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T.A.C地下设施,一出电梯就收到了川凌的内部通讯。
“Zets,听说你受伤了?没关系吧?”我已打开通讯回路,就听到了他迫不及待的声音。
“没事,伤口已经处理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拉下麦克说道,“有什么事?值得这么着急见我?”
“唔……没什么……只是听到你受伤,有些担心”。川凌忽然有些支吾地说道。
“这可真不像你”,我边朝内部联络电梯走去边笑着说道,“堂堂装备发展部副部长,怎么开始变得支吾了?”
“嗯……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告诉你”。川凌的语气慢慢恢复正常。
“好的,我马上到”。我说着加快了脚步向电梯跑过去。
S.T.A.C地下设施,装备发展部 10:21 AM
“Zets,你来了”。电梯门轻轻开启,川凌依旧是一身白色镶红边的研究员制服,带着窄边框眼镜,摇着轮椅立在电梯门口等我。
“嗯,不欢迎吗?”我走出电梯冲他一笑。但是川凌依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见到他这副表情,自己也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他在想什么呢?
“没有”。川凌摇了摇头,自己摇着轮椅背对着我继续说道:“跟我来吧”。
“哦,让我推着你走吗?”我快走几步跟上他。
“不必了,我们一会儿就到”。川凌的声音依然十分冷峻。我见怪不怪,在地下设施工作久了,是人的话都会变成扑克脸,尤其是研究员。
我随着川凌沿着走廊,穿过了实验区和存储区来到研究区。川凌来到一座大门前,大门前的识别系统自动工作,识别出了川凌的身份,大门自动为他打开,大门内的灯火逐个点亮。一个白色滚圆的球体坐在一支细长的支撑架上,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这是专门为川凌的冥想而开发的神经辅助电脑“智铭”。川凌能成为装备发展部的副部长也不是因为偶尔因素,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天才,他所提供的想法和知识是S.T.A.C得以比肩同行的重要要素之一。
“有一些东西我要给你看”。川凌忽然回过脸对我说道,表情在这时有了那么一丝微笑。
“智铭,启动准备完成,请下达命令”。一个电子声说道。
“载入”。川凌平静地说。
“命令:载入”。一双机械臂突然从天花板上弹出,稳稳地托起川凌的轮椅。圆球原本雪白不透明的外壁变成了透明色,显出了里面的设施,圆球后部的舱盖慢慢打开,机械臂将川凌的轮椅稳稳送入,圆球从支架上慢慢飘离,虽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工作原理,但是我相信那应该是悬浮技术的一种。
“Zets,看着你面前的屏幕,有一些可能对你有用的东西”。四周传来了川凌的声音。
“我正在等”。我抄起双手,等着川凌要告诉我的事情。
屏幕上逐渐显出了一个让我有些眼熟的标志,这个,不是Nana姐所说的“统一体”吗?
“这是Nana上校上传来的标志,据说是某个神秘组织‘统一体’”。凌川在圆球中说道。
“是的?有什么发现吗?”我歪起脑袋问。
“目前为止还没有,调查了1074个组织的标识,没有发现类似或相近的标识,它似乎是像是宣誓一样,被设计得和其他标识都与众不同”。川凌说。
“宣誓?”我望了眼圆球,转而又盯着屏幕。
“是的,我注意到了它的细节,中间像是一个人形物体,旁边的6个像翅一样的东西以交错网状排列,整个图标像是……”
“一个人平躺在地球上”。我把川凌要说的话补充完。
“是的,上面的一部分你没有发现它像一个拱起的拳头吗?”川凌问道。
“手掌或者拳头”。我看着那标识好一会儿才补充道,“宣誓效忠?”
“是的,我觉得这个标识可能是一种暗示”。川凌依然很平静地说道。
“向谁宣誓效忠?任务里那些克隆兵看起来更像是被精神操控的傀儡,难道是平躺在地球上的那个人吗?”我发表了下自己的观点。
“不知道,有可能吧,但是那人如果是生物的话,绝对做不到”。川凌否定了我的话。
“那么就会是一个极端组织?”我耸了耸肩,地球上向来不缺这种组织。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我在以前使用‘智铭’时偷偷地帮你调查了下,关于那个女孩的”。川凌的声音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我听完后皱起了眉头,有关杂音的?
