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们3人来到了城堡的正-门，一推门就看到了比我们早到的其他组织的佣兵们，他们都自觉地以自己的队长为中心坐在大厅内已经安置好的沙发上。

中央的桌-子上虽然摆了很多吃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动它们。虽然大厅内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只有窃窃的低语声。

我出于职业习惯，扫视了下整个屋子的布置情况，没有发现安全监控探头之类的东西。可能是隐藏起来了吗？上面是一个玻-璃-穹-顶，只有天窗，四周连窗户都没有，四周的陈设似乎也被搬空了，只剩下穹顶下的我们。四周站着4个服-务-机器人，从眼神里可以看出它们不是人类。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等会儿了，你们放机灵点”。Nana姐转过头来，嘴巴动了几下，虽然没出声，但是我和Wisher都知道她的意思，我俩向她点头，表示了解。

Nana姐大大方方地坐到右边还没有人坐的空沙发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显得很随便和放松的样子，但是我们都知道她的紧张感并不亚于我俩，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是潜在的对手。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时不时地望向我们这边，轻声地私语几句简短的话。

我俩肩并肩地站在Nana姐身后。“对面的女生很不错哦”。Wisher忽然微笑了下，对我说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人员陆续都到齐了，但是惟独有一个沙发是空着的。

“大概是某个佣兵组织爽了约？”Wisher笑着小声说道。

“或者是不方便出面，又或者这里面有他们的敌人”。我轻声应道。佣兵组织里的恩恩怨怨也不是随便就能说清楚的，比如坐在我们对面的这位“独眼队长”，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之所以叫他：“独眼队长”，那就是在一次交火中，这位队长的头部遭到了重创，不得已而带上了半机械的头盔，头盔上只有一只红色的电-子-独-眼，而对他造成重创的人，就是我们S.T.A.C所属的另一名佣兵，好在他今天并不在场。

“无聊”。Wisher忽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挠了挠头。我只能对他笑了笑。

“哦，对不起各位客人，Huke组织的佣兵今天决定不来了，所以，让大家久等了”。忽然，一个穿着一身褐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对大厅中的每个人说道。他的声音很沉稳，面对这么多杀人如麻的佣兵，依然很沉着，眼神中的目光很锐利。这个中年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我想。

“Huke？那不是号称‘异能者’的组织么，据说里面的每个人都会超能力，是一个相当强悍的佣兵团？这么好的报酬竟然没有来，真是有些遗憾”。Nana姐小声嘀咕道。

我观察了下周围人的神色，看来他们也对这件事觉得有些诧异。我自己倒是没见过所谓的“异能者”是什么样子的。超能力？难道类似于电子游戏中的“魔法”？

“真是遗憾，我本来还想一睹超能力者的风采”。Wisher倒是道出了我下面想说的话。

“那么各位，请念到名字的佣兵团到里间**，我的主人会为大家分配任务”。中年人站在一扇雕刻着华贵装饰的木门门口，依旧恭敬而又不失风度地说道。

“终于要开始了”。Wisher把左拳打在右掌中说道。

“等的真是无聊”。Nana姐如是说。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但是又不敢放松。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喊S.T.A.C组的声音，Nana姐不慌不忙地起身走进内厅，但是还不到30秒她就出来了，手上多了一张纸，但是看到她低头看纸，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和Wisher疑惑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向她走了过去。

“什么任务？”Wisher站在Nana姐右边，摘下墨镜向纸上望去。我也走到左边，向纸上望去：S.T.A.C负责南侧（吊桥一侧）72°扇面的保护工作。整张纸上就这么一句话，更加加深了我的疑惑，又低头看了看纸的背面，确定整张纸就这么一句话。

“要我们赤手空拳地和潜在的敌人玩匕首吗？”Wisher嘴角一歪，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向空中扔了2下，“我倒是没有问题”。

“问题不仅仅是武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十分被动”。Nana姐忽然抬头对Wisher说道，“算了，等我们到防区后再详细说明”。Nana姐将纸叠好，放进口袋，向室外走去，我俩在后面跟上。

到了桥边，我们3个蹲成一个圈，把间谍卫星刚刚传输来的本地地图平铺在草地上。

“我们的防区是从这里到这里”。Nana姐用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扇面，“区域不但很大，而且视野很开阔，完全没有掩体和遮蔽物，这对没有武器的我们是一个很不利的消息”。

