟然同意我的意见，“但是她把自己隐藏起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利益”。

“杂音，我感觉她是一个挺复杂的女孩子，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叹了口气说道。

“难道不是单纯的公主病？”Nana姐扭过头来冲我微笑了下。

“如果是的话，她的家人也许早就满地球悬赏找她了吧？”我耸了耸肩。

“是啊，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好孩子吧，爱心这种东西是掩饰不起来的”。Nana姐忽然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还没等我回答，Nana姐又接着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些变得不近人情了呢？”

“是我们”我顿了顿，“战争改变了我们”。我摇头说道。

“我们没有为国家而战，代表的只是我们自己以及拿到的钞票而已……，是不是有点自找罪受的感觉？让我们变得疑神疑鬼，不近人情？”Nana姐摇着头说道。

“大概吧，但是我除了战斗技能，大概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我叹气摇头道。

“哪啊，我们的Zets还会泡女孩嘛，这不一下就两个到手了”。Nana姐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喂喂……我是被强迫的”。

“哪有这么幸福甜蜜的强迫啊？为什么我没有遇到啊？”Nana姐故意把幸福甜蜜，和强迫读成重音。

“姐……你饶了我吧……真饶了我吧……”我求饶道。

“你打算带我去哪？”

“一个既隐秘又私人的地方”。

汽车沿着海滨小路一路疾驶，然后又穿过一片林间小道，一直到路的尽头才停下。我在心里预估，这段路应该有差不多30公里的路程，Nana姐要干什么？

“下面的路，汽车走不了。下车吧”。Nana姐对我说了句话，然后就下了车。

“哦……”我有些不安的下了车，森林中的某些气氛有点不对。

“跟紧我。”Nana姐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紧走几步跟上。

这片树林很茂密，刚才的小树的叶间还有几缕阳光透下，但是这里的参天大树已经没什么阳光可能透下来，浓重的树荫让我总感觉有些不安。Nana姐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脚下反而有些加速的迹象，我紧随其后。

“停！”Nana姐忽然举起了右手掌示意。我立即停下，蹲在了地上，警惕地望着四周。别介意，这是我养成的习惯性动作，在视野范围不良的情况下最好靠听觉来确认潜在的威胁。因为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灌木和杂草，除了能听到鸟叫和昆虫的嘶鸣以外，别的没什么声音值得注意的。我看到Nana姐掏出她自己的PDA，在上面指划了几下。

“OK，可以了，继续跟着我，小心别跟丢了。”Nana姐轻声道。

“刚才怎么了？”我紧步跟上，满腹狐疑地问道。

“解除下安全设施，我可不想你在进入我的地盘的时候被射成筛子。”Nana姐扭过头来，嘴角上翘，调皮地说道。

“哈……”我心理一惊，干笑道。原来是我进入了她的地盘，难道这里设置了很多陷阱和监视设施？

没等我想完，Nana姐开口继续说道：“我按照通常的防御情况在这里布置了了地雷和红外警告器，还有其他陷阱，未经授权的进入最好的情况可能会导致终生残疾。”

“……”我吐了吐舌头，表示无可奈何，“看来这里有些什么别的好东西？”我问道。

“最好的东西你马上就能看到”。Nana姐依旧头也不回地说道。

两人在林间穿行了一会儿，一直来到森林外的一片沙滩上，我注意到海滩旁边有很多礁石，而且最大的一块礁石上还有个天然形成的岩洞。难道Nana姐在这里住？我想到。

“这里的海景很不错吧？”Nana姐对我笑道，然后走向岩洞。

“确实不错”。我边走边说。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你是怎么找到这片宝地的？”我问道。

“总部的地下生活很无聊，而且很吵”。Nana姐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

我们来到岩壁前，Nana姐再次拿出PDA。我注意到在岩壁左上角有一个不太像自然形成的凸出物，再定睛一看，哦，原来是个被伪装起来的监控探头。

“进来吧，愣着干什么？”岩洞中忽然传出声音。

太阳已经收起了它最后一缕阳光，世界重新回到黑暗。当然，岩洞里也是漆黑一片，我看不到Nana姐的身影。但是我还是走了进去。岩洞忽然明亮起来，越来越亮。我顺着发光的地方望去，原来是一盏荧光灯正在慢慢变亮。我看到Nana姐正站到一堆木箱之间寻找着什么。岩洞四周整齐地码放着各种木箱，我还看到了被高高收起的吊床，似乎Nana姐经常在这里住宿的样子，洞中间还有一堆黑色的，燃烧殆尽的余烬，上面架着烤肉架。