“是的,虽然VOCALOID的系统封锁的很严格,我还是查出了些蛛丝马迹”。眼前大屏幕上忽然显现出一段监视录像。“这是3月8日低轨道侦察卫星传来的图像,原来这个时间段的录像被人删除后,添加了一段其他的片段,”我看到图像上有一个黑点在慢慢移动,周围都是山坳,那个黑点被电脑自动标识出是一辆重型卡车,但是在卡车消失在卫星监视死角内后,就再也没见到拍到这辆卡车。“就是从这里开始,后面的视频文件都被替换掉了”。
“VOCALOID想隐瞒什么”。我的表情也忽然凝重了起来。
“还有,在卡车周围,你发现什么异常没有?”川凌问道,把刚才的录像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别的异常?”我抬头仔细看屏幕,连着播放了3遍也没找出有什么“别的”异常。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看,这里有一个快速移动的东西”。川凌说着,将那个小点从屏幕上用红框标识了出来,那个小点确实是在飞快地移动,还时不时地停下来,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这个东西?会不会是监视无人机之类的东西?”我左手托下巴想到。
“不是,这个东西的运动特性完全不像是机械之类的物体,更像是一种生物,更准确的说,是一个人。”
“你是说,它是杂音?有证据么?”我不太敢相信川凌的话,虽然在以前我都会相信他。
“修改这段影像的人高明到没有留下一丝存在的证据”。川凌似乎在答非所问,又或者在自言自语。
“你是说我们面临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我忽然笑了,十分不解川凌怎么会将这两者关联到一起,因为这个人不一定会成为敌人。
“那个人,消除了后一段影像,却留下了前一段影像,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犯这样的错误是没有可能的”。
“那人故意留下了错误,引起别人注意?”我猜测到。
“我想是的”。
“而且引起了你的注意,你想将这些事和‘统一体’关联在一起?包括那个女孩?”我摊了摊手。
“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孩并不是普通人”。川凌将后两个字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他在强调。“她是有目的接近你”。
“好吧,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是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会先与她保持距离”。我拍了拍圆球的外壳,“如果她真的像你所说的,我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定要小心”。川凌最后告诫我道。
“那些克隆人的尸检,有结果了吗?”我向川凌问道。
“暂时没有检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些人所穿的装备都是各国淘汰下来的旧军服,武器也是旧型号,只有头上的条形码或许能找到些线索”。屏幕上显示出一些模拟模型和复杂的化学公式,我一个也没看懂。
“那么你觉得呢?有个控制它们的机器在附近?”
“应该是这样,人类没可能控制这么多克隆人,这些人像是为了某种试验而被生产出来的”。川凌的语气里也带了些许疑惑。
“异能者方面呢?据说他们的某些成员能控制别人的心智”。我发问道。
“HUKE组织内有一套自己的管理规定,据说他们的内部成员如果滥用心灵控制会被处以终身监禁”。川凌回答道。
“那就是说,不可能的喽?”我再次摊手道,“除非那个人不是‘异能者’组织内的人,这样的话则会遭到全球通缉,那样强大的异能,恐怕再怎么隐藏也会被人立即认出”。
“确实……”川凌似乎也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我会小心的,如果还有什么发现,能告诉我的话尽量告诉我就好”。我顿时变得有些踌躇。
“好的,我会的”。川凌回答道,“那么再见了,Zets,我还有一些别的工作要忙”。
“这是要赶我走吗?”我笑了,“不知道是哪个请我来到这里的?”
“那个……你知道的……”川凌忽然变得支吾起来。
“我懂,我懂,尊敬的川凌阁下~~~”我故意将最后四个字的音调拖得老长,然后向大门走去,当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故意扬手摆了个“再见”的姿势,我知道川凌他一定能看到的。
杂音的目的?或者说VOCALOID的目的?难道“统一体”与它有什么瓜葛?来历不明的机器人翼音,但是,她为什么会叫这个怪名字?以VOCALOID的技术实力……做到这种程度应该没问题……,但是杂音为什么会很坦白地告诉我翼音是机器人?按照常理来说,将这件事情隐藏起来岂不是对她的行动更有利?但是翼音和杂音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在幕后操控,她们做的非常自然,如果按照川凌的推断,她们难道是在有意迷惑我吗?走在走廊上,脑子里的一幕幕顿时显现出来,我不得不去自考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士兵来说,这些不解之谜都似乎像是一个个危险地定时炸弹。
电梯迅速将我带到了休息区的门前。我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路上走廊里一些其他佣兵的嬉笑打闹思考没有影响到我的思维,但是还是有一个人留意到了颇为踌躇的我,这个人当然是Nana姐。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小床上仰面朝天地思考问题。虽然昨天晚上睡的不是太好,但是满脑子的疑问,弄得我仍然是睡意全无,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感性化,这样对于自己的判断能力会起到不好的效果。
“你一定要小心”。川凌那句沉重的诫语依然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在没有充实证据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会认为她们是危险的?但是川凌的警告从来没有错,我该怎么办?