“嗯，3面环海，如果说这里要变成战场的话，随时都会有来自海空的袭击，而且，对面的森林，”Wisher抬头一指桥对面郁郁葱葱的森林，“是远程狙击很理想的隐蔽地，离我们的直线距离不到1000米，无论是何种狙击步枪，完全没有隐蔽物可以依靠的我们都是非常理想的靶子”。Wisher补充道，正经工作时的Wisher也是蛮有领袖风度的。

“所以说我们要自己制造掩体和武器，甚至其它别的东西，要用‘土’办法解决吗？”我盯着地图说道。

“别忙，大家看周围的围墙，高度有3.5米，这个数据比我们普通建筑的围墙高太多了，而且它并不是普通的混凝土墙”。Nana姐用红线在地图上划出了我们区域四周的围墙，“它可是厚度1.2米的实心钢板墙”。

“厚度1.2米！”我把眼睛睁得老大，望了下四周爬满蔓藤的围墙，几乎想要喊出来：“雇主想防御什么东西？主战坦克么？”

“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即使是主战坦克，我们也要将它轰掉”。Wisher依旧是自信十足地望了我一眼说道，像是在嘲笑我。

“也就是说，即使是海上的进攻，也要越过这道障碍，陆上进攻的话，只要将桥断掉就可以了。而且，我们缺少预警设备，这是最大的缺点。”

“嗯，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所以大伙，行动起来吧，我知道你们自己已经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快点！”Nana姐收起了地图，将它捏在手里起身向我们喊道。

“这么说，那群半机械人可是比我们的优势高太多了”。Wisher一边站起身，一边冷笑道。

“羡慕了？等回去以后也改装下？”我向他笑了笑，转身去干活。

“免了……我觉得我还是想做个人类”。

S.T.A.C B防区扇面 15:00 PM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防区内的各种设施初具规模，我和Wisher堆起了数个散兵坑，并用水将其和混凝土掺杂起来，以能抵御轻武器的攻击，虽然在雇主的草地上挖洞没有经过请示，但是也没有人出来阻止，可能是我们把掩体修的太过美观的缘故？

Nana姐在我们区内海面沙滩上留下了几个用救生照明弹做成的抛射烟筒和4个精心伪装过的M-21地雷。她还在我们防区内发现了一副帐篷和数支武器，并把它们分发给我们。很显然，这是故意留下的。

“这次任务我怎么觉得像是一场戏似的？”我一边布置防御，一边小声嘀咕道。

“即使是演戏，也要演好”。Nana姐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们是佣兵？

我忽然想起了老头一句话：“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于是，我选择了沉默下去。Nana姐当然从我的神情上就能看出来我不是很积极，但是她只是向我微笑了下，微微摇了摇头。

入夜，凉风习习，耳边除了昆虫的鸣叫声，就是海浪拍击海岸传来的力量十足的声音，虽然这种情况已经经历过几次，但是像现在这样紧张感不足的状态还是头一次。我一点也打不起应付任务的精神，只是向四周张望着，想找出些与众不同的空气。百米开外的Wisher正蹲在掩体内使用便携电脑计算着什么，屏幕产生的微光在他的脸上闪烁着。而Nana姐则是下到围墙外的沙滩上去检查安全装置的运行情况。

“呵~~~~~”我无聊地伸了个懒腰。这时真想躺到草坪上睡上一觉，感觉一定很好。一轮月牙发出的月光照在城堡上，将它的倒影清晰地投射到草地上，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的样子。忽然很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个称自己为“杂音”的女孩子，她现在一定也在睡着的吧？但是照大家的分析来看，她不会是组织的敌人吗？但是那张照片……那个拿着黑镰的就是她吗？那个绿色头发的那个，难道是初音？这不可能！明明是虚拟人物，为什么？但是假设以上推论都成立，那我岂不成了一个通缉犯的帮凶？重点就是，有什么能证实她不是照片上的那个恐怖的人呢？

“喂，Zets!想什么呢？”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把我从思考中拉了出来，我慢慢转头去看，原来是是巡逻归来的Nana姐。

“认真点，打起精神来！别这么无精打采的！”Nana姐锐利的目光向我望过来。我低头回避了她的目光。“士兵！打起精神来！！”Nana姐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左脸。