“这里的生活可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原始了”。我笑着说道。

“大概”。Nana姐拿出两根鱼竿，其中一竿丢给我。我伸手接住。

“这是？”

“准备我们的晚餐，如果钓不到，就只能饿肚子喽？”Nana姐调皮地一眨眼睛。

“这样，但是我不怎么会钓鱼”。我挠了挠头皮说道。

“你要学会自己放松，跟我来吧”。Nana姐把鱼竿扛在右肩上出了洞，左手还提着一个桶。

“那好吧”。我提着鱼竿，也跟她出了洞。

我尾随着Nana姐来到一块宽大且平整的礁石上，这里还钉着一个鱼竿架子，看起来Nana姐经常到这里来。Nana姐放下桶，开始从里面取出饵料和渔具。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Nana姐边给鱼竿上饵，一边说道。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选择这个地方钓鱼”。我迎着海风和海浪大声说道，“这里风大浪高，任何鱼都不会喜欢这个环境恶劣的地方出现吧？”

“有点道理”。Nana姐的长发也被吹了起来，飘在脑后，不过她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水面波涛汹涌，水下可是风平浪静呢，有些鱼喜欢躲在礁石缝里”。Nana姐扬了扬手上的鱼竿。

“你不怕鱼漂被海浪卷走吗？这下，连鱼漂的定位都会很困难，不会有鱼吃饵的吧？”我也准备好下杆了。

“走着瞧吧！”Nana姐笑道，然后一甩鱼竿。

“在钓鱼专业人士看起来，我们就像两个傻瓜”。我笑了下，也一甩手中的鱼竿，甩进了海里。

Nana姐坐在礁石边缘上，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漂，礁石下溅起的浪花好像能打在她脚上，不过她依然毫不在意。我犹豫了一下，盘腿坐在礁石上面。

“怎么了？怕了？”Nana姐忽然说道。确实像她那样坐着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是逆风，说不定会被直接吹到海里。

“死都没怕过，怎么会怕这个”。我大声说道。

“哈哈，Zets，干我们这一行的，怕死就不要去干”。Nana姐说道。她说的话使我想起了雇佣兵十大谏言，其中有一条就是：你不为任何国家的荣誉而战，所以你必须充盈你的钱包。但是，我遇到的似乎是一个近乎吝啬的上司。

“是啊，干我们这一行，连找个女朋友都很难，即使找到了也不会持久，多半也就是玩玩吧”。我调侃道。

“你不是已经有两个了么？”Nana姐抿嘴笑道。

“我可不想吧无关人员扯进我们这个随时都会得罪人的职业”。我摇了摇头，否定道。

“那你怎么看她们？偶然还是自然？”Nana姐问道。

“偶然”。我肯定地吐出两个字。

“人生那，有时要看的开一点，这点你应该学学其他雇佣兵”。Nana姐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左肩。

“学他们吃喝嫖赌么？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我还想过平静一点的生活”。我摇头道。

“一直都在和死神打交道，这辈子是别想喽”。Nana姐说完吹了一个口哨。

还没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和Wisher确实是我最看重的队友，Wisher虽然有点八卦外加好色，但是人家的尺度把握的很好，而且这家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勤奋，学什么都快……”

“哦，我还以为他这家伙是没事找事逗我玩”。我摇头插话道。

“你呢，既老实，又本份，既稳定又安定，什么都会，和你们在一起，我非常踏实”。显然我的插话没有打扰Nana姐说话的兴致。

“这算是表扬么？”我问道。

“嗯！是表扬！”Nana姐重重地点头，然后又大声说道。

接着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翼音是机器人，总感觉让人有点不可思议”。Nana姐说道，“那么懂事，我总认为她是个有备而来的间谍”。

“我估计你们也怀疑过杂音是间谍吧？”我说到。

“肯定，这是出于组织安全的考虑”。

“我懂，我懂的，但是今天你不这样想了吧？”我点头道。

“是的，那种很自然地流露出的感情，不是一个间谍能表达出的，爱心，爱怜”。Nana姐突然拉杆，但是鱼钩上什么也没有。

“她们和统一体没什么关联。我认为这点应该去HUKE那里确认，毕竟上次核武器那件事和他们有干系。”我说道，看着Nana姐再次上好饵，把鱼竿扔回海里。

“这几天，统一体开始频繁攻击各个国家的高等教育设施，一些学生被抓走了。”Nana姐忽然说道。

“抓学生？”我挠了挠头。“他们要这些学生做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伤亡报告吗？”