“当当当!”有人敲门的声音。“Zets,在吗?”是Nana姐的声音。我一骨碌坐了起来,应道:“在”。于是准备去开门。
还没等我走到门前,Nana姐自己将门推开,走了进来。我忽然有些脸红,这是害羞吗?
“怎么了,Zets,这么踌躇满志,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Nana姐边说边从墙角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我依然蒙在鼓里,不知道她想表达些什么?
“嘛,当然是与那个女孩的事情”。Nana姐坏笑了下,一甩头发,支起脑袋想要听我怎么回答。
“啊?”被她这么一问,我一时有些呆住了,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为这种提问准备好回答。
“啊?Zets,你这时的反讯问表现可是不及格啊?”Nana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道。
“呃……Nana姐,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啊……”。我面露难色地对着她摇了摇头。
“噗嗤”。她看到我的样子忽然低下了头,肩膀一直在抽动,然后在抬头的时候捂住嘴在低低地发笑。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等她笑完,继续向我问道:“那就是没什么发展了?”
“没什么发展?当然没什么发展……川凌让我……”我刚想说“和她保持距离”,然后想起了这件事不能说太细,然后就把后半段咽了下去。
“川凌让你怎么样?让你为他也介绍一个女孩?”Nana姐说完,又捂着嘴笑去了,我当然知道她这是在揶揄我。
“……”我无语,呆呆地立在那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的问题忽然间全都没有了。
“Zets,你没有仔细想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吗?继续卖命?”Nana姐停住了大笑,然后用一幅极其认真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出什么。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什么打算……”。我只能说出我现在的想法。
“好好考虑下吧,我们都不可能当一辈子佣兵的”。Nana姐站了起来,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肩膀,然后走出门去,临出门前还回头向我做出一个妩媚的飞吻。汗……我从来没看到她像今天这样子。
以后?我的未来吗?我忽然觉得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左眼的眼皮一直跳,似乎在向我传送一些消息。干脆上街道上走走,整天想着工作的事情,会被烦死!想到这里,我换了身衣服,走出门去。
来到街道上,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顿时让我感觉好了很多,我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七拐八拐,不知怎么的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开居住地。我远远地望着敞开的大门,挠了挠头: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于是准备转身离开。
“Zets先生,怎么了?”身后忽然有个人叫我的名字,我被吓了一跳,立即回过身去看。原来是一脸笑容的翼音,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都是蔬菜。
“原来是翼音啊,吓我一跳……”我轻轻舒了口气,然后晃了晃脑袋。
“Zets先生,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还是腿伤的原因吗?”翼音歪起脑袋微笑着望着我。
“唔,多亏了你,腿伤已经好多了”。我也向翼音投去一个笑容,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突然在我身后出现,有点没回过神”。
“你的反应很迅速啊”。翼音似乎话中有话,我听得出来。
“你去买这么多菜做什么?杂音难道还没有起床吗?”我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也许会被翼音找到更多破绽,于是急忙岔开话题,她可是机器人啊!机器人!
“杂音很早就起床了,现在在东北方向40.73公里的一座山上,我买的菜是为了给你准备食物的”。翼音笑着说道。
“40.73公里?你怎么这么肯定?再说我也不一定会回这里吃饭”。我向翼音问到,“但是杂音到山上做什么?难道是练歌吗?”