“是！”我的眼神忽然恢复了正常，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嗯，紧张感上升了好多。但是Nana姐显然知道我一定在想别的事情，她严厉地小声训斥道：“听着Zets，这是一个任务，有什么事留命回去以后再考虑！”说着有些生气地走开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在防区内逆时针转圈巡视。Nana姐执行起命令来总是这样直接和不留情面，这大概就是我所欠缺的吧？或者说我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好士兵？

5小时后，Nana姐将我叫到她身边，似乎是有话对我说的样子。我偷看了一眼Wisher的屏幕，这家伙原来在看间谍卫星传输回来的实时图像，周边防区的情况一览无遗。这家伙果然会懒省事。

“Zets,跟我来”。Nana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边说边朝伪装起来休息用的帐篷走过去。我顺从地跟在后面，但是心里却是直打鼓，莫非我又犯错误了？脑子里仔细过滤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似乎没有遗漏。

我俩走进帐篷里，Nana姐转过脸来对我说：“坐吧，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没敢动，更没敢说话，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

Nana姐看到我没说话，忽然歪着脑袋向我微笑了下：“是有关她的事情吧？”

“……”我左手握住枪柄，右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噗，Zets，你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吧？”Nana姐一捂嘴，忽然笑了。

“Nana姐……我……”我支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说。

“如果你担心的话，自己去证实下看看吧，我会协助你的”。Nana姐笑着说道。

“但是，我该从哪里开始？”我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这是你的事，但是要在这次任务完成后，懂吗？所以现在给我好好完成任务！拿出你的专业！”Nana姐微笑着望着我。

“是！我会努力的！”我抬手，向她敬了个军礼。

时间飞逝，4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但是这里依然很安静，完全不像是雇主说明的那样危险，我能看出来，Wisher也已经有些懈怠了，“这次任务真像一次度假”，他如是说，虽然我也有些赞同他的看。Nana姐始终保持着职业军人的本色，每天按时地让我们3个人轮流休息和例行巡逻。其他防区的佣兵也没有人过来串门，这可能是大家都遵守着一条相同的潜规则吧？我坐在地上，一边望着远处的蓝天一边想，然后将手里的自动步枪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现在是轮到我休息的时间，顺便保养下武器。

“Zets，把水壶给我”。Wisher走过来向我喊道。我将身边一个装得满满的水壶扔给他。

“Nana姐看到你这身打扮没说你点什么？”我打量着他那一身松松垮垮的单兵装具，匕首刀鞘被一根小绳连在腰带上，随着Wisher的走动而左右摇晃着，防弹衣的陶瓷板从他后背上露出了个白边，像是没有扣紧。

“没关系，没问题”。Wisher极自信地边走回自己的位置，边用右手向我一树大拇指。我向他笑了笑，没有作声。

天还是那样蓝，我忽然产生了一股睡意，就像是要迷失在蓝天白云之间一般的朦胧感。

“唔，有情况大姐头！间谍卫星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向这边驶来！”通讯耳机中忽然传来Wisher有些兴奋的声音。我从草坪上抱着枪一骨碌坐了起来。

“Wisher，我要目标的详细情况报告，重复，目标详细情况报告……嘶……”耳机中传来了Nana姐的声音，以及无线电的轻微噪音。

“分析中！”Wisher就在我的视野之内，我看到他忙着操作起电脑来，这家伙的装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理好了，刀鞘也回到了左肩上，难道是我在愣神的时间？

“目标：黑色XX牌加长轿车，速度45KM/H，位置C向E9，修正204，偏差4，暂没有发现有威胁的行为……等等！这辆车的注册地点是VOCALOID公司VIP专用车，其他信息被列为机密，不能获取”。无线电中传来Wisher清楚地报告声，当我听到VOCALOID这个词的时候，心里忽然一动。

“……”Nana姐忽然没有了回应。我站起来紧跑几步跳进Wisher所在的掩体内，把自动步枪的保险打开，向四周警戒。

“Demo 1，请回答！Demo 1，听到请回答！”Wisher连续呼叫着。Demo 1是Nana姐的战术代号。

“收到，19，刚才传来了雇主的通讯，来的是VIP，重复，来的是VIP！必须要保证VIP的安全！雇主的要求是不能被VIP发觉我们的存在！所以，全组以C3方案应对！重复……”Nana姐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清楚，完全没有刚才的干扰声。