“只有受伤的，没有死亡的，而且抓走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在国际上得过奖的学生”。Nana姐沉思道，“各个国家都声称这些事件只是普通的恐怖袭击，然后在学校周边加强了警卫；你有什么看法吗？”Nana姐顿了下，问道。

“我猜，HUKE组织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我思索了下，然后说道。

“没错，各方指责的焦点都转向了HUKE组织，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逃不了干系”。Nana姐点头道。

“还有个更大的阴谋在酝酿，这次是抓学生，下次要抓什么还不得而知”。我耸了耸肩，“但是，那一定是极具价值的目标”。

“这几天，统一体抓不到大学生，开始向高中生下手，当然，被抓的也是学习成绩相当优秀的人”。Nana姐顿了顿说道。

“是啊，他们总不能把每个学生都派上保镖……即使是国家，想要面面俱到也不太可能……”我沉思道……

“而且，从击毙的生化人来看，统一体对这些傀儡士兵进行了升级，职业分工也趋向细化，比如，上次E国部队打死了一名会根据要求复制外貌和体形的生化兵。”Nana姐徐徐说到，“你知道我们的体内都嵌入了生化芯片，生命体征和GPS位置一直都处在专用卫星监视下，但是平民就不好办了”。

“我们在面临一场大战……”我叹了口气，“统一体在利用人们之间的防备和戒心，人们会互相怀疑，然后就是混乱……”我看了一眼Nana姐。

“确实是这样”。Nana姐点头赞同道。

“而且，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大阴谋的谜团没有解开”。我叹气道，“我们需要更强有力的支持，否则我们都可能会陷入混乱而死”。我把“死”字说得很重。

“是啊，如果不能幸免，就唯有一战……”Nana姐也陷入了思考。

但是战斗只能改变一时”。我摇了摇头，“估计大多数国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恐怖组织，能够量产和改良生化克隆兵，这样的组织非常具有威胁性”。

“你的看法呢？”Nana姐回头问道。

“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些学生，但是我想如果有一场大战，那么逃也是逃不掉的，不管怎么说，我跟着你干，大姐头”。我微笑着说道。

“你说这些话，算是对我告白吗？”Nana姐也转过头来笑道。

“也许吧，也许我还会对其他女孩告白”。我忽然发现鱼漂动了，还在拽着我手里的鱼竿。

“上钩了！！快！还是个大家伙！！”我拱起身来，拉住鱼竿，“这家伙要把我拖下水！”

“哈？”Nana姐有点不可思议地站起来，帮我把住鱼竿。

“是个大家伙！力量好足！！”Nana姐抓住鱼竿，帮我拖着。“和它玩玩，让它精疲力竭就能拉上来了”。Nana姐喊道。于是，双方开始拉锯战，没过一会儿，钩上的大鱼放弃了，并被我们拖上岸来。

“好大的家伙！！”Nana姐一边盯着桶里的大鱼，一边兴奋地叫到，“这家伙。一米多呢!”

“头奖啊”。我一屁股坐到礁石上，一边擦汗，一边说道，“你在这里钓到过这么大的家伙吗？”刚才我们和大鱼角力的时候累坏了。

“没有，真是惊喜，够我两一晚上的饭量了”。Nana姐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真是运气到家了”。

“嘿嘿”。我傻笑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洞外，一轮皎月挂在天上，释放出纯净洁白的月光来，把这里的一切映出清晰的轮廓。我和Nana姐将大鱼用刀切成若干小块，然后穿在铁架上，底下再升上一把篝火，完美的烤鱼就要做好了。

“这次的鱼由我来烤，你就等着吃吧！”Nana姐一边转动着铁架的把手，一边笑着说。理论来说，这鱼应该由我来烤才对。

“那我就等着吃喽？”我闻听此话，干脆躺了下来，看看Nana姐会不会生气到跳起来。

“好啊，就算是今天借着你运气的奖励”。Nana姐依然没有动，坐在地上转动着烤肉架。烤鱼的香味一会儿就传到了我的鼻子里，我看到Nana姐一边转动架子，一边往火里添加柴草，没有要让我帮忙的意思。

“添加燃料的事情，我来做吧”。我一骨碌爬起来，坐到了篝火旁边，把地上捡来的树枝填进火里。火红的火焰照亮了我和Nana姐的脸庞。

“你觉得我们做这个工作还要多长时间？”我一边添柴，一边问道。

“不知道。”Nana姐摇头道，“你怎么么突然会问这个？”

“我是觉得，假如有一天我们老了，这种工作干不动了，要怎么办……”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你觉得我们做这个工作还要多长时间？”我一边添柴，一边问道。