“当然,我的远距离雷达一直在追踪周围的环境变化,杂音的和你的行踪都是我要追踪的对象,从你的行踪轨迹来看,虽然拐了几个弯,但是基本上都是朝向这里来的”。翼音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但是却使我感到了些须威胁——远距雷达?这么说我的行动在这段时间内会被她一览无遗?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唔,我中午不在这里吃饭了,我去找杂音,她自己在山上做什么?其他的拜托你了”。我快速走开,与其说是“走”更不如说是“逃”。这下糟了,如果翼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组织将会受到威胁,但是在现阶段下,我还要保持冷静!!一定要想个办法才好!!我边走边想,也许是时候该考虑让她们走人了,再这样下去,我连自己的安全也无法保证,虽然我也不想这么做。
“喂,你知道杂音的具体位置吗?走得这么急?”背后传来翼音急促的喊声,似乎想要将我叫住。
“你能告诉我她的准确位置?”我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即使是最尖端的定位装置,也不可能知道在那种复杂地形下某个人的位置吧??
“当然了”。翼音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埋怨的神色,似乎在对我不相信她的能力表示不满,“喏,杂音现在在XX经度,XX纬度的山上,误差范围不超过5米”。翼音像是胸有成竹似地报出一组数据,然后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顺口嘀咕了一句,自然是满脸的不相信,这种表情实在是无法隐藏,因为这件事远远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畴。
“我又不是你们人类,照看杂音的行动也是我的工作”。翼音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想要找到她,就快点去,她一般都会在那里待到下午5点才回来,而且也不让我跟着她,我也有点担心她……”翼音一边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她说:“担心”?一个机器人那样担心一个自然人很难说不是主仆的关系,但是看起来又不只是表面那样那么简单,那么她那样担心杂音一定有别的原因。说实话,一个女孩子家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山上已经够蹊跷的了……而且还不让自己的同伴同行,确实不太合理,杂音到底在那个地方做什么呢?我的好奇心忽然被提了起来。这么说,那句“露天睡觉我倒是不介意”是出于认真回答的了,但是是什么原因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呢?刚才翼音也提到了“工作”,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和杂音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Zets先生,你发呆了吗?”耳边忽然传来翼音的声音,把我从思索中拉回到现实。
“啊……啊……不好意思”。我再次飞也似地逃开,留下了莫名其妙的翼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呼……真危险”。我走出好远才舒了口气,生怕自己会留下什么破绽。我走回院内,将自己的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说实话,自从回来以后我还没碰过它,第一次开它出来竟然是要去找人。“天知道”。我坐在车内,有些无奈地嘀咕出一句不知所以的话,然后转动钥匙,按着车载导航系统的指示,向翼音提供的方位进发。
走到半路,忽然传来了川凌的通信,这家伙竟然没有用加密频道和我通讯,使我有些意外,有人曾经说过,“所有的科学家都是偏执狂”,这点我始终是深信不疑。
“喂,你好,这里是Zets,怎么突然有空和我闲聊了?”我懒洋洋地按下方向盘上的“自动驾驶”按钮,然后向后一仰舒服地倒在驾驶座里。
“Zets,Huke组织忽然向我们发来了协查邀请,虽然不清楚他们目的是什么,但是老头子指示我们要不动声色”。川凌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语调。
“要我们不动声色地协助他们?还是要不动声色地调查他们的底细?”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因为Huke组织根本不需要我们这种普通人组成的一般组织来“协助”什么“调查”,他们的异能者的能力对于一般的极端组织,无异于单方面压制的位置。
“这个只能在与他们接触的时候才有定义……?”川凌说着说着,忽然声音小了许多。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情况么?”我开玩笑似地说道。
“没有……只是要小心……”川凌依然是很谨慎地说道。
“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HUKE组织想要知道我们组织的一切,他们大可以大摇大摆地派出一名异能者就可以了”。我倒是毫不在意川凌的话,正因为HUKE组织的强大,他们知道我们这些普通的佣兵组织对他们基本够不上威胁。
“不,这次与你们同行,参与协助调查的两个HUKE组织的人,都是A级战斗型异能者”。
“A级战斗型异能者?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老头子已经把要去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是的,老头子决定这次的行动让你和Wisher一起去,Wisher极有可能是你的队长”。川凌这句话倒是声音很响亮。
“让我和那个不务正业的人一起……天那……”。我一扶额头,然后摇了摇头,有些郁闷。
“既然已经这样定下来,就没有办法更改。那两个人的资料我马上上传给你,祝你好运,Zets”。川凌说着,挂断了通讯。
“真是够不近人情”。我颓然地倒在驾驶座上。怀里的PDA“滴滴”地响了两声,提示有新资料上传。我掏出PDA,点开收件箱查看川凌发给我的资料,资料上,两个黑衣人的名字赫然在目:Black Rock Shooter 以及,Dead Master。