“VOCALOID的VIP？”我听到Nana姐的声音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接下来的3天要辛苦了”。

“度假结束！”Wisher将一杆狙击步枪和一个望远镜扔给我，然后指了指城堡的顶端。我向他一点头，带上装备向城堡的其中一个高塔上跑去。在上塔的途中遇到了另一个佣兵组的人，但是他并没有携带武器，这让我有些困惑。他还友好地向我笑了笑。

“Zets,速度！离目标接触还有15分钟，布置好你的防御位置！”Nana姐在无线电中催促道。我加快了脚步，连续的奔跑使我重新估计了下身上装备的重量。

来到塔顶，我迅速支好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向外瞭望，这里视野开阔，且背对着太阳，四面的开口很小，刚好容下一支狙击步枪的位置，厚实的石质墙面也能抵御大多数轻武器的攻击。

“19报告，就位”。通讯器中传来了Wisher的声音。

“23报告，就位”。我对着话筒说道。

“很好，继续监视”。Nana姐的声音忽然变的十分低沉。

“目标到达还有5分钟”。Wisher继续报告着。

我通过瞄准镜向森林那边望着，果然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出现在视野中，正轻快地向这边驶过来，森林无异常，海岸边界也无异常，但是天气忽然阴沉下来，有雨点落下。

“该死，开始下雨了”。Wisher忽然抱怨道。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正门，我看到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和一个小女孩正站在正门处迎接，机器人们也在门口分列成两队站好。1侧的车门先打开，一个穿着白紫相间的男子下了车，我看到他左手拎了一个长条形布包，从质量上计算应该是刀剑之类的东西。他从容地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一个绿头发的人下了车，机器人适时地为他撑开了雨伞，我没能看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嘘~~~”。通讯机加密频道传来一声Wisher的口哨声。

“19，安静！”Nana姐冷冷地命令道。然后通讯机中就如同肃杀一般的宁静，我不时地调整着瞄准镜的焦距来观察四周，这里毫无威胁的迹象，蓝天，白云，沙滩，绿草还有海浪拍打海岸产生的声音，在这样开阔的地形下，任何威胁都无处藏匿，遮蔽物也只能是远处那一片树林，我甚至有些纳闷会有什么人对这座城堡感兴趣，估计只有考古学家才对这个东西有兴趣，况且还是5个组织的精英佣兵在这里。

“19报告，请求移动至房间内，并使用光学迷彩”。Wisher低沉的声音。

“请求获准，注意环境，随时报告情况”。这个声音是如此之低，很难想象是Nana姐原本的声音，难道她在用这种声音迷惑在暗中窃听的对手吗？等等！她知道一定有敌人在这里吗？在哪？那句“注意环境”一定是提醒Wisher，光学迷彩在雨中时的效果并不理想，甚至可能会露出破绽。

“23注意，留意你的3点15分位置，保持观察。”

“23了解，保持观察”。我回应道，一边挪动到她所指示的位置，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大厅后的小花园，那个紫白色衣服的男子和一名穿着蓝色服装的不明人物在和主人热烈地交谈着什么，之所以叫它“不明人物”，因为从他背影的装束上来看完全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况且还有一把硕大的雨伞撑在他头上。我观察了四周的情况，没有异常，而且我还看到了其他佣兵组织的2名成员一直躲在暗处。

“19，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吗？能听到的话转过来，也许有我们想要的一些信息”。

“正在尝试接近，稍等”。Wisher轻轻的声音，像猫一样。

“沙……”“很荣幸能够……”“沙……”“VOCALOID公司……”“神威先生……”耳机中传来了阵阵噪声，显然这是光学迷彩干扰无线电信号造成的。

“19，等等！你好像被发现了，立即隐蔽！”无线电中传来了Nana姐的惊呼声。

我顺着准镜望去，发现那名管家带着的小女孩的眼神正在望向Wisher所在的位置，而且随着Wisher的移动而移动，她能看到Wisher？？我头上开始冒汗了。

“见鬼19，你移动的太慢了！不行的话改用传统方式跟踪！”Nana姐似乎有些生气，但是她为什么也知道这件事？难不成她也在现场？我仔细搜索了下花园里所能见到的每个位置，没发现有人的迹象。那个小女孩依旧眼神直直地盯着Wisher藏身的立柱。