“不知道。”Nana姐摇头道，“你怎么么突然会问这个？”

“我是觉得，假如有一天我们老了，这种工作干不动了，要怎么办……”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那就不干啊？”Nana姐有些好奇的盯着我。

“哪有那么容易，被仇家找上门的话，就不好办了。做我们这种工作，还是不太好融入普通人的社会吧”。我一边想一边说道。

“也许吧，也许让统一体把世界来一次清洗说不定是好事”。Nana姐一边笑着一边说。

“哈……别开玩笑了，那个时候我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另一回事”。我把双手举上天，伸了个懒腰。

“我们迟早也会老的，要找个方法养老送终”。我然后又接了一句。

“哎，Zets，你认为我也会老么？”Nana姐忽然问了一句。

“当然，如果改装成生化机器人那确实不会老”。我很认真的说道。

“那你买台机器人不就好了”。Nana姐顺着我的话揶揄道。

“哈……那还是算了……”我摸了摸头，笑了笑，低声说道，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不自然。

“大姐，如果我们假若有一天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那我们会不会变得不如普通人”。我一边啃着烤鱼，一边问道。

“人们总是习惯于遗忘，忘掉别人的好，回忆着别人的坏”。Nana姐一边向烤鱼上面洒了些碎盐，一边说着和问题无关的话。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她要表达什么。

“所谓佣兵，就是拿钱办事，办完事走人，以命相抵，可以说是一锤子买卖。如果为国家效力，说不定还会享受国葬的待遇”。Nana姐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意思是说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被看到，也没有被记住吗？”我忽然若有所思，也许有点明白大姐的意思了。

“一个是受世人敬仰的英雄，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就是区别”。Nana姐耸了耸肩。

“是啊，我们离开了佣兵的工作，也许什么都不是了，即使死了，也只是很平淡的死了……”我咬了一口烤鱼，然后说道。

“上次排除核弹头的事，媒体报道都是R国军队的功劳，与我们没有一点点关系，这就是人。我们只是连陪衬也算不上的弃卒而已”。Nana姐再次耸肩道，然后一扬手，把吃剩下的残骸扔进了垃圾桶。

“也许那颗核弹头被引爆也是好事”。我哈哈了一声，然后说道。

“然后会被描绘成核试验意外，至于伤亡是可以忽略不计的”。Nana姐摇着脑袋说道，“连灰也找不到”。

“哈哈，我怎么觉得好冷……”我汗道。

“这就是人情世故，尤其是国家利益至上的前提下，大家都是一样”。Nana姐翘起嘴角，无奈道。

“国家利益，呵呵”。我狠狠要了口烤鱼，冷笑着说道，“假如成功了，会被描绘成国家的胜利，如果失败了，要么只字不提，要么就是个人层面上的失误，和国家无关”。我忽然清醒：难道Nana姐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军队的？

“当年那件事情，就是因为任务失败的原因，我不得不离开军队”。Nana姐长叹了一口气说到，脸上看起来有不甘，也有遗憾。

“那不是你的错，那件事情上敌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你的预料……”我试图安慰她。

“是我的错，我是指挥官。我从来都以为全部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如果不承担起来所有的责任，那么其他人都有可能被罚，所以那是我的错……”Nana姐似乎很感慨的样子。

“……”我知道我无法反驳Nana姐，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犯错，那我也将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但是在这之前，我也希望你们能为别人承担起应有的责任，这就是我要弄清楚杂音和翼音接近你的原因。如果你不确定能够承担起你身边的人的责任，那么还是让他们走开为好，因为我们这种职业……容易伤害人”。Nana姐扶着额头说道。

“……”我依然还是沉默，心里却在思考自己与雑音和翼音相处的时时刻刻，我能为她们负起责任吗？我只是个随时都会死的佣兵。假如我有天死掉了，那么她们也许会悲伤的吧……，但是假如她们有人受伤，那我的责任，我该怎么做？也许我会被VOCALOID全球通缉吧？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答案。

饭毕，Nana姐说时候不早了，要送我回去，但是我拒绝了。我独自一人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杂音的冷峻和翼音的懂事时不时的出现在脑袋里，但是，她们必须离开我，离开我这个随时都会带来附带伤害的陌生人。也许让他们离开我，才是我最正确的事情……，我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车很快的驶入了市区，我很想知道当时S.T.A.C总部是怎么堂而皇之的建造在这个喧闹城市的地下。夜市华灯使我的迷离感又加重了一些，直到我驶入僻静的公开居住区。坐在车内向我的房间望去，窗户是黑着的，看来翼音和杂音都已经睡下了吧？我把车熄了火，有些踌躇地往驾驶座上一靠，想着自己该说的话，但是似乎怎么说都不妥。一股倦意袭来，我趴在了方向盘上，头脑内越来越乱，我摇了摇头，试图摆脱那乱成一团的想法和思维。