喂……这还是小孩子吧?我盯着那两张照片良久想到。但是资料上显示的信息除了“姓名,性别”一栏是已知以外,其他的均是打着红色的插号。年龄:X ,性别:女,性格:X,身高:X……诸如此类的,这样不完全的资料留着何用?我有些不耐烦地翻看下一页,后面的简介突然写得意外的详细,甚至连常用武装和作战经历都写了出来。意外的是,两人均是远近战擅长的战斗员,尤其是对DM的武器“镰”做了个详细的描述,如果说Shooter的主武装是武士刀和铁炮(原文如此)能猜想到一些情形意外,那么DM的“镰”是怎么做到远近战皆可的地步呢?而且让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去挥舞一柄镰刀,实在是难以想象。
“到达航标点,自动驾驶关闭”。汽车忽然传来熄火的声音,一阵电子女声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驾驶席的安全约束带自动解除束缚。
“唔,到了。”我把PDA放在驾驶台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这里是?我下了车环顾四周,虽然天气有些阴霾,但是这里感受不到一点凉风,甚至是有些安详和柔和,让人能瞬间静下心来。我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一座大山之下,满山的绿树似乎在应和着什么,虽然无风,但是树叶却发出“哗哗”的声响。杂音她难道在这上面?我盯了眼手表上的定位仪坐标:就是这里。
但是,这里看起来没有路的样子,她是怎么上去的?难道我还要自己开一条路?笨蛋……如果这是翼音给你开的一个玩笑,或者是前面是陷阱,你也要去吗?杂音来这里,自然有人家的理由,你管得着吗?我忽然暗自好笑起来,我丅操心有些过度了吧?当我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一排石阶从绿树织成穹顶中延伸出来,似乎是在呼唤我。
“这……?”我不可思议地望着那排由小石板组成的石阶,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后背似乎有被什么东西推着,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东西绝对没有一丝恶意,甚至带着犹如母亲般温暖的感觉。我慢慢地沿石阶而上,绿树始终在我头上交织成一片犹如走廊般的阴霾,而且我发现,越向上,树木的枝干越大,旁边的绿草和花朵也开始多了起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真相就在山顶。
到了山顶,我看到了一棵参天巨树,矗立在我的面前,这棵树的体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如果不是旁边枝繁叶茂的枝干,它就是一堵两边没有界限的木头墙!我突然很想将这棵树拍下来,但是当我低头去看电子表时,发现电子表竟然显示一片白屏,表上的时间定格在15:53:30 PM。
“这……这是……神迹?”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杂音她,难道……难道就是这棵树吗?
我的意识忽然有些恍惚起来,像是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时间流中,周围的空间似乎也变得微妙起来。
“喂!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耳朵感到身后有一个熟悉且嘶哑的声音在叫我,我的意识突然清醒起来,但是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说不出话来。
“喂?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身后又传来一声喝问,身后有人扶住了我的右肩。
“啊……我……我刚才难道在做梦?”我一手扶额头,身体摇晃了一下,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疲惫。
“做梦?你糊涂了吗?”身后的人一下蹦到我的面前,果然是杂音。她的两只深黑色的眼睛在不住地打量着我,像是想在我的身上找出我不正常的原因。
“……”我沉默了一下,定了定神,然后望着她,声音显得有些发颤:“嗯,做梦,你没看到刚才的那棵树吗?”
“树?我不知道什么树啊?”杂音四下望了望光秃秃的山顶,然后又望着我,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说出这句不明所以的话。
“啊……?”我也望了望四周,除了光秃秃的岩石以外,确实并没有什么参天大树.难道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我刚才看到明明有的啊??”我甩了甩头,刚才那颗巨树我确实看到了来着,为什么会消失??我刚才在梦游吗?我突然想起来电子表上的时间,于是赶紧又低头确认了下时间:16:54:49!难道刚才的一瞬间使我整整跨越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忽然有些害怕地望着杂音。杂音看到我的表情,一脸嘲弄地冲我歪着脑袋。
“你来做什么?”杂音忽然摇了摇头,扔下句话,转过身向山下走去,似乎想要下山。
“不……没什么……只是翼音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我语无伦次地说出一句话,然后紧跟在杂音身后。望着两边的岩石和稀稀落落的树丛,我真的觉得刚才一定在做梦,十分真实的梦。
杂音听了我的话后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就这样两人沉默着走下山来。我虽然在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总觉得在她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氛围融合在里面。那到底是什么?像是一堵墙一样,冷若冰霜的墙。
我走到自己的汽车旁边,但是杂音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仍然自顾自地向家的方向步行走去。我不敢懈怠,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将车慢慢驶到杂音身边,然后打开车窗问道:“你要步行回去吗?不坐上来?”