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管家推着小女孩进了内厅，木质的大门徐徐关上。那个小女孩在进门前，似乎非常不情愿，而且还望着Wisher藏身的位置，直到大门关上，好个第六感很强的女孩。

“19，23，注意外部警戒，我已经在里面了。有情况随时通报”。果然不愧是Nana姐，行动有够迅速，我想。

“那个女孩，她在一直看着我！她绝对不是普通人！”Wisher忽然像是生气一样在通讯机中喊道。

“大概人家第六感太强吧”。我笑着在话筒中对Wisher说道，“或者只是偶然而已”。

过了几分钟，无论是庭院，还是天空，都显得无比寂静，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Wisher解除了光学迷彩，重新回到了防区内，从动作上看，这家伙似乎有些不忿，但是没办法……我只能在准镜里向他耸了耸肩。

“23，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Wisher忽然向我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他被郁闷的原因。

“没有，19，一切如常，很安静”。我回答道。耳机里的“嘶嘶”声又响了起来，听起来像是被一种大功率电子设备干扰的缘故，但是这种噪音突然又消失了。

“19，你那里干扰严重吗？我这里有些小问题”。

“23，没有，我这里一切正常”。

唔，那就是我的装备有些问题。我想，好在问题不大。这时候我忽然想起Wisher发来的几句话：VOCALOID，神威先生……。神威先生一定是那个身着白紫衣服的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我认为一定就是那个人。至于那个绿色头发的人物，还是一个未知目标。

时间过得很快，1小时后，从内厅忽然飘出了阵阵歌声。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紧张过度，幻听的缘故，后来仔细听才发现这歌声是从内厅传来的。虽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但是依然难以掩盖那悠扬婉转的歌声。

“23，你听到了吗？好像是谁在唱歌，而且好像是流行歌曲”。Wisher忽然有些精神亢奋的在通讯机中说道，似乎刚才那个令他感到郁闷的事情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19，我听得很清楚，我对这些不敢兴趣，你知道的。”我有些无可奈何。

“23，不要那么认真，既然是任务，有时候也得学会享受任务的过程”。Wisher依然是油嘴滑舌不减当年。我再次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19，你那里情况怎么样，这么大雨的话，你那里一定很凉快”。我企图岔开话题。

“还可以，23，你那里一定也不那么暖和，我现在正在帐篷里盯着屏幕”。Wisher的声音里透出十分的得意。让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确实……我现在所处的高塔，虽然能不被雨淋着，但是四面透风，加上枪支的金属传上来的冰冷感，我这里也是不太好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享受任务过程？”我将狙击步枪的枪托牢牢地顶在右肩内，然后移开双手搓了搓，这么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全身都有些僵硬了。

“19,23你们聊天聊够了没？”耳机里忽然传来了Nana姐生气的声音，顿时耳机内鸦雀无声。

入夜，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我和Wisher被Nana姐召回到了帐篷中说是要开一个小会。

“Wisher，你明天上高塔任远程警戒，”Nana姐站在帐篷中间叉腰对Wisher说道。我俩像犯了错误的孩子站在一起准备接受处分。

“但是，我的远距离射击技术一向不好啊！”Wisher向Nana姐抱怨道。Wisher的专业领域是区域侦察和渗透，当然让他用狙击步枪确实是勉为其难了。

Nana姐毫不理会Wisher的抱怨，转而将脸对着我：“Zets，你明天到内厅担任安全警戒。”Nana姐紧绷着脸，毫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意图。

“是！”我立正，行礼。因为我知道再怎么反对也是无效的。两人的战术专业完全弄错了，虽然我不知道Nana姐的意图是什么……让我去干贴身护卫这项工作，还要保证不被发现，完全是让我往火堆里跳……