“咚咚咚……”忽然有人在轻敲我的车窗，我一激灵，一只手条件发射似得向腰间的手枪摸过去，但是当我抬头看见敲窗户的人时我停下了，原来是翼音。

车窗外的翼音微笑着，弓着腰，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敲着我的车窗。当她看到我醒来的时候，手又自然地和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望着我。

“哈……我竟然把翼音是机器人这件事给忘了，机器人是不睡觉的”。我一边自嘲着，一边打开车门。

“我听到汽车的声音，但是却没有见敲门”。翼音解释道。

“嗯，我怕打扰你们”。我一边和翼音一起走向屋子，一边小声说道。

“不的，使我们打扰您了，这原本是你的家吧？”翼音扭头看着我说道。翼音真的很懂事啊。我在心里说道。

进了屋子，翼音试图要打开电灯，我阻止了她。翼音一脸不解的望着我，我指了指里间。翼音则点了点头。我坐在了沙发上，仰在靠背上摸了下脸，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好。翼音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你似乎有很多心事呢？”翼音轻声问道。

“是啊，有很多烦心事”。我勉强应了一声。

“可以分享给我吗？也许我能帮你”。翼音闪着两颗水灵灵的蓝瞳望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该回答，只能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想的话，我也不勉强。人类的感情很奇怪，我也只是弄懂了一部分”。翼音歪着脑袋说道，似乎在试探我的反应。

于是，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我想了一下，决定说些什么。

“翼音……”我很小心的说道。

“嗯！”翼音重重地点了下头。

“如果我有一天……突然不在了，你们，会怎么想？”我试探地问道。

“突然不在？是指哪种意义上的？”翼音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是指……死什么的……”我这是在诅咒自己吗？

“死的话，您的朋友一定会悲伤的吧？但是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翼音眨着长长的睫毛问道。

“因为……我……我不知道……”我使劲抓了抓头发，我不太想说下去了。

“因为您是一个士兵，对吧？”翼音忽然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抬起头来，惊愕地望向翼音。

“嗯，因为你上次的伤，我的数据库里保存有当时的分析结果”。翼音歪着头望着我，很自然的说道。

“但是为什么要现在才说？”我问道。

“因为，你是翼音的朋友啊，既然你撒了谎，那一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对吧？所以小翼也会好好保守秘密的哦。”翼音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拖着清秀的脸庞向我解释道。

“……”我无话可说，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你为什么把我当作朋友？我们，不是陌生人吗？再说，我是一个士兵，你不怕我知道了你们的事，然后利用你们吗？”我咬着下嘴唇，问道。

“你不会的，因为小翼以前也是这样，把所有的其他人都看成威胁，直到有了朋友，真正的朋友。再说你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哦”。翼音晃着脑袋对我说到。

“……”又是一阵沉默。

“我想保护你们，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做才好……我是一个在别人眼里只为了钱的佣兵，这个职业很危险，所以我怕再给你们带来危险……”我断断续续的说。

“如果大家是朋友的话，那就已经准备好面对彼此的危险了哦。”翼音依然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她真的考虑过我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吗？我真想说：你们承担不起我的后顾之忧。有人曾经说过：一旦成为了背负战争的罪人，那么他的朋友和家人也会被这种阴影笼罩。但是我不想说，因为我知道我知道这种阴影已经间接地转移到了翼音和杂音的身上，我真的不想让她们承担我自己承担的东西。

“谢谢你，翼音。但是我还要说，请你们离开我，我不想让你们跟着我，承担我留下的风险”。我说这句话，非常坚定，没有丝毫容许反驳的余地。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我们走了以后，小怜该怎么办？”翼音忽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小怜，我会托付给我姐姐照顾的”。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逐客令，如果我哪天不干这种工作，我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们”。

“好吧，我明白了。”翼音点头到。

“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杂音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说我点别的什么吧”。我看着翼音依然在微笑的笑脸。

“她知道的话，一定会黑化”。翼音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黑化？”我想到。那是什么？

“没事的，这件事交给我吧~”翼音脸上的笑容，瞬间回归，然后离开了沙发，拉开大门走了出去。留下了在一旁满是疑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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