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策划人是算命的

回到宾馆，叶菁安排两个助手去帮她加开一间房，忽然把脸一沉，说了句“思凡，你过来。”

思凡跟叶菁进房，看着叶菁阴晴不定的脸。

“思凡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开始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结果你给我演一出大圆满，你是成心的吧？”

“叶总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思凡陪笑着说。

“哪来的惊喜？全是惊吓。你做事情能不能掌握点分寸，正常点行不？”

“我心里有数的，不用担心，再说了，我也是执行你的指示呀！”

“什么指示？”

“任何荒诞的事物后面，都隐藏着严密的逻辑，是叶总你教我的吧？”

叶菁愣了一下，这么久了，想不到他还能记住自己随意说的一句话。

“其实我一直都在严格遵照你的方针行事。”

“这次来之前，我们三人做了好多功课，研究了柯总监的方案，梳理了萝来这些年的品牌历程和徐总自己的行事风格，搜集了几百页网络资料，还去别的公司群里要了几份调研报告。”

“所以我是心里有底，我知道徐总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想再提方案，因为柯总监已经提过三次了。”

“所以我就只能剑走偏锋，去现场瞎扯罗，不过这也是叶总你教我的：策划就是胡说八道，你说的，我会牢牢记一辈子哈哈！”

“你……”叶菁扬了扬手，差点想打人。

思凡抱头做出一幅可怜样子。

这个半年多前还什么都不懂的职场小白，现在已经是运筹帷幄的策划专家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你说要在两年内把萝来打造成全国第一品牌，你自己信不信？”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就是事实。”

“又在说梦话了？”

思凡看着笑盈盈的叶菁说：

“叶总，如果我说我能进异空间，能看到未来，你信不信？”

“信！”

这不是思凡第一次这么问了，叶菁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利落。

思凡忽然有种天涯遇知音的感觉。

“好了，思凡，我知道你跟柯总监意见不一致，从今以后，你完全独立，用你自己的方式放手去做，我们都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工作进度。”

“另外，我都没发现，你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就先当个副总监吧，以后总监有的抽成分红你一分不少，我还会考虑另外给你一部分公司的股份。”

思凡受宠若惊，“叶总，这怎么好意思啊？”

“不想要是吧？那好，我把刚才的话收回。”

“要要要，叶总，您这么大一个老板，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装模作样！”

虽然在训斥，脸上的笑容却泄露了心里的想法。

几个月前第一次见思凡他还是个经常犯傻的大孩子，现在却已是稳坐中军帐胸藏百万兵的得力干将了。

叶菁暗自得意没有看错人。

“张思凡，我对你还不错吧？”

“很好呀。”思凡明白，没有叶菁哪来脱胎重生的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报答……你要我怎么报答啊？”

思凡看着叶菁水灵灵的大眼睛，“我看电视剧里的桥段好像都是以身相许，难道？”

“滚，没大没小。”

思凡吐了下舌头，觉得有点冒失了。

其实他只是跟叶菁熟了，习惯贫嘴而已，对叶菁这样天上仙子一样的女神还真不敢有什么想法。

“以后讲话注意点！”

叶菁虽然和思凡年纪相仿，但一直以思凡的老师自居，再加上老板的身份，所以从来都是她拿思凡寻开心。

但她忽然发现，思凡已经不再是那个能随便被自己打趣的下属了。

这块璞玉被自己雕琢成了器，可也不再是她能随便逗着玩的傻小子了。

“我为什么花这么多精力培养你？”叶菁还是一副嗔怒的样子，但语气并不激烈。

“我要的是你好好干，不许跳槽，这就是你的报答！”

叶菁起身离去，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思凡心想：啥意思？跳槽？想得美！

徐总对思凡的后续思路细节也非常满意，专门设宴为叶菁、思凡等人践行，还特意把老朋友林行长从福建强拉过来作陪。

老林眼看叶菁的项目谈妥，心里也开心，因为又快有佣金到手了。

他对思凡很佩服，要不是几个月前思凡的一番话，亏的血本无归的他早就在老婆的搓衣板上跪断了膝盖。

“嘿嘿，股神来了，来来来，坐这里。”