“很好！”Nana姐对我俩忽然露出了个满意的微笑，更让我在心里犯嘀咕：这是吹的什么风？难道是作为今天聊天的惩罚吗？但是Nana姐绝对不会将一个士兵故意放在无谓牺牲的岗位上的，莫非是另有原因？当Nana姐走后，我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推敲的理由……我看着Wisher一脸迷茫地样子，我也确定这家伙也在心里犯着嘀咕，我俩朝对方各自投去尴尬的笑脸，然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第二天，我果然被放到了内厅警戒位置上。由于是凌晨5点，所以应该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的行动。我悄悄地从一扇没有锁紧的窗户钻进了内厅的阁楼上，内厅这时显然没有开灯，一切都是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戴好双目夜视仪，一切看到的又都变成绿色，我轻手轻脚地从墙角的一堆杂物中翻出Nana姐昨天藏在这里的冲锋枪。这个小阁楼正对着一根高大坚固的房屋立柱，这根立柱的面积刚好容下1个人，藏身在它后面而不被发现看起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然后我悄悄地将阁楼后面窗户的锁拧开，当做是备用撤离路线。我站在阁楼上使用双目夜视仪观察着下方的房屋布置：下面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两端分别放着两个蜡烛架子，两个蜡烛架子中间放着一盆盛开的花，两排椅子顺着长方形桌子两侧整齐地摆放着，中间主席位的凳子显得与众不同——不但宽大，而且雕饰着美观的花纹。难道这里是餐厅吗？我有些不可思议，这里可以容得下34个人同时就餐，而且两侧还有不少富裕空间。如果潜在的敌人想要攻击的话，他们会从哪里下手？

我的思维刚想对敌人的行动做出一个大致的预测，我忽然听到了一个极轻微的声音，然后房屋的壁灯开始逐个点亮。超出我意料的是，阁楼2层竟然也有壁灯！这不就等于要把在黑暗之处的我暴露出来吗？我一把拉下夜视镜咬着牙四处观察周围可能隐蔽的地方。墙角交界处的黑暗使我灵机一动，一个地滚滚到了角落里，刚好这里也是一根和刚才相同，支撑着整个房屋的立柱，我迅速站起身紧贴这根柱子，这里是壁灯的照明盲点。

怎么这么早就开灯？难道是我已经暴露了？我的大脑在飞速地想着，不！不会的！我望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5:15。我微微露出头去看，发现有几名机器仆人推门进来了，她们正在井然有序地移开桌子和椅子，几分钟功夫后，刚才我所见到的“餐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麦克风支架和两侧的音响，以及包括钢琴在内的乐器。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型音乐厅！我这时更加糊涂——雇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是音乐爱好者？这和昨天的歌声有关么？还是和这次来的VIP有关？我望着下面忙碌的机器人，觉得自己忽然有些不适应这种改变。机器人们虽然忙碌，但是发出的声音极其微小，就好像一群幽灵在忙碌似地。

等机器人将所有陈设收拾完毕，她们像刚才一样轻声退出了内厅，壁灯又顺次熄灭，整个大厅又重新归于黑暗。

“呼……”我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地板上，满脸都是油汗。刚才的情况真是够紧张的。我自嘲地笑了一下，Wisher这家伙如果在的话又要取笑我了。

“23，报告你的情况”。通讯机中传来了Nana姐的呼叫。

我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用平时的语气说道：“23就位，一切正常”。

“继续保持，完毕”。Nana姐说完就收线了。

“唉……真是不得安宁啊”。我将冲锋枪的弹夹拉出来，望着整整满满一夹的9MM实弹。我忽然想：如果我是一个刺客会怎么办呢？会不会立即被干掉？

天色渐明，太阳光懒洋洋地从窗户射进来，将窗框投射到那个乐谱架上，似乎在向我暗示它的实际存在。

“23，城堡的主人已经起床了，注意警戒”。Nana姐不知什么时候接通了我的通讯频道。

“是，我明白了”。我摇了摇头，企图要避免瞌睡虫的干扰。

“打起精神来！VIP和城堡的主人已经向你的位置去了！”Nana姐显然在通讯机中听得出来我不甚清醒。

“是！”我使劲一拍自己的脑壳，然后做了个深呼吸。嗯，紧张感上来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虽然很微弱，但是这声音越来越清晰。

“初音未来小姐，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款待您满意否”。这是管家的声音。

“您真是太客气了，Nxni先生，我非常满意”。一个清澈明亮的女声。

“是的，Nxni先生，您太客气了，受之有愧啊”。一个相当中性的声音。

“这是我家小姐吩咐做的，我也只是按照主人的意志来办事而已，初音未来小姐的清唱，才是让鄙人受之有愧的啊……”依旧是管家的声音。

初音未来！！她原来是真的存在吗？？我听到这越来越近的谈笑声，不禁咬紧了牙，脑内忽然都是那个虚拟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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