“我要自己走回去。”杂音转过脸看了我一眼,说道,但是她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车窗前的一个东西,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不累么?”我当然没发现杂音的视线没停留在自己脸上,当她停下脚步时,我还以为她改变主意了。事实是她确实改变主意了,当然不是因为我的劝解。
“好吧。”杂音似乎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打开侧门,她坐进副驾驶座。一坐上来,她就拿起来车窗前我的PDA,那上面正显示的是Black Rock Shooter的相关资料。我这时才发现,原来她是对这个感兴趣,但是为什么她会对Black Rock感兴趣?
“你认识Black Rock?”我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杂音点了点头。
“是朋友吗?”我再次问道。杂音摇了摇头。
我本来想问:难道是敌人?后来觉得这句话太过于唐突,于是就咽了下去。然后就是几分钟的沉默。
“你为什么会有Black Rock的资料?”杂音忽然转过头来,像是逼问的语气,很严厉。
“生意上的伙伴而已”。我耸了耸肩,撒谎道,当然不能让她知道我们下一步的任务。
“生意上的伙伴?”杂音不解地皱起了眉毛,语气有所缓和。
“买买卖卖”。我把双手在方向盘上摊了摊,“仅此而已”。
“哦……”杂音像是完全相信了我的话,只是沉思地望着PDA上的Black Rock。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我有些好奇和怀疑。幸亏没有翼音在场,她在场的话,我只好说实话了。
汽车在高速路上一路飞驰,几十分钟后就归还到了自己的公开居住区。杂音和我下了车,我们走到了房前,我打开了门。门一开,一股香味就从室内传来。
“唔,翼音在里面忙着的吧?”我嘀咕道。
“不对,小翼已经走了。”杂音迅速走到里间,“果然”。
我紧随其后,看到了饭桌上摆着的丰盛晚餐,顺带着,还有一张字条。杂音正拿着字条看着。我也把脸轻轻凑了过去。
上写:父亲那边有事,望我速归,所以特留下晚餐和字条,以示告知。翼留。
“似乎走的很急啊,连字条都相当简练”。我说道。
杂音突然像是触了电一般闪开,动作之快,令我有些惊讶。她站到一边,然后冲我皱起了眉毛,满脸都是厌恶的表情。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不要太靠近我!!”杂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相当大,像是在吼,看起来很气愤。
“哦……哦……”我挠了挠头,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性格缺陷吧?一会儿一变?
杂音像是任性似地一屁股坠在沙发上,沙发发出“咯吱”一声响。我生怕她生起气来把我的房子给拆了,也只好保持沉默,自己默默地坐在一边,拿起来筷子。我这时犯了一个错误——把她给无视了。
吃了一会儿,突觉气氛不太对劲,扭头一看,原来是杂音的一双红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一阵不明来历的寒意从头上凉到脚,这到底是?
“你怎么了啊?”我停下吃东西,也不解地皱起眉头向她问道,“我和你有仇吗?这么盯着我?”
“没!”杂音沉默良久,从嘴边挤出这么一个字来,然后也端起碗吃起来,吃的比我还快。
“……”我满头大汗地看着眼前杂音的筷子上下翻飞,忽觉无语,一会儿,一桌子菜肴被一扫而光。而我,还没吃饱……
“我吃好了!”杂音满意地放下了碗筷,转身进了里间,只剩下了一旁肘着筷子,静静地盯着空空如也的菜盘子发呆的我。
“……”我默默地起身,默默地将餐具收拾到一起,默默地放进了洗碗机中,然后默默地走回到外厅,默默地拉出睡袋,默默地按下按钮,默默地钻进睡袋里睡觉,临睡前,默默地对自己说了声:“晚安,Ze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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