年过五十的老前辈殷勤的招呼，见面就给思凡带了个股神的高帽。

思凡看了看，上首坐的是林行长、徐总和萝来的两个高管，叶菁作陪，他觉得自己过去有点不妥。

“来来，策划家，别讲究了，过来，这位子专门给你留着呢！”

徐总也开口了。

思凡看了一眼那位子，扭头对叶菁说：“叶总，还是你坐那吧，我坐你这个位子，”

中国人吃饭太讲究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坐叶菁的上首。

“来来来，你俩是客，都过来，我是主人，理应作陪。”

行政部江总很识趣的腾出了一个位子。

林行长亲热地拉着思凡的手：

“股神啊，多亏了你呀，我可是偷偷瞒着我老婆炒股的，要是被她发现我挪用家庭资金还亏了本，那事可就大了，不过现在好，赚了一笔，她也没话可说了。”

“老林啊，你这人怎么说你呢，怕老婆就算了，偏偏又喜欢背着老婆干坏事。”徐总跟林行长是多年的交情了，说话毫不留情。

“哎，老薛呀，怎么说话的，我就炒个股而已，怎么就成干坏事了？”

“你拉倒吧，上次跟我们一起唱歌的那个女孩子，真的只是你的下属？”

林行长白了徐总一眼，“这种事不敢乱说的啊，老薛，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友情。”

“好啊老林，要不我把你俩这纯洁的男女友情汇报给你老婆，让你老婆也纯洁一下？”

“老薛你这样就不道德了……”

听一个年近六十的秃顶男人聊着纯洁的男女友情，思凡觉得有点不适，他看了一眼叶菁，发现她也不喜欢这种段子，两人相视无言，会心一笑。

林行长心里有鬼，不敢跟徐总纠缠，转过头拍拍思凡的肩膀。

“股神小兄弟，老薛不爽气，咱不理他，你说你自己也不炒股，怎么对股市倒是预测得这么准，简直神了。”

思凡想谦虚一下：“林行长夸奖了，其实没什么的，策划人本来就是要通晓百家，了解各行各业的。很多策划人离开行业之后，转身就成了另一个行业的专家，很正常。”

他看了一眼叶菁，心想这也是你教我的。

“有道理，听着有点策划大师的口气。”

“那这样，思凡大神，你什么时候教教我料股如神的技术？哦对了，你说我手上的中天、中房这几支股明天还会不会涨，要不要先卖掉一点？”

思凡心想我哪来的技术，我连K线图都看不懂，还是半年前梦游时知道年底股票市场会转暖才跟你说一声的，你想要靠我的信息发财那可指望不上了。

“林行长，个股我从不去研究，我能告诉你的是：房地产股票刚刚经历过猛涨，以后一段时间可能没有大行情了，但是未来几个月，医药股倒有可能会暴涨。”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思凡想：我如果告诉你明年会有非典，你会打110来抓我吗？

“嘿嘿，股神说话越来越像巫师，啊不不，是大师。”

叶菁在旁边碰了碰思凡：“林行长为我们公司介绍过好多客户，你可不能把人家带坑里去呀。”

思凡还没说话呢，林行长接过来：“不会啦，股神的眼光，我信得过。”

徐总也来凑热闹：“思凡这个人有大才，我看出来了，那天你说我的萝来两三年内会做到行业第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真信了，你们说奇怪不？”

“不奇怪啊，相由心生，徐总你信这个，是因为你心里早就做好了当老大的准备，策划人就像算命的，只不过是顺势把你心中的福祉点出来而已。思凡，你说对吧？”

思凡觉得叶菁这马屁拍得挺有道理的，再看徐总也很舒服的样子，于是跟着附和了几句，转过头附在叶菁耳边问：“我什么时候又成算命的了？”

叶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是了，姜太公、鬼谷子、张良不都是卜卦大师吗？怎么，你还看不上算命的啦？”

思凡抓着椅子没让自己滑下去，这都哪跟哪了？

难得徐总和林行长都这么高兴，一杯接一杯地举杯，思凡虽然坚持不喝，却耐不住一群领导轮流用客套话将住，一杯一杯地敬他和叶菁，思凡一边勉强应对，一边还在手忙脚乱中替叶菁顶了好几杯酒，渐渐地有点头晕，赶紧跑到厕所去狂呕。

叶菁见势不妙，也管不了另两个同事了，找了个借口出来，把思凡拖上车，